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双生诅咒·血契破解-《掌中剑印:开局觉醒九重命格》

  叶焚歌的脚掌踩进一块烧焦的石板缝里,血混着灰往下滴。她没停,背上的楚红袖轻得像一捆枯草,呼吸贴着她后颈,断断续续。焚天剑拖在右手,剑尖划地,火星子溅起又熄灭。

  她刚迈出三步,怀里的人突然抽了一下。

  那只冰凉的手从她肩头滑下来,指尖抖着,往她掌心塞了点东西。

  叶焚歌低头,是一支簪子。

  毒荆花形状,通体染血,像是从肉里拔出来的。簪尾刻着细小符文,烫得发红。

  “刺……心口……”楚红袖嘴唇动了动,声音像从井底爬上来,“能破……血契……”

  话没说完,手一松,头歪下去。

  叶焚歌站在原地,手指猛地收紧,簪子扎进皮肉,疼得她眨了下眼。

  破血契?拿命换命吧?

  她冷笑一声,把簪子塞进腰带,转身就走。方向没变,还是药王谷。可脚步慢了,膝盖发软,火种在经脉里只剩一丝游丝,连剑都快抬不起来。

  她不信命,更不信这种“牺牲一个救一个”的狗屁套路。

  走着走着,眼角余光扫到地上那块布。

  她扔给萧寒的内衬,还在原地,沾了泥,边角烧焦了。

  她盯着看了两秒,咬牙拐了方向。

  废墟中央,萧寒趴着,脸朝下,后背的衣服裂开,露出一道道暗金色的纹路,像锁链嵌进皮肉。他不动,也没呼吸起伏。

  叶焚歌走近,剑尖点地,撑住身体。

  “喂。”她踢了他一脚,“醒着就吱个声,死了也得把魂还回来。”

  萧寒猛地抽搐。

  不是睁眼,是整个人弹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拽起来。他膝盖一顶地,双手撑住,头缓缓抬起来。

  左眼,金光流转。

  “容器。”他开口,声音不是自己的,低沉、冰冷,像从铁炉里淬出来的,“你的命格,该归还了。”

  叶焚歌瞳孔一缩,剑立刻扬起。

  可就在她挥剑的瞬间,萧寒突然扑上来,一把抱住她腰,头埋在她肋下,声音变了,嘶哑、急促:“别信她!别碰那簪子!”

  是萧寒。

  他自己。

  叶焚歌僵住。

  她能感觉到他全身在抖,骨头像是要从肉里炸开。接着,他的皮肤开始变淡,像被水泡过的纸,慢慢透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金线。

  那些线缠在他心口,绕过脊椎,钻进四肢百骸,每一道都刻着微型剑印,像被烙铁一根根烫进去的。

  血契。

  不是传说,是真家伙。

  叶焚歌呼吸一滞,抬手就想把剑插进锁链最粗的那根。

  “别动!”萧寒咬着牙,手攥得死紧,“动了……我就彻底被吞了。”

  话音刚落,他身体猛地一震,金光从左眼炸开,顺着锁链蔓延。他整个人像被拉回某种程序,脊背挺直,头缓缓抬起。

  金光散去时,他已经松开她,站得笔直。

  可那不是萧寒。

  那是冰棺男子。

  从锁链深处走出来的。

  他穿着和萧寒一样的玄袍,面容也一模一样,只是左眼泛着金,像熔化的铜水。他抬手,轻轻抚过萧寒的脸,动作像在擦一件古董。

  “少主。”他开口,声音带着笑,“你终究要成为新的人皇。这副躯壳,不过是过渡的容器。”

  叶焚歌冷笑:“你儿子都快被你炼成傀儡了,还谈什么少主?”

  冰棺男子不恼,反而笑了一声:“容器本就该献祭。你不懂,是因为你还没被炼化。”

  他抬手,锁链骤然收紧。

  萧寒闷哼一声,七窍渗血,膝盖一弯,跪了下去。

  叶焚歌怒吼,火种轰然爆发,焚天剑带起一道火浪,直劈锁链。剑气撞上金光,火星四溅,锁链发红,却没断。

  “外力破不了血契。”冰棺男子淡淡道,“这是命格之间的绑定,不是铁链子。”

  叶焚歌不信邪,再砍一剑。

  还是不行。

  第三剑,火种几乎耗尽,剑气弱得像风里残烛。

  她喘着气,盯着那缠满金线的身体,拳头捏得咯吱响。

  “那就一起死。”她咬牙,手摸向腰带,抽出那支毒荆花簪,“我不信非得靠你儿子的命来破局。”

  她举起簪子,对准自己心口。

  下一秒,萧寒突然抬头,血糊了半张脸,却死死盯着她:“你敢!”

  叶焚歌一顿。

  “相柳……”他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它还能动……”

  她猛地醒悟。

  相柳——那个被她血脉压制的怨灵聚合体,曾短暂听命于她。它还在。

  她没回头,直接吼:“滚出来!再装死我把你炼成剑穗!”

  地面震动。

  一道黑影从地底冲出,不是人形,是九首蛇头,其中一颗眼眶空洞,却映出楚红袖的脸。

  它没攻击叶焚歌,也没碰冰棺男子。

  而是猛地俯冲,一口咬在萧寒胸前的锁链上。

  咔。

  半数金链应声而断。

  断裂处喷出黑雾,像被封印千年的怨气。萧寒惨叫一声,整个人被震飞出去,摔在焦土上,皮肤恢复原色,锁链虚影淡了一半。

  冰棺男子脸色终于变了。

  “你——!”

  他抬手要召新链,相柳却已经调转方向,九首齐张,冲他嘶吼。

  叶焚歌没等。

  她冲到萧寒身边,一把将他翻过来。这家伙脸色惨白,鼻血流进耳朵,可眼睛是清的。

  “醒着?”她问。

  “醒着。”他喘,“但撑不了多久……它还会回来。”

  叶焚歌点头,抬手把毒荆花簪塞进他手里:“拿着,别弄丢。”

  萧寒一愣:“你不是要——”

  “我改主意了。”她冷笑,“既然血契是命格绑的,那就得用命格破。你妈留给楚红袖的簪子,你爹留给你的锁链,都是‘他们’定的规则。”

  她站起身,看向相柳。

  那怪物还在和冰棺男子对峙,九首摆动,黑雾缭绕。

  “但规则有个漏洞。”她咧嘴一笑,“——你们忘了,我从来不是‘他们’定下来的那个容器。”

  她抬手,掌心剑印猛地发烫。

  不是金光,是黑火。

  从经脉深处烧上来,顺着手臂蔓延。她一把抓住相柳最近的蛇头,把火种灌进去。

  相柳浑身一震,眼眶里的楚红袖虚影忽然睁眼。

  “借你点火。”叶焚歌说,“烧干净点。”

  相柳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长啸。

  黑火顺着它的身体窜上半空,化作一张巨网,罩向冰棺男子。

  锁链在烧,金光在崩。

  冰棺男子怒吼:“你不是人!你是变量!是错误!”

  “错就对了。”叶焚歌吐出一口血,笑得咧嘴,“老子就是来砸场子的。”

  黑火网落下,冰棺男子的身影开始扭曲,像被高温烤化的蜡像。他最后看了萧寒一眼,低语:“少主……终将成皇……”

  声音未落,人已化作灰烬。

  叶焚歌腿一软,跪倒在地。

  火种彻底熄了。

  她抬头,相柳也散了,九首化作黑烟,最后那颗眼眶里的虚影,冲她眨了下眼,消失。

  萧寒爬过来,把簪子塞回她手里:“拿着。”

  “你不怕我真扎自己?”她问。

  “怕。”他靠在她肩上,声音弱,“但更怕你什么都不做。”

  远处,天边裂开一道口子,灰云翻涌,像有东西在爬出来。

  叶焚歌低头,看着掌心剑印。

  它不再发烫,也不再闪金光。

  而是裂了一道缝。

  像蛋壳,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