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师傅来了-《开局无法修炼,你说我是剑仙?》

  门外忽然传来家丁急促的脚步声,隔着房门高声禀报:“员外!小道长!李道长和桃夭姑娘来探望您几位了!”

  陈佑安闻言一喜,连忙起身相迎,刚走到门口,便见李麻衣负手而立,青衣沾着些许尘土,却依旧气度沉稳;桃夭挎着个绣着桃花的小包袱,蹦蹦跳跳地跟在身后,发间金铃轻响,打破了庭院的静谧。

  “师傅!桃夭姐姐!”陈佑安快步上前,眼眶微热。

  桃夭率先凑过来,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戳了戳,皱眉道:“小道士,瞧你这脸色苍白的样子,跟霜打了的似的!那熊妖没把你折腾坏吧?”说着便从包袱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桃花瓣,“给你,泡着喝能补气血,比那些苦药汁强多了。”

  李麻衣也走上前,指尖轻点陈佑安的眉心,一缕清润灵气缓缓渗入:“气血耗损过甚,但根基稳固,未曾动摇,也算没白费此番历练。”他目光扫过陈佑安的神色,语气柔和了几分,“归尘剑的灵韵已与你气息相融,日后遇事,切记刚柔并济,不可再这般孤注一掷。”

  陈佑安躬身应道:“弟子谨记师傅教诲。”

  正说着,里屋传来玄虚道长故作不耐烦的咳嗽声:“外面吵吵嚷嚷的,是哪位贵客来了?”

  李麻衣抬步走向内室,桃夭和陈佑安紧随其后。玄虚道长靠在床头,见进来的是李麻衣,挑眉道:“原来是破麻布的李道友,倒是稀客。”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倨傲,却比先前缓和了不少。

  李麻衣对着他拱手一礼,神色淡然:“玄虚道长伤势未愈,便不多客套了。听闻道长为护一方百姓,与熊妖死战,这份侠义之心,令人敬佩。”

  “哼,不过是顺手为之。”玄虚道长嘴硬道,却悄悄挺直了些脊背,“倒是你这徒弟,年纪轻轻,剑心竟如此通透,那最后一剑的决绝,倒有几分你的风范。”

  “佑安本性纯良,又与归尘剑有缘,方能有此造化。”李麻衣看向玄虚道长,话锋微转,“道长心高气傲,却始终坚守正道,此次若非你率先牵制熊妖,佑安他们怕是难有喘息之机。”

  玄虚道长闻言,脸颊微微发烫,别过脸道:“老夫不过是一时失手才被那妖物所伤,倒是你,明明跟在后面,却眼睁睁看着小辈涉险,未免太过冷漠。”

  桃夭立刻帮腔:“就是!我当时都想下去帮忙了,被这老头拦着不让动!”

  李麻衣莞尔一笑:“修行之路,本就需历经磨难方能成长。佑安需知何为责任,何为坚守,道长您当年,想必也经受过不少历练吧?”

  玄虚道长一怔,想起自己年轻时的过往,神色柔和了些许,不再反驳,只是低声道:“这小道士……倒还算可塑之才。”他顿了顿,看向陈佑安,语气别扭道,“你那柄剑,灵气不俗,日后好生运用,莫要辱没了它。”

  陈佑安连忙点头:“弟子明白,多谢道长指点。”

  李麻衣见两人气氛缓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转头对陈佑安道:“你且好生照料道长,我与桃夭在府中稍作停留,待你伤势好些,便随我回观。”

  “小道士,你先去休息吧,我和你师傅说两句话”玄虚扭头说道。

  陈佑安点点头,走出门去,又轻轻的带上来门。

  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动静,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玄虚道长望着李麻衣,先前的倨傲渐渐褪去,眼底浮起几分复杂的神色,沉默片刻才开口:“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副不温不火的模样。”

  李麻衣微微一笑,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清茶:“道长当年意气风发,挥剑斩除黑风老妖时,可比我张扬多了。”

  “哼,那都是陈年旧事了。”玄虚道长别过脸,语气却软了下来,“当年在昆仑墟论道,你我同破斩浊的玄关,谁料你转头就隐入这深山道观,倒是让我好找。”

  “世间道法,不在喧嚣,而在本心。”李麻衣浅啜一口茶,“倒是道长,这些年游历四方,斩妖除魔,名声早已传遍江湖,比我这个闲散道士风光多了。”

  玄虚道长脸上闪过一丝怅然:“风光?不过是硬撑罢了。当年你我约定,十年后再比剑论道,可我等了三年,却只等来你闭关不出的消息。”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我还以为,你是不屑与我再较量。”

  “并非不屑,只是当年得了些机缘,需要潜心吸纳。”李麻衣放下茶杯,“况且,我知晓你心高气傲,若我执意现身,你定会拉着我比个高低,反倒误了你的修行。”

  桃夭在一旁听得新奇,凑到桌边:“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那当年谁更厉害些?”

  玄虚道长立刻挺直脊背:“自然是老夫!当年论道,他可没少被我驳得哑口无言!”

  “道长记错了。”李麻衣眼底带着笑意,“最后那局‘阴阳道辩’,可是道长你先认输的。”

  “你!”玄虚道长气结,却又无从反驳,只能哼了一声,“当年是我一时大意!再说,你这徒弟都能一剑斩了熊妖,我若再与你比,倒显得我以大欺小。”

  李麻衣莞尔:“道长说笑了。此次重逢,能看到你依旧坚守正道,便已足矣。”他看向玄虚道长的伤口,“你伤势虽重,但道基未损,我这里有一枚‘清心丹’,可助你疗伤固本。”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

  玄虚道长盯着瓷瓶,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语气别扭道:“算你还有点良心。”他打开瓷瓶,一股清冽的药香弥漫开来,眼中闪过一丝动容——这清心丹乃道家至宝,疗伤效果奇佳,远比凡俗汤药管用。

  “当年你我同修一道,互帮互助本是应当。”李麻衣道,“待你伤势痊愈,若有兴致,不妨来我那道观小住几日,你我再续当年论道之约。”

  玄虚道长心中一动,面上却依旧端着架子:“也罢,待我伤好,便去瞧瞧你那破道观,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清寂。”话虽如此,嘴角却悄悄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将两人的身影拉得修长,多年的隔阂与误解,在这一句句闲谈中,渐渐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