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炼体与灵力的失衡-《荒破天穹》

  岚风城的修士切磋场位于内城西侧,是一片用坚硬青石铺就的空地,四周矗立着三丈高的符文石墙,用以隔绝战斗时外泄的灵力波动。此刻,场中两道身影正快速交错,兵器碰撞的脆响与灵力爆发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引得墙外不少修士驻足观望。

  场中一人正是韩烨,另一人则是他的好友吴昊。

  吴昊手持一柄韩烨为他炼制的“青锋剑”,剑身泛着淡淡的灵光,显然是一件中阶灵器。他脚下踏着疾风步,身形飘忽不定,剑尖时而刺向韩烨的咽喉,时而撩向他的腰间,灵术运转间,剑身上甚至凝聚出数道细小的风刃,显然是动了真格。

  “烨哥,借我这招‘风卷残云’!”吴昊大喝一声,青锋剑猛然挽出一团剑花,数十道风刃如同暴雨般射向韩烨,封锁了他所有闪避的路线。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击,韩烨却并未取出兵器,只是双脚微分,沉腰立马,周身肌肉微微隆起,淡金色的光晕在皮肤下游走——这是《九转玄功》第二转的护体灵光。他深吸一口气,双臂如同铁鞭般猛然横扫,看似普通的动作却带着一股刚猛无俦的气势,竟是要以肉身硬接吴昊的灵术攻击。

  “砰!砰!砰!”

  风刃撞在韩烨的护体灵光上,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响声,却无一例外被弹飞开来,最多只在他的衣衫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吴昊见状瞳孔微缩,他知道韩烨的炼体强悍,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要知道,他这招“风卷残云”即便是面对玄灵境五品修士,也能让对方手忙脚乱,可在韩烨面前,竟如同挠痒一般。

  “该我了!”韩烨低喝一声,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

  吴昊心中警铃大作,多年的战斗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将青锋剑横在身前。可下一秒,一股巨力便从剑身传来,他只觉得手腕一麻,青锋剑险些脱手飞出。他抬眼望去,只见韩烨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面前,一拳正印在剑身上,拳头上萦绕的淡金色灵光与剑身的青色灵光碰撞,激起层层涟漪。

  “好快的速度!”吴昊心中骇然。韩烨的速度本就不慢,如今配合炼体的爆发力,竟让他这位以速度见长的修士都难以捕捉轨迹。他不敢怠慢,连忙运转灵力,试图稳住身形,可韩烨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接踵而至,双拳交替出击,每一拳都蕴含着撕裂空气的破风声,逼得他只能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烨哥,停!停!我认输!”吴昊终于支撑不住,连忙开口求饶。

  韩烨闻言收拳后退,淡金色的灵光缓缓敛入体内,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他看着吴昊笑道:“看来你的‘疾风步’又精进了,刚才那招风刃的威力也比上次强了不少。”

  吴昊揉着发麻的手腕,苦笑道:“跟烨哥你比起来,我这点进步算什么?你的肉身都快赶上低阶王灵境修士了吧?刚才那一拳要是直接打在我身上,我估计得躺三天。”

  他说的并非夸张。玄灵境修士的灵力虽已液化,却仍以“气”的形态存在,而王灵境修士的灵晶之力则更为凝练,触之如钢似铁。韩烨的肉身经过《九转玄功》的淬炼,早已超越了玄灵境修士的范畴,硬抗低阶王灵境的灵晶攻击或许有些勉强,但接下玄灵境九品修士的全力一击却绰绰有余。

  可韩烨的眉头却并未舒展,反而微微蹙起。他感受着体内的灵力波动,刚才短短数十招的交锋,竟消耗了他近三成的灵力——这对于一场切磋来说,消耗未免太大了。

  “怎么了,烨哥?”吴昊察觉到他的异样,好奇地问道。

  韩烨摇了摇头,走到切磋场边缘的石凳上坐下:“你不觉得,我刚才的攻击虽然凶猛,却有些后继乏力吗?”

  吴昊愣了一下,仔细回想刚才的战斗,随即点了点头:“好像……是有点。刚开始的时候,烨哥你的拳头又快又猛,可到后面几拳,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灵力波动也弱了不少。”

  “这就是问题所在。”韩烨叹了口气,“《九转玄功》让我的肉身强度和爆发力远超同阶,可我的灵力储备和恢复速度,却还是伪灵根的水平。就像刚才那样,若是遇到真正的强敌,我或许能凭借炼体压制对方一时,可一旦陷入持久战,灵力耗尽的我,就只能任人宰割。”

  这便是他目前最大的困境——炼体与灵力的严重失衡。

  寻常修士修炼,讲究“灵肉合一”,灵力滋养肉身,肉身承载灵力,两者相辅相成,共同进步。可韩烨的情况却截然不同,《九转玄功》的修炼几乎不需要依赖灵力,仅凭吸收天地间的“元气”便能精进,这使得他的肉身如同坐火箭般飞速提升,而灵力的增长却因为伪灵根的桎梏而举步维艰。

  就像一个拥有千斤之力的壮汉,却只能携带十斤重的箭矢上战场,纵然能凭借力气暂时压制敌人,可箭矢射完之后,便只能沦为靶子。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提升灵力储备?”吴昊问道,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他知道韩烨的目标是王灵境,可若是解决不了灵力的问题,别说突破王灵境,就算真的侥幸突破了,也未必是那些同阶修士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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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烨摇了摇头:“难。伪灵根的吸收和转化效率摆在那里,除非能找到天材地宝,强行提升灵根品质,否则灵力的增长速度很难有质的飞跃。”

  提升灵根品质?吴昊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传说中的事情!夏王朝的典籍中,倒是记载过一些能改善灵根的天材地宝,比如“洗灵草”、“淬灵花”之类,可这些东西早已绝迹多年,就算真的存在,也不是他们这种层次的修士能接触到的。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吴昊不死心地问道。

  韩烨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了切磋场中央的符文石墙上。石墙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灵纹,这些灵纹的作用是隔绝灵力波动,可在韩烨眼中,这些灵纹的排列方式却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就像《天工造物录》中记载的“聚灵阵”一样,能通过特定的结构,加速灵气的汇聚。

  “或许……可以从灵器入手。”韩烨突然开口道。

  “灵器?”吴昊有些不解,“烨哥你的炼器术已经是岚风城数一数二的了,难道还有什么改进的空间吗?”

  “不是改进炼器术,而是改变灵器的用法。”韩烨解释道,“寻常灵器,要么是用来增幅灵术,要么是用来提升防御力,可若是能炼制出一种专门用来储存灵力的灵器呢?就像一个随身携带的‘灵气储罐’,在战斗中可以随时补充灵力,岂不是能弥补灵力续航的不足?”

  吴昊闻言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啊!就像凡人用的水囊一样,渴了就喝点水,灵力不够了就从灵器里取点灵力,简直完美!”

  可他转念一想,又皱起了眉头:“可灵气这东西无形无质,怎么可能储存在灵器里?就算储存进去了,取出来的时候会不会损伤经脉?”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灵气不同于水或食物,它是一种活跃的能量体,想要将其稳定地储存在灵器中,需要极其精妙的灵纹结构,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灵气爆炸,轻则损坏灵器,重则伤及自身。而且,储存的灵气往往驳杂不纯,直接引入体内很容易引发灵力紊乱,甚至走火入魔。

  “所以这只是一个想法,能不能实现,还得看《天工造物录》里有没有相关的记载。”韩烨说道,“等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或许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就在这时,切磋场的大门被人推开,几个穿着青色服饰的修士走了进来,为首一人身材高瘦,脸上带着倨傲的神色,正是赵家的旁系子弟赵雷。赵雷身后跟着的几个修士,也都是赵家的人,一个个眼神不善地看着韩烨和吴昊。

  “哟,这不是韩大炼器师吗?怎么有空在这里跟一个玄灵境三品的小喽啰切磋?”赵雷阴阳怪气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吴昊顿时怒了:“赵雷,你嘴巴放干净点!谁是小喽啰?”

  赵雷嗤笑一声:“难道不是吗?一个伪灵根,一个旁门左道,也敢在切磋场这种地方晃悠,真是丢我们岚风城修士的脸。”

  韩烨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和赵家的恩怨由来已久,赵家主母赵兰更是多次找他麻烦,若不是他如今实力今非昔比,恐怕早就被赵家打压下去了。他本不想与这些跳梁小丑计较,可对方都找上门来了,他也没必要再忍让。

  “赵雷,你想干什么?”韩烨站起身,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灵力波动,玄灵境九品的气势毫不掩饰地压向赵雷。

  赵雷脸色微变,他只是玄灵境七品修士,在韩烨的气势下,竟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他仗着身后有赵家撑腰,强撑着说道:“我不想干什么,就是听说韩大炼器师最近在冲击王灵境,特意来劝劝你。伪灵根就该有伪灵根的觉悟,别痴心妄想了,省得到时候突破失败,爆体而亡,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说完了吗?”韩烨的声音冷得像冰,“说完了就滚。”

  “你!”赵雷被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韩烨,你别给脸不要脸!真以为突破到玄灵境九品就了不起了?告诉你,我们赵家主母已经说了,像你这种异类,根本不配活在岚风城!”

  他说着,竟直接祭出了自己的灵器——一柄黑色的短矛,矛头闪烁着幽光,显然淬了剧毒。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今天就替赵家好好教训教训你!”赵雷狞笑着,短矛带着破空声刺向韩烨的胸口,灵力波动竟比吴昊刚才的攻击还要强盛几分。

  吴昊脸色大变,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赵家的其他修士拦住了。

  韩烨眼中寒光一闪,他本不想在切磋场动手,可对方既然找死,他也不介意成全。他没有祭出任何灵器,甚至没有运转《九转玄功》,只是侧身避开短矛的锋芒,右手如同铁钳般抓住了赵雷的手腕。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赵雷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短矛“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韩烨,对方的手明明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却仿佛有着千斤之力,竟硬生生捏断了他的手腕。

  “你……你敢伤我?”赵雷疼得浑身发抖,又惊又怒。

  韩烨冷哼一声,随手一甩,赵雷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符文石墙上,滑落在地,口吐鲜血。

  “回去告诉赵兰,”韩烨看着地上的赵雷,声音冰冷,“想动我韩烨,就亲自来。别派这种废物来送死。”

  赵家的其他修士见状,吓得脸色惨白,哪里还敢上前,连忙扶起赵雷,狼狈地逃离了切磋场。

  吴昊走到韩烨身边,心有余悸地说道:“烨哥,你这次把赵雷打成这样,赵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韩烨看着赵家修士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他知道,这次动手,无疑是彻底激化了与赵家的矛盾。赵兰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恐怕很快就会来找他的麻烦。

  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看来,必须尽快解决灵力的问题了。”韩烨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无论是寻找天材地宝,还是炼制储灵灵器,都不能再等了。”

  他转身看向吴昊:“走,跟我回铁匠铺。我要好好研究一下《天工造物录》,看看能不能找到破局之法。”

  吴昊点了点头,跟着韩烨离开了切磋场。阳光透过符文石墙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