仓库的木门被死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寒夜。
昏黄的煤油灯下，八个汉子围着那根从后山请回来的“神木”，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那巨大的、磨盘般的紫红色菌盖，在跳动的火光下。
“队长……这……这真是山神爷的宝贝啊……”孙猴子哆嗦着嘴唇，眼神里满是敬畏与恐惧。
林大壮第一个回过神来，他猛地一拍大腿，压低了声音吼道：
“什么山神爷！这他娘的是队长给咱们找的新财路！都把嘴给我闭严实了，谁敢往外漏一个字，别怪老子第一个不认他！”
林卫东没说话，只是从兜里摸出几包“大前门”，一人发了一根，然后用一块厚实的军用油布，将这“镇宅之宝”盖得严严实实。
队员们心领神会，抽着烟，一个个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连夜散去。
送走队员，林卫东才把父亲林解放和弟弟林卫国叫进了仓库。
林解放一进门，看清那庞然大物时，手里的旱烟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快步上前，却又在三步开外停住，伸出手，隔空虚抚着。
“卫东……这……这是咱家祖上传说的‘龙血芝’？”他声音嘶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林卫东摇了摇头：
“爹，传说归传说，这东西金贵不假，但现在不是稀罕它的时候。”
他把父亲拉到一边，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省城那帮人，不是善茬。他们留下的那张图，不是指路，是示威。是在告诉我们，这山里海里的东西，他们都门儿清。”
林解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捡起烟杆，狠狠地嘬了一口：
“那帮‘文化人’，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
林卫东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没错。所以，光守是守不住的。咱们得主动出击，让他们看看，这片地界，到底谁说了算！”
“哥，你说咋办？咱跟他们干了！”
林卫国热血上头，捏紧了拳头。
“干？拿什么干？”
林卫东瞥了他一眼，
“人家有介绍信，有卡车，说不定还有枪。咱们有什么？就凭一身力气和几把破鱼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被油布盖住的庞然大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要让他们服气，就得拿出他们服气的东西来。咱们不仅要能找到宝贝，还得能把宝贝，变成谁也抢不走的‘铁家当’！”
……
晚饭桌上，气氛有些异样。
陈淑莲给苏棉和翠花一人盛了一大碗新熬的鱼汤，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多吃点，看你俩这脸都瘦了。”
苏棉小口喝着汤，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却时不时瞟向身边的男人。
他今天在山上开荒，一身的泥，吃饭却比谁都香，好像心里一点事儿没有。
她终于忍不住，用她那独特的“加密通话”开口了：
“家里的腊肉都快见底了，海参也吃得差不多了，你倒好，天天带着人去山上刨土，那地里还能长出金疙瘩不成？”
林卫东扒饭的动作一顿，他听懂了。
媳妇这不是在抱怨，这是在问他，面对省城那些人的压力，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他放下碗筷，目光在苏棉和翠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扫过，然后看向父亲林解放，郑重其事地宣布：
“爹，娘，我决定了。”
“明天，‘东风’计划，正式开工！”
“什么？！”
陈淑莲手里的筷子一抖，
“你不是说机器水土不服，要等开春吗？怎么又……”
林解放却抬手制止了妻子，他深邃的目光盯着儿子：
“想好了？”
“想好了。”
林卫东斩钉截铁，
“周教授他们，不是想看我的‘运气’吗？那我就让他们看个够！”
他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
“我不仅要让他们看到，这‘龙王口’里有数不清的鲍鱼海参，我还要让他们明白，只有我林卫东，有本事把这些东西从几十米深的海底捞上来！”
“那套‘铁家当’，不能再藏着了！明天，我就要带人，穿上那身‘铁皮衣’，去龙王爷的嘴里，给他拔几颗最亮的牙回来！”
苏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抓着林卫东的衣角，声音发颤：
“卫东，你这么做……是不是太招摇了？万一……万一他们直接上报，说我们……”
她没敢说下去，但意思所有人都懂。
私自打捞，那就是“投机倒把”，甚至可能被扣上更大的帽子。
“媳妇，你放心。”
林卫东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眼神温柔却坚定，
“以前咱们偷偷摸摸，是因为没名分。现在不一样了。”
他看向岳父留下的那几张写满公式的图纸，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岳父已经是县机械厂的代理厂长，他正在帮我们申请‘废旧船只研究性拆解’的技术文件。咱们现在是帮国营厂子搞技术攻关！”
“我呢，”他拍了拍胸口，“是县里的‘抢险救灾英雄’。我带队出海，清理航道，为养殖场探路，谁能说个不字？”
他凑到苏棉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咱们这次捞上来的东西，不卖钱。我要把最好的，直接送到县领导的办公桌上，送到省城乔主任的饭店里！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林卫东有本事，更有格局！这叫‘投石问路’！”
这番兼顾了谋略、利益和政治保护的周密计划，彻底打消了苏棉和陈淑莲最后的担忧。
林解放更是激动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好！就这么干！卫东，爹跟你一起去！船上的事，我给你把关！”
“我也去！”林卫国也跳了起来，满脸兴奋。
“好！”林卫东看着全家人被点燃的斗志，心中豪情万丈。
他走到门口，对着院子里的黑暗，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大壮！赵虎！都他娘的给老子滚过来！”
“把所有‘铁家当’都给老子搬上船！灯擦亮，油加满！”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村庄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野心与杀气。
“明天，老子要让省城那些专家瞧瞧，我林卫东的‘运气’，到底有多硬！”
“我不仅要让他们把吃进去的‘海玉蚌’给老子吐出来，我还要让他们捧着空白批文，跪着求我，把这‘龙王口’，划给咱们林家，变成咱子孙后代，世世代代的铁饭碗！”
昏黄的煤油灯下，八个汉子围着那根从后山请回来的“神木”，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那巨大的、磨盘般的紫红色菌盖，在跳动的火光下。
“队长……这……这真是山神爷的宝贝啊……”孙猴子哆嗦着嘴唇，眼神里满是敬畏与恐惧。
林大壮第一个回过神来，他猛地一拍大腿，压低了声音吼道：
“什么山神爷！这他娘的是队长给咱们找的新财路！都把嘴给我闭严实了，谁敢往外漏一个字，别怪老子第一个不认他！”
林卫东没说话，只是从兜里摸出几包“大前门”，一人发了一根，然后用一块厚实的军用油布，将这“镇宅之宝”盖得严严实实。
队员们心领神会，抽着烟，一个个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连夜散去。
送走队员，林卫东才把父亲林解放和弟弟林卫国叫进了仓库。
林解放一进门，看清那庞然大物时，手里的旱烟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快步上前，却又在三步开外停住，伸出手，隔空虚抚着。
“卫东……这……这是咱家祖上传说的‘龙血芝’？”他声音嘶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林卫东摇了摇头：
“爹，传说归传说，这东西金贵不假，但现在不是稀罕它的时候。”
他把父亲拉到一边，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省城那帮人，不是善茬。他们留下的那张图，不是指路，是示威。是在告诉我们，这山里海里的东西，他们都门儿清。”
林解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捡起烟杆，狠狠地嘬了一口：
“那帮‘文化人’，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
林卫东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没错。所以，光守是守不住的。咱们得主动出击，让他们看看，这片地界，到底谁说了算！”
“哥，你说咋办？咱跟他们干了！”
林卫国热血上头，捏紧了拳头。
“干？拿什么干？”
林卫东瞥了他一眼，
“人家有介绍信，有卡车，说不定还有枪。咱们有什么？就凭一身力气和几把破鱼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被油布盖住的庞然大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要让他们服气，就得拿出他们服气的东西来。咱们不仅要能找到宝贝，还得能把宝贝，变成谁也抢不走的‘铁家当’！”
……
晚饭桌上，气氛有些异样。
陈淑莲给苏棉和翠花一人盛了一大碗新熬的鱼汤，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多吃点，看你俩这脸都瘦了。”
苏棉小口喝着汤，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却时不时瞟向身边的男人。
他今天在山上开荒，一身的泥，吃饭却比谁都香，好像心里一点事儿没有。
她终于忍不住，用她那独特的“加密通话”开口了：
“家里的腊肉都快见底了，海参也吃得差不多了，你倒好，天天带着人去山上刨土，那地里还能长出金疙瘩不成？”
林卫东扒饭的动作一顿，他听懂了。
媳妇这不是在抱怨，这是在问他，面对省城那些人的压力，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他放下碗筷，目光在苏棉和翠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扫过，然后看向父亲林解放，郑重其事地宣布：
“爹，娘，我决定了。”
“明天，‘东风’计划，正式开工！”
“什么？！”
陈淑莲手里的筷子一抖，
“你不是说机器水土不服，要等开春吗？怎么又……”
林解放却抬手制止了妻子，他深邃的目光盯着儿子：
“想好了？”
“想好了。”
林卫东斩钉截铁，
“周教授他们，不是想看我的‘运气’吗？那我就让他们看个够！”
他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
“我不仅要让他们看到，这‘龙王口’里有数不清的鲍鱼海参，我还要让他们明白，只有我林卫东，有本事把这些东西从几十米深的海底捞上来！”
“那套‘铁家当’，不能再藏着了！明天，我就要带人，穿上那身‘铁皮衣’，去龙王爷的嘴里，给他拔几颗最亮的牙回来！”
苏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抓着林卫东的衣角，声音发颤：
“卫东，你这么做……是不是太招摇了？万一……万一他们直接上报，说我们……”
她没敢说下去，但意思所有人都懂。
私自打捞，那就是“投机倒把”，甚至可能被扣上更大的帽子。
“媳妇，你放心。”
林卫东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眼神温柔却坚定，
“以前咱们偷偷摸摸，是因为没名分。现在不一样了。”
他看向岳父留下的那几张写满公式的图纸，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岳父已经是县机械厂的代理厂长，他正在帮我们申请‘废旧船只研究性拆解’的技术文件。咱们现在是帮国营厂子搞技术攻关！”
“我呢，”他拍了拍胸口，“是县里的‘抢险救灾英雄’。我带队出海，清理航道，为养殖场探路，谁能说个不字？”
他凑到苏棉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咱们这次捞上来的东西，不卖钱。我要把最好的，直接送到县领导的办公桌上，送到省城乔主任的饭店里！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林卫东有本事，更有格局！这叫‘投石问路’！”
这番兼顾了谋略、利益和政治保护的周密计划，彻底打消了苏棉和陈淑莲最后的担忧。
林解放更是激动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好！就这么干！卫东，爹跟你一起去！船上的事，我给你把关！”
“我也去！”林卫国也跳了起来，满脸兴奋。
“好！”林卫东看着全家人被点燃的斗志，心中豪情万丈。
他走到门口，对着院子里的黑暗，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大壮！赵虎！都他娘的给老子滚过来！”
“把所有‘铁家当’都给老子搬上船！灯擦亮，油加满！”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村庄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野心与杀气。
“明天，老子要让省城那些专家瞧瞧，我林卫东的‘运气’，到底有多硬！”
“我不仅要让他们把吃进去的‘海玉蚌’给老子吐出来，我还要让他们捧着空白批文，跪着求我，把这‘龙王口’，划给咱们林家，变成咱子孙后代，世世代代的铁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