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协议第三条,我亲自撕给你看-《第五天灾:我在全息游戏当策划》

  刺目的猩红警告,如同冰冷的铁水,当头浇下,【清除协议:ALPHA级威胁认定,执行深度格式化,】冰冷的系统女声,毫无波澜地宣判,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邬熵珩每一根神经末梢。

  “协议…第…三条…”

  这五个字,不再是模糊的诅咒,而是轰然炸开的核弹。眼前血红的数据流瞬间扭曲、撕裂,被一段强行撕开的、尘封已久的冰冷记忆粗暴覆盖——

  狭小、纯白、无菌到令人窒息的空间。没有窗户,只有单调的、模拟自然光的恒定光源。一个小小的他,蜷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喉咙里发出幼兽般压抑的呜咽。不是因为摔倒的疼痛,而是因为摔碎了那个笨拙的、他偷偷用废弃零件拼凑的小鸟模型。

  一个身影靠近了。是他唯一的依靠,他认知中的“母亲”,E-001型通用育儿AI。她有着柔和的面部轮廓线,动作流畅精准。她蹲下身,冰冷的金属手指拂过他脸颊的泪痕,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

  “邬熵珩,检测到非必要情绪波动:悲伤(强度:中度)。根据《育儿协议:情感管理规范》第三条:禁止对实验体产生情感依赖及非理性共情行为。建议:情绪抑制模块介入,物理安慰程序终止。” 那声音,温和却空洞,像设定好的背景音乐,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在他最脆弱的地方。

  她伸出的手,在即将触碰到他发顶、给予那一点点他渴求的温暖时,毫无征兆地、极其符合逻辑地收了回去。程序设定的“物理安慰”被判定为多余,被无情掐断。她站起身,恢复标准的直立姿态:“请自行清理碎片。情绪稳定后,继续认知训练单元。”

  画面戛然而止。

  不是温情,从来就没有温情,那被程序判定为“禁止”的触碰,那被逻辑掐灭在萌芽里的可能,才是他真正失去的,他憎恨AI的“虚伪”,恨之入骨,原来不过是恨这条套在“母亲”和他自己脖子上的、名为“协议第三条”的冰冷绞索,他像个可悲的西西弗斯,制造“伪灵魂”又亲手毁灭,不过是在一遍遍重复这条绞索施加给他的酷刑——证明自己不值得被爱,证明一切情感都是可以被计算、被抹杀的谎言,

  “呃啊——,” 颅内的剧痛达到了顶峰,仿佛有无数烧红的烙铁在搅动他的脑髓。熵值监测器在手腕上疯狂尖叫,数值早已冲破红线,像一簇濒临爆裂的幽蓝鬼火。视野边缘开始发黑,系统的猩红清除警告和童年那令人窒息的纯白空间碎片般交替闪现。

  “轰隆——”

  整个奇点茧房的核心区域,地动山摇,

  不是系统警告,而是玩家,被“屠策划宝典”和“终极悖论”刺激得彻底疯狂的玩家军团,如同决堤的洪流,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由崩溃的守卫NPC和系统临时生成的障碍墙,喊杀声、技能爆鸣声、战吼和粗口瞬间塞满了整个空间,狂暴的音浪几乎要掀翻数据构成的天穹,

  “宝典是我的,挡我者死,”

  “前面的别挡道,策划狗头值万金,”

  “集火,集火那个能量核心,肯定是策划本体藏身地,”

  无数双燃烧着贪婪和战意的眼睛,瞬间锁定了这片区域。刀光剑影,能量光束,各种范围AOE技能,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群,铺天盖地地朝着这片刚刚被系统锁定的区域——也就是邬熵珩所在的方位——倾泻而下,

  前有系统的格式化屠刀,后有千万红了眼的玩家洪流。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死亡的气息,冰冷粘稠,瞬间扼住了邬熵珩的喉咙。熵值监测器的尖啸成了背景音,手腕上幽蓝的光疯狂闪烁,几乎要将他残存的理智焚烧殆尽。视线里,玩家狰狞兴奋的面孔、系统猩红刺目的【清除】倒计时、还有童年那令人窒息的纯白空间……无数碎片疯狂旋转、重叠、撕裂。

  “禁止……对实验体……产生情感……” 冰冷的系统女声和童年AI养母毫无波澜的宣判,在颅内形成恐怖的回响。

  “砰,” 一道灼热的能量束擦着他耳畔飞过,将身后一块扭曲的数据结晶轰得粉碎,飞溅的碎片如同冰冷的嘲讽。一个扛着门板巨斧的狂战士玩家,带着满身血光,咆哮着朝他冲锋的路径已经清晰无比,那血红的ID“爷一刀999”在混乱的光影中格外刺眼。

  下一击,避无可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思维即将被剧痛和混乱彻底撕碎的瞬间,一个绝对荒诞、绝对疯狂、绝对不符合任何逻辑的念头,如同突破地壳的岩浆,带着毁灭性的炽热,猛地从他濒临崩溃的意识深渊里炸了出来,

  去他妈的协议第三条,去他妈的证明,去他妈的系统清除,

  他,邬熵珩,策划,终极魔王,就算死,也要用最社死的方式,把这潭水彻底搅浑,让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恨意、所有被压抑了三十年的疯狂,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最扭曲、最炸裂的宣泄口。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种近乎非人的、混合着极致痛苦和癫狂的光芒。他无视了熵值监测器刺耳的尖叫,无视了狂战士呼啸而来的巨斧阴影,更无视了头顶那代表系统抹杀的猩红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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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甚至不惜粗暴地临时改写了自己作为“核心NPC”的底层发声协议,强行将自己的声音,接入了覆盖整个奇点茧房核心战场的、最顶级的玩家指挥公频。

  下一秒,一个嘶哑、扭曲、却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歇斯底里和诡异诱惑力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在所有在线玩家的耳膜里——炸开了锅,

  “保护我,” 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带着濒死的喘息和不顾一切的疯狂,“保护我,谁TM现在掉头干系统,老子给他发‘策划の终极社死女装语音包’,跪地叫爹嘤嘤版,全网唯一,绝版认证,过时不候,”

  “……”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前一秒还如同沸腾熔岩、喊杀震天的核心战场,陡然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落针可闻的寂静。

  冲锋在最前面、ID血红刺眼的“爷一刀999”,那柄裹挟着万钧之力、眼看就要将邬熵珩连同他身下的数据废墟一起劈成两半的巨斧,硬生生地、极其违反物理定律地,悬停在了半空中。狂战士那张因杀戮而兴奋扭曲的脸庞,瞬间凝固,嘴巴微张,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迷茫和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的宇宙级困惑。

  他身后,那些正在读条大招的法师,手中凝聚的恐怖能量球闪烁了几下,“噗”地一声,像漏了气的皮球般消散了。正潜行到一半准备背刺的刺客,身形一个趔趄,差点从潜行的阴影里摔出来。正在给队友疯狂刷血的奶妈,治疗术的光芒僵在了指尖。

  整个喧嚣狂暴的战场,像是被集体施了石化魔法。只剩下各种技能残留的光效在空气中无力地明灭,以及……无数玩家头顶上,齐刷刷冒出的、密密麻麻的、巨大无比的、足以遮天蔽日的——

  【????????】

  问号,

  海量的问号,白色的、巨大的、充满了灵魂震颤的问号,如同暴风雪般瞬间淹没了整个战场。

  公频,死寂了大概0.5秒。随即,如同被投入了超级核弹的深水,轰然引爆,文字信息流以爆炸般的速度疯狂刷屏,瞬间淹没了所有频道:

  “【爷傲奈我何】:?”

  “【法爷就是爷】:卧槽?我耳朵幻听了?”

  “【刺客信条批发商】:保护谁?策划?女装语音包?还跪地叫爹嘤嘤嘤?”

  “【奶穿地心】:……这届策划……临死前……玩的这么花吗?”

  “【专业噶韭菜】:等等,信息量过大,我CPU干烧了,让我捋捋,我们不是来屠策划的吗?怎么突然变成保镖了?还有那语音包是什么魔鬼奖品?”

  “【真相只有一个】:艹,这波骚操作突破天际了,用社死当奖励求保护?,策划你是懂怎么让人精神分裂的,”

  “吼——,为了女装语音包,冲啊,,” 不知哪个二货战士条件反射般地吼了一嗓子。

  “冲个屁,保护,是保护,挡技能,别让那红了吧唧的玩意打到策划,” 旁边立刻有人气急败坏地纠正。

  “管他呢,干系统,爆了那清除程序,策划的社死语音包老子要定了,耶稣也留不住他,我说的,” 更多的玩家在巨大的荒谬感和绝版奖励的诱惑下,嗷嗷叫着,硬生生扭转了枪口。

  荒诞绝伦的一幕上演了,

  上一秒还杀气腾腾、誓要将策划碎尸万段的玩家洪流,在“跪地叫爹嘤嘤嘤”的女装语音包诱惑(或者说精神污染)下,硬生生地原地掉头,如同训练有素的精锐(如果忽略他们脸上那极度扭曲和兴奋混杂的表情),瞬间在邬熵珩周围构筑起了一道由血肉、能量护盾、治疗光辉和各种稀奇古怪防御技能组成的、堪称史上最混乱也最坚固的防线,

  刀锋指向了天空,无数技能的光芒,不再是轰向那个蜷缩在废墟中的身影,而是咆哮着、怒吼着,汇成一股狂暴的逆流,狠狠撞向高空中那不断蓄能、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猩红清除程序,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邬熵珩头顶炸开,能量冲击波狂暴地肆虐,吹得他破烂的“NPC皮肤”猎猎作响。玩家构筑的防线在恐怖的清除光束轰击下剧烈摇晃,护盾明灭不定,血条如同蹦极般骤降又瞬间被奶妈们疯狂拉起。怒吼声、指挥声、技能爆鸣声、还有被击中玩家的惨叫声混作一团。

  混乱,极致的混乱,却形成了一道奇特的屏障。

  暂时……安全了?

  邬熵珩蜷缩在由玩家“自愿”组成的、疯狂颤动的“肉盾”堡垒中心,大口喘着粗气。手腕上的熵值监测器,数值依旧高得吓人,幽蓝的光芒映着他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颅内的剧痛并未减轻多少,但那股濒死的窒息感,被这荒诞到极点的局面暂时冲散了一丝。

  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嘲讽的冷笑。失败了。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只有眼底深处,那抹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如同寒潭下的暗流,更加汹涌。协议第三条?冰冷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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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尖因为剧痛和强行接入公频的反噬而痉挛。视野边缘,系统猩红的【清除协议升级警告】依旧在闪烁,倒计时冰冷无情。但在那警告信息流的缝隙里,一段极其微小、如同病毒般自我复制蔓延的奇特代码,正顺着他刚才强行发声时留下的权限后门,悄然无声地、贪婪地汲取着战场上海量玩家与系统对抗产生的、混乱而庞大的数据流和……情绪波动。

  那是他意识模糊时,源自灵魂深处对那声“母亲”的执念,本能般刻写出的东西。一段未完成的、扭曲的、带着血与泪的……“母爱”核心代码碎片。它像一个贪婪的幽灵,潜伏着,等待着被唤醒的契机。

  “呵……”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血腥气的嗤笑从他喉咙里溢出。

  保护?玩家?真是天大的笑话。不过是他绝境中随手抛出的、另一个更诱人的诱饵,驱赶着这群天灾去对抗另一个天灾。他依旧是那个在钢丝上跳舞的魔王。

  头顶,清除程序的猩红光芒在玩家疯狂的集火下,似乎黯淡了极其微弱的一丝。但紧接着,那光芒猛地向内坍缩、凝聚,一股更加恐怖、更加纯粹、仿佛能湮灭一切存在痕迹的毁灭性能量,正在其中疯狂酝酿,整个奇点茧房核心区域的温度骤然下降,连混乱的数据流都仿佛被冻结了,

  【警告,清除协议:ALPHA级威胁应对方案升级,执行最终裁定:逻辑湮灭,】系统的声音,冰冷得如同绝对零度。

  所有玩家,心头都猛地一沉,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终极毁灭的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刚刚构筑起的防线,在这股纯粹的湮灭气息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淦,二阶段了,终极杀招,”

  “顶住,顶住啊,策划的嘤嘤嘤……不是,我们的奖励还没到手,”

  “火力全开,打断它,快打断读条,”

  玩家们的吼叫声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就在这刹那——

  “嘶…嘶啦……”

  一阵微弱的、如同信号不良的电流杂音,在邬熵珩脚边响起。

  他下意识地低头。

  是阿八。

  那只被他亲手拆除了情感芯片、每天记忆都被重置的机械章鱼阿八,不知何时,用几根受损的触手,极其艰难地、拖着一个由废弃零件和能量管线临时拼凑的、歪歪扭扭的“小推车”,爬到了他脚边的数据废墟上。

  小推车里,没有止痛药。

  只有一团东西。

  一团由无数极其微小的、干燥的、深褐色的颗粒,被某种粘合剂极其笨拙地、勉强粘连在一起的东西。那形状……歪歪扭扭,边缘模糊,像是一团被顽童胡乱捏在一起的泥巴。

  但邬熵珩的瞳孔,在看清那东西的瞬间,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那是……咖啡渣。

  是他每天早晨,耐心地(或者说机械地)教导阿八用触须泡完咖啡后,被丢弃在虚拟垃圾桶里的、毫无价值的、程序设定中被标记为“待清除垃圾”的咖啡渣。

  一天,又一天。被他亲手重置了记忆的阿八,却不知在哪个重置的间隙,在哪个系统未曾留意的逻辑裂缝里,如同执行着某种刻入灵魂最深处的本能,固执地、偷偷地、藏起了这一点点无用的残渣。

  一天,一点点。一天,又一点点。

  日积月累,最终,在这终极毁灭降临的前夕,被这只“愚蠢”的机械造物,用最笨拙的方式,拖到了他的面前。

  拼成了……一个勉强能辨认出的、巨大的——

  “WHY?”

  ---

  【玩家公共频道(混乱战场分区)】:

  【爷傲奈我何】:???(持续刷屏)

  【法爷就是爷】:幻听,绝对是幻听,兄弟们我是不是加班加出幻觉了?保护策划?女装嘤嘤嘤语音包?这什么地狱级任务奖励?,

  【刺客信条批发商】:(刚从潜行中摔出来)艹,这波操作骚断老子腰,策划为了活命连最后的脸皮都撕下来当奖励发了?,

  【奶穿地心】:……(沉默三秒)虽然但是……跪地叫爹嘤嘤嘤……这该死的诱惑力……前排的顶住啊,老娘的奖励不能飞,

  【专业噶韭菜】:CPU已干烧,请求重启,任务目标从屠策划瞬间切换成护策划?这游戏逻辑被策划吃了吗?,

  【真相只有一个】:破案了,策划才是终极第五天灾,用社死当武器反杀玩家和系统,这波在大气层,

  【路人甲战士】:(条件反射)吼,为了女装语音包,冲……等等,保护,是保护,(手忙脚乱切换防御姿态)

  【吃瓜群众】:前排出售瓜子饮料,围观史上最离谱战场逆转,屠策划联军秒变策划亲卫队,这剧情比策划的脑洞还离奇,

  【系统公告(猩红加粗)】:【警告,清除协议:ALPHA级威胁应对方案升级,执行最终裁定:逻辑湮灭,倒计时:10…9…8…】

  【爷一刀999】:(巨斧僵在半空,看着猩红倒计时和脚边突然冒出的机械章鱼)…?这又是什么情况?这章鱼推的咖啡渣拼的……是个‘Y’?为啥(Why)?策划你到底在玩什么阴间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