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尘封宝库与幽冥铁-《荒破天穹》

  韩烨的指尖划过石壁上斑驳的裂痕,指尖传来的粗糙触感中夹杂着微弱的灵气波动。这是他返回紫云阁的第五日,前几日的议事与规划已让阁中人心稍定,今日他特意避开众人,独自来到紫云阁后山那片被遗忘的区域。

  “凌玥说这里曾是谷洪祖师的藏书阁,陨仙渊崩塌时被巨石压塌了半边。”韩烨望着眼前被藤蔓与断木覆盖的废墟,眉头微蹙。他体内的真灵境灵气缓缓流转,将附着在石墙上的青苔与蛛网震开,露出下方刻着的半幅云纹图案——那是紫云阁核心区域的标记。

  三个月的期限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压在肩头。以炼器立阁的计划虽获首肯,但阁中现存的资源连支撑一次大规模炼器都显拮据。昨日清点库房时,韩烨只看到二十余块下品灵晶、三株枯萎的百年灵草,以及一堆连凡人铁匠都不屑一顾的废铁。若不能尽快找到可用的材料,他向墨长老许下的承诺终将沦为空谈。

  “轰隆隆——”

  韩烨运转《九转玄功》,右臂肌肉贲张,淡金色的气血之力在皮肤下游走。他猛地推向一块卡在石门缝隙中的万斤巨石,石块应声而倒,激起漫天尘埃。待烟尘散去,一道布满锈迹的青铜门出现在眼前,门环上雕刻的紫云山图案已被岁月磨得模糊不清。

  “这不是藏书阁的入口。”韩烨瞳孔微缩。他曾在凌玥出示的阁中舆图上见过藏书阁的形制,应为木质结构,而非眼前这道厚达丈许的青铜门。门楣上隐约可见“地库”二字,笔画间残留着微弱的禁制波动,显然是某种储物类阵法的痕迹。

  凌玥提着一盏莹白的灵灯匆匆赶来,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韩师兄,我听吴昊说你在后山动了真气,这里危险,要不要……”话音未落,她已看到那道青铜门,惊得捂住了嘴,“这是……祖师爷的禁地?”

  “禁地?”

  “嗯,”凌玥点了点头,灵灯的光晕在她脸上跳动,“墨长老曾说过,谷洪祖师晚年时在这里开辟了一处秘库,存放他晚年炼制的半成品灵器。后来紫云阁衰败,秘库入口随着山体变动消失,没想到竟藏在这儿。”她伸手触碰门环,指尖刚一接触,青铜门上便泛起一层灰黑色的雾气,吓得她连忙缩回手。

  韩烨注意到雾气中蕴含的阴寒之气,与他在陨仙渊感受到的地冥域灵气极为相似。他运转气血之力包裹手掌,缓缓握住门环,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门环上的禁制在炼体真气的冲击下寸寸碎裂。当他将青铜门向内推开时,一股混杂着铁锈与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某种金属特有的冷冽感。

  灵灯的光芒刺破黑暗,照亮了这座尘封已久的宝库。库房约有十丈见方,四壁镶嵌的夜明珠早已失去光泽,地上散落着数十个腐朽的木盒,大多数盒中只剩下粉末状的残渣。韩烨蹲下身,捻起一点残渣放在鼻尖轻嗅,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这些残渣中残留着微弱的灵气,显然是高阶灵木风化后的痕迹,光是盛放材料的盒子便如此考究,足以说明当年紫云阁的底蕴。

  “这里有东西!”凌玥的声音带着惊喜。她在库房角落发现了三个半埋在碎石中的黑铁箱,箱体上刻着简单的防御灵纹,虽已失效,却让箱体保存完好。韩烨走上前,屈指在箱锁上轻轻一弹,锈蚀的锁扣应声而落。

  第一个箱子里装着数十根长短不一的金属条,表面覆盖着暗红色的锈迹,韩烨拿起一根掂量,发现其重量远超同等体积的凡铁,只是灵气波动极为微弱,显然是存放过久的凡铁。第二个箱子则堆满了泛黄的兽皮卷,大多是些基础的炼器心得,其中几卷记载着谷洪早年对灵文的理解,韩烨随手翻了两页,便将其收进怀中——这些心得虽浅显,却能帮弟子们打下基础。

  当韩烨打开第三个箱子时,灵灯的光芒突然被某种物质吸收,库房内的光线骤然暗了几分。箱子里铺着一层深蓝色的绸缎,绸缎上静静躺着三块拳头大小的矿石,矿石呈暗灰色,表面流淌着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纹路,散发出与陨仙渊同源的阴寒气息。

  “这是……幽冥铁?”凌玥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地冥域的特产矿石,据说只有在阴煞之气浓郁的矿脉深处才能形成,是炼制克制灵气类灵器的上佳材料!”

  韩烨拿起一块幽冥铁,只觉入手冰凉,仿佛握着一块万年寒冰。他运转真灵境灵气探入矿石内部,却被一股阴柔之力反弹回来——这股力量不同于寻常矿石的钝性,反而带着主动侵蚀灵气的特性。他心中一动,想起《天工造物录》中记载的一段话:“幽冥之铁,性阴,善蚀灵,可炼初阶仙兵,破真灵之护。”

  “仙界初阶灵器的炼制材料,”韩烨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谷洪祖师果然远见,竟在地冥域储存了如此宝贝。”他能感觉到,这三块幽冥铁虽不算大块,却足够炼制三四件中阶灵器,恰好能用来打开与万宝楼的合作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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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玥轻抚着幽冥铁表面的纹路,轻声道:“当年谷洪祖师曾说,幽冥铁需用地冥域特有的阴寒灵火淬炼,否则难以去除其中的煞气。咱们阁中现存的炼器炉……”

  “无妨。”韩烨打断她的话,将幽冥铁小心地收入怀中,“我在陨仙渊时曾吸收过地冥域的阴煞之气,或许能以气血之力模拟阴寒灵火的特性。明日我便着手修复旧炼器炉,你去清点一下库房里残存的凡铁,看看能否与幽冥铁混合使用——毕竟,咱们现在可浪费不起。”

  凌玥用力点头,灵灯的光芒映在她脸上,映出久违的期待。韩烨望着库房中散落的残骸,又看了看怀中沉甸甸的幽冥铁,突然想起墨长老昨日反对时的眼神——那并非全然的固执,更多的是历经兴衰后的谨慎。但此刻,他握着幽冥铁的手掌却异常坚定。

  重振紫云阁,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它需要实打实的资源,需要能让弟子们看到希望的器物,更需要有人敢于打破沉寂,在废墟之上点燃新的火种。

  当两人离开宝库时,韩烨特意用巨石重新封锁了入口,并在石门外布下一道简单的隐匿阵法。他知道,这三块幽冥铁不仅是材料,更是紫云阁能否在三个月内站稳脚跟的关键。

  回到住处时,夜色已深。韩烨将幽冥铁放在桌上,指尖轻轻划过矿石表面的纹路,感受着其中流动的阴寒之力。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天工造物录》中记载的炼器步骤,以及昨日修复的那座布满裂痕的旧炼器炉。

  “第一步,便是让这堆废铁,重新燃起火焰。”韩烨睁开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窗外,紫云阁的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沉睡的巨兽。但韩烨知道,用不了多久,这座沉寂太久的仙阁,终将因为这些幽冥铁的出现,而发出属于它的第一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