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遇银面,身份疑云-《掌中剑印:开局觉醒九重命格》

  萧寒的手刚松开小鼎,叶焚歌就把它塞进怀里。那玩意儿还带着体温,冰凉中透着一丝暖意,像块刚从雪地里刨出来的铁疙瘩。

  “别收太快。”萧寒嗓音发哑,“它压得住毒,也压得住神识探查。你要是被人盯上,识海先塌。”

  叶焚歌翻了个白眼:“你是怕我梦里加班被人偷题?放心,我那梦又不是公共自习室。”

  楚红袖靠在岩壁上,脸色比雪还白,手里捏着半根荆花根,指尖发抖。她盯着叶焚歌:“你这梦带东西出来也就算了,怎么连鼎都能搬?下次不会把梦里床也扛出来吧?”

  “床没有。”叶焚歌拍了拍怀里的玉板,“但藏经阁塌了,我捡到功法三式,回头练熟了请你看我御剑劈山。”

  话音未落,她掌心一烫,剑印边缘那行“三重命格者,需斩断因果”又开始发红,像是有人拿烙铁在皮下写字。

  她皱眉,刚想骂两句梦里那个嘴欠的“自己”,忽然察觉空气变了。

  风停了。

  不是被遮挡,是整片雪原的风,突然静止。连飘着的雪粒都悬在半空,像被冻进了琉璃。

  萧寒猛地抬头,右臂刚压住的黑气“嗤”地窜起一缕,冰层裂开细纹。

  楚红袖指尖一弹,荆花根落地,瞬间化作一圈紫雾。

  三人还没动,一道黑影从斜上方砸进雪堆,砸出个坑,接着“哗啦”一声甩开斗篷,露出一张银光闪闪的面具。

  “又是你?”叶焚歌一脚踹过去。

  那人没躲,面具被踢得歪了半边,露出半张脸——眉骨有道旧疤,嘴角裂开一道缝,像是被人用刀划过又草草缝上。

  “我没恶意。”声音沙哑,像是喉咙被火燎过,“我是来送东西的。”

  他抬手一抛,一个金属盒子飞出,在空中划了道弧线,萧寒抬手凝冰,将盒子冻在半空。

  盒子表面刻着细密符文,封口处有十二个插槽,每个槽里都插着一支试管,里面是漆黑的液体,像凝固的血,又像烧焦的油。

  “这是什么?”楚红袖眯眼。

  “你们的血。”银面男子低声,“叶焚歌的,抽了十二次。每次都在你昏迷后,从指尖、耳后、脚踝取样。编号从‘宿主一’到‘宿主十二’。”

  叶焚歌瞳孔一缩。

  梦里那句“这届宿主废了”,突然不像是嘲讽了。

  萧寒指尖一动,寒气顺着冰层蔓延,将整个盒子彻底封死。黑血在试管里微微震颤,发出极低的嗡鸣,像是活物在挣扎。

  “这符印……”楚红袖凑近,鼻尖轻嗅,脸色骤变,“药王谷的防腐咒印。我娘用的就是这种封存法。”

  “不光是封存。”萧寒盯着盒子底部一行小字,“标签编号序列,和天机阁‘人皇丹’计划的药材记录一致。”

  “人皇丹?”叶焚歌冷笑,“谁要炼丹?玄冥子?”

  “南宫烈。”银面男子一把扯下银面,露出整张脸。

  楚红袖猛地后退一步:“是你?!”

  那人脖子左侧有块烙印,形状像朵倒置的荆花,正是药王谷对“失败实验体”的标记。他从怀里摸出半块青铜令牌,边缘锯齿状,和楚红袖腰间那半块严丝合缝。

  “三年前,我被选为‘活体容器’,关在地窖里抽血三年。南宫烈说要复活初代人皇,需要‘纯净血脉’做引子。”他声音发抖,“你们三个,都是祭品。妖妃血、容器命格、叶氏血脉——缺一不可。”

  叶焚歌掌心剑印猛地一烫,火流直冲脑门,她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祭品。

  这两个字像根钉子,狠狠凿进她脑子里。

  梦里那个“自己”留的纸条,一句句闪过——

  “这届宿主废了”

  “饭都不会做”

  “北边雪原记得穿秋裤”

  前十一人……都死了?

  死在梦里?

  她猛地抬头:“你怎么逃出来的?南宫烈不会放走实验体。”

  “我没逃。”银面男子苦笑,“我是‘失败品’。他们试了十一次,前十一人都在梦中崩溃,魂飞魄散。我第十二次进去,没醒,但也没死——我卡在梦和现实之间,成了‘游魂’。”

  他盯着叶焚歌:“可你不一样。你带出了东西。玉板、小鼎……你正在打破规则。”

  萧寒忽然开口:“你说你进过那个梦?”

  “进过。”银面男子点头,“但醒不来。梦里有座烧塌的宫殿,火认你,不认我。我走不出御花园,就被火吞了。每次醒来,都在地窖,身上多一道烧伤。”

  叶焚歌心头一震。

  梦里那火,确实只烧她不烧自己。她以为是本能,原来……是筛选?

  “那你现在怎么在这儿?”楚红袖冷笑,“南宫烈放你出来当说客?”

  银面男子沉默,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纸条,递过来。

  叶焚歌接过,一看字迹,浑身一僵。

  **“北边雪原记得穿秋裤!”**

  和梦里那张一模一样。

  “这纸条……”她声音发紧,“你怎么会有?”

  “我捡的。”银面男子低声,“在梦里,藏经阁废墟的角落。我够不着玉板,但捡到了这张纸。醒来后,它就在手里。”

  叶焚歌手指发抖。

  梦里带出东西,不是她独有?

  可为什么别人带不出功法、带不出鼎,只带出一张废话纸条?

  “因为你们不一样。”萧寒忽然说,“她能控火,你们不能。火是钥匙,也是守门人。”

  银面男子点头:“我试过烧那纸条,火不点自燃,烧完字又出现。它不是遗物,是标记——标记‘能醒的人’。”

  叶焚歌猛地攥紧纸条:“所以南宫烈收集我的血,是为了复制这个能力?”

  “不止。”银面男子指向试管,“血是媒介,梦是通道。他们想用你的血,唤醒其他人皇容器。前十一人失败了,但你的成功,证明‘变量’存在。南宫烈要重启计划,用你做‘母体’,批量制造‘能醒的人’。”

  “操。”叶焚歌直接骂出声,“把我当母猪养?还编号到十二?”

  楚红袖冷笑:“你这编号还挺靠前,人家都试到第十二轮了。”

  “现在问题来了。”萧寒盯着银面男子,“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你也是祭品,南宫烈死了,你未必能活。”

  银面男子沉默很久,忽然笑了:“因为我也想醒来。我不想再在梦里烧死十一次。你们能走,我就跟着走。哪怕……走一半,也算醒过。”

  叶焚歌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火光,忽然懂了。

  那不是希望,是执念。

  和她一样,被火烤过,被梦困住,被当成材料编号的人。

  她刚想说话,萧寒突然抬手。

  “有人来了。”

  他指尖一划,寒气蔓延,四人呼吸瞬间凝成白霜,气息被冻住,连心跳声都压到最低。

  远处雪原,风铃轻响。

  不是一阵,是一串,像是十几个人同时摇动铜铃,声音清脆,却让人头皮发麻。

  “黑袍人。”楚红袖咬牙,“玄冥子的追踪铃。”

  银面男子脸色一变:“他们能顺着血盒定位。盒子一开,信号就传出去了。”

  “那你还拿来?”叶焚歌瞪他。

  “必须来。”他盯着她,“只有你们能打破轮回。南宫烈要复活人皇,可人皇早就不是人了。他是‘容器’的集合体,是千年来所有失败宿主的残魂拼成的怪物。”

  叶焚歌掌心剑印猛地一跳,火流窜上手臂。

  她想起梦里那个龙袍身影,批阅奏章,焚毁典籍,留下纸条——

  那真的是“自己”吗?

  还是……前十一人的残念?

  “别愣着。”萧寒把小鼎塞回她手里,“它能镇魂,也能遮气息。贴身带着,别让人读了你的梦。”

  叶焚歌握紧小鼎,冰凉的金属贴着胸口,像是揣了块寒铁。

  她抬头,看向银面男子:“你刚才说,前十一人都死在梦里。”

  “对。”

  “那我……是第几个?”

  银面男子看着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是唯一一个,活到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