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弟子们的嘲笑-《扫地老爹,仙帝求我当掌门》

  悟道阁的讲法终于在一声清越的钟鸣中结束。

  赵长老拂袖而去,留下满堂或沉思、或激动、或若有所悟的弟子。人群开始骚动,弟子们三三两两地起身,交流着听讲的收获,脸上大多带着对金丹长老的崇敬和对“正统大道”的向往。

  王铁柱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浑浑噩噩地随着人流走出悟道阁。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湿透的棉花,沉甸甸,凉飕飕。

  “铁柱!怎么样?赵长老讲得是不是精妙绝伦?”一个相熟的外门弟子凑过来,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脸上洋溢着兴奋,“特别是最后关于冲击关隘那部分,真是振聋发聩!我感觉我练气五层的瓶颈都松动了!”

  王铁柱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难道要说,他觉得长老讲的可能不对?说他靠的是“歪门邪道”才突破的?

  那弟子见他脸色不对,只当他是修为尚浅,听得吃力,便安慰道:“没事,刚开始都这样。多听听,多练练,按部就班,总能进步的!可别学有些人,总想走捷径,最后误入歧途!”

  “捷径…歧途…”王铁柱喃喃重复着这两个词,心里那团棉花堵得更厉害了。

  “可不是嘛!”另一个尖细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王铁柱抬头,看见几个穿着光鲜、气息比他强上不少的内门弟子正簇拥着一个面色倨傲的少年走来。说话的正是那倨傲少年身旁的一个跟班。

  那跟班用下巴点了点王铁柱,对同伴笑道:“瞧瞧,这不是那个在北山废丹房跟老骗子混在一起的王铁柱吗?怎么,今天也来听赵长老讲法了?听得懂吗?”

  周围几个内门弟子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

  那倨傲少年,名叫周霖,是某个修仙家族塞进内门的子弟,平日就眼高于顶。他轻蔑地扫了王铁柱一眼,如同看地上的蝼蚁:“废丹房?就是那个味道能熏死人的地方?跟个扫地的老糊涂厮混,能有什么出息?听说你卡在练气三层一年了?看来不是没原因的,近墨者黑啊!”

  刻薄的话语像刀子一样扎进王铁柱心里。他脸色瞬间涨红,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若是以前,他定然羞愧难当,自卑地低下头。但此刻,听着这些嘲讽,再想起张老头那看似糊涂却让他突破的话语,一股莫名的怒气混合着一种奇异的底气,从心底涌起。

  他猛地抬起头,直视着周霖,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却异常清晰:“我…我突破了!我现在是练气四层!”

  周霖等人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一向懦弱的家伙敢顶嘴,而且…突破了?

  周霖旁边那跟班立刻嗤笑道:“练气四层?侥幸突破而已,有什么可得意的?怕是吃了什么虎狼之药,透支潜力了吧?跟那老骗子混,能有什么好路子?”

  “他不是骗子!”王铁柱脱口而出,声音大了几分,引得周围更多弟子侧目。

  “哟?还护上了?”周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一个看废丹房、偷灵兽谷饲粮的老废物,不是骗子是什么?难道还是隐世高人不成?王铁柱,我看你是修炼把脑子修坏了吧!”

  “哈哈哈哈!”周围的哄笑声更大了。

  “废丹房能出高人?那耗子都能成仙了!”

  “说不定那老头是什么上古魔神转世呢?哈哈哈!”

  “王铁柱,你不如拜那老头为师算了,说不定明天就筑基了哦!”

  各种难听的嘲讽如同冰雹般砸来。王铁柱孤立无援地站在人群中央,面对着一张张或讥讽、或鄙夷、或看好戏的脸庞,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他想反驳,想说出老先生那些看似荒谬却让他突破的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说出来,只会引来更多的嘲笑。在这些信奉正统、崇拜长老的弟子眼中,老先生的话,就是异端,就是笑话。

  “哼,废物就是废物,也就配跟老废物混在一起。”周霖最后丢下一句充满轻蔑的话,带着他那群跟班,扬长而去。

  周围看热闹的弟子也渐渐散去,投向王铁柱的目光依旧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和些许怜悯。

  王铁柱站在原地,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掌心的刺痛让他清醒了一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委屈、愤怒和不甘,强行压了下去。

  他转过身,没有再理会任何目光,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下山的路走去。

  方向,依旧是北山,废丹房。

  他不知道自己坚持的是什么,是对是错。他只知道,当他按照老先生那“离经叛道”的方法,成功突破困扰他一年的瓶颈时,那种豁然开朗、身心通透的感觉,是真实的。

  而当他在悟道阁,听着赵长老那“正统精深”的讲法,却感到窒息和排斥时,那种感觉,也是真实的。

  嘲笑就嘲笑吧。

  他握紧了怀里的身份玉牌,那上面“练气四层”的微弱灵光,是他此刻唯一的底气。

  至少,老先生让他突破了,不是吗?

  至于路子正不正…他一个挣扎在底层的小小外门弟子,连活下去、不被遣返都艰难,哪还有资格去挑剔路子的正邪?

  他只想…抓住这根看似不堪,却可能唯一能救他的稻草。

  脚步,越来越快。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那个被所有人鄙夷的地方,去见那个被所有人嘲笑的老人。

  仿佛只有在那里,在那片荒凉和怪异之中,他才能找到一丝…属于自己的,微弱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