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一次正面交锋-《荒破天穹》

  夕阳的余晖透过器师巷两旁的阁楼窗棂,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韩烨收摊时,特意多留了个心眼——连续几日,那个瘦高个摊主刘三总在暗处窥伺,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他将最后一件修好的灵纹护腕放进木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盒沿的雕花,心里清楚,该来的总会来。

  刚走出散市范围,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三个身影便从拐角的阴影里堵了上来。为首的正是刘三,他那张原本就尖削的脸此刻因愤怒而扭曲,身后跟着两个穿着短褂的修士,腰间佩着锈迹斑斑的铁剑,气息虽在气灵境初阶,却虚浮不稳,显然是常年疏于修炼的散修。

  “小子,挺能躲啊?”刘三双手抱胸,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色厉内荏,“以为装聋作哑,就能在器师巷安稳赚钱了?”

  韩烨停下脚步,将装着灵器的木盒护在身后,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刘三向前逼近一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韩烨脸上,“识相的,就把手里那几个订单交出来,再把这半个月赚的灵晶分我一半。以后器师巷的散市,你也别再来了——这块地,还轮不到一个没背景的野小子撒野。”

  他身后的矮个修士跟着起哄:“刘哥给你活路,别不知好歹!你知道刘哥是谁吗?岚风城刘家的人,跟赵家都沾亲带故!”

  韩烨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嘲讽,又似无奈:“订单是客人自愿委托,凭手艺得来的;灵晶是血汗换来的。要我交出来,可以——凭本事拿。”

  “嘿,还敢嘴硬!”刘三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他本以为对方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吓一吓就能乖乖听话,没料到竟是块硬骨头。他猛地挥手,“给我废了他!出了事我担着!”

  矮个修士率先冲了上来,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微弱的灵气,直取韩烨面门。他显然没把这个凡灵境八品的年轻人放在眼里,拳头挥舞得虎虎生风,却破绽百出。

  韩烨不闪不避,脚下微动,身形如同风中柳叶,轻巧地侧身避开拳头。在对方重心不稳的瞬间,他深吸一口气,《九转玄功》悄然运转,淡青色的灵气在经脉中流转,最终汇聚于右拳。这一拳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常年打铁练就的精准与力量,快如闪电,正中矮个修士的肋下。

  “咔嚓”一声轻响,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矮个修士像个破麻袋似的倒飞出去,撞在巷壁的石墙上,滑落在地时已经疼得蜷缩成一团,连哼都哼不出来。

  另一个高个修士见状,脸色骤变,慌忙抽出腰间的铁剑,灵气灌注之下,剑身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朝着韩烨拦腰砍来。他的剑法比矮个修士稍强,但在韩烨眼中,依旧破绽重重——那些看似凌厉的劈砍,实则连最基本的发力技巧都没掌握。

  韩烨眼神一凝,右手闪电般探入怀中,抽出张猛所赠的精铁匕首。这匕首虽只是凡铁所铸,却经淬火处理,锋利异常。他手腕翻转,匕首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挑向对方的剑刃,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高个修士只觉一股巧劲传来,手腕剧痛,铁剑竟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插在远处的泥地里。

  不等对方反应,韩烨欺身而上,左腿如鞭抽出,正中其小腹。高个修士闷哼一声,身体弓成虾米状,倒飞出去,正好落在矮个修士身边,两人疼得满地打滚。

  不过瞬息之间,两个气灵境初阶修士便已失去战斗力。刘三站在原地,脸上的嚣张凝固成惊恐,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身手竟如此凶悍。凡灵境八品的修为,肉身强度却堪比气灵境初阶,出手的速度和力量,更是远超同阶修士——这根本不是乡巴佬,分明是个扮猪吃虎的狠角色!

  韩烨没有停歇,一步一步走向刘三,每一步都像踩在对方的心尖上。夕阳的光落在他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那双平静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冷冽的寒意。他缓缓举起匕首,冰冷的刃口在余晖下闪着寒光,最终停在刘三的咽喉前,距离皮肤不过寸许。

  “还要抢吗?”韩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刘三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不……不敢了……饶命……饶命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匕首上传来的寒意,以及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杀气——这人是真的敢下杀手!

  韩烨盯着他看了片刻,直到对方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才缓缓收回匕首,随手在衣襟上擦了擦并不存在的血迹:“滚。告诉那些想找我麻烦的人,我韩烨的东西,不是谁都能碰的。”

  “是是是!”刘三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扶起地上的两个同伴,头也不回地逃出了巷子,那狼狈的样子,与来时的嚣张判若两人。

  巷子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韩烨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喧嚣。他收起匕首,低头看了看掌心——刚才那一拳一脚,看似轻松,实则已动用了《九转玄功》的大半力量。在猎虎村的山林里与妖兽搏斗,在铁匠铺日复一日的锤炼,早已将他的肉身打磨得远超常人,再加上《聚灵诀》对灵气的精准操控,才能以凡灵境硬撼起灵境。

  但韩烨没有丝毫松懈,反而眉头紧锁。刘三只是个跳梁小丑,真正麻烦的是他背后的势力——能在器师巷立足的小家族,多少都与三大世家有些牵扯。今日这一战,虽能震慑宵小,却也必然会引来更多的关注,甚至可能触怒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木盒,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指尖再次触碰到冰凉的灵纹。器师巷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隐忍和退让换不来安宁,唯有展露锋芒,让那些觊觎者知道他不好惹,才能在这片土地上真正站稳脚跟。

  韩烨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巷子。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更长,步伐却比来时更加坚定。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在岚风城的路,注定不会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