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残卷争锋-《掌中剑印:开局觉醒九重命格》

  鬼市西墙的纹路熄灭后,叶焚歌掌心的血还在滴。

  她没擦,任由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破布鞋尖上,一砸一个红点。楚红袖盯着那滴血,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话。

  “走不走?”叶焚歌甩了甩手,把血珠甩飞,“站这儿等墙重新认祖归宗?”

  “你手裂得更深了。”楚红袖从袖里摸出一块粗布,不由分说裹上去,“刚才那墙不是警告你别南行?你非往枪口上撞。”

  “枪口我也得撞。”她把火御剑扛肩上,“我梦见穿秋裤都能活,梦见被人捅还能反手割喉——可没梦见我蹲墙角等死。”

  楚红袖一愣,随即笑出声:“你还真信梦里那纸条?”

  “信。”叶焚歌咧嘴,“至少它没让我去送死。”

  两人穿过荒街,脚底砖缝渗着黑血,越往南,地脉震感越强。空气里那股铁锈味更浓了,像是地下埋了万把生锈的刀。

  南门到了。

  一道青铜拱门立在废墟中央,门楣上刻着倒悬剑徽,两侧站着两名黑袍守卫,面无表情。

  “命格验证。”左边那人伸手,掌心浮起一道金纹。

  叶焚歌上前一步,抬起左手。

  剑印裂口还在渗血,金火微弱。她刚要按上去,那金纹突然扭曲,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猛地缩回。

  “命格污染,禁止入内。”守卫冷冷道。

  “操。”叶焚歌收手,“我刚才是不是按了‘黑户’按钮?”

  楚红袖没理她,反手一刀划过手腕,血还没滴下,就被她按在叶焚歌手背上。

  金血与剑印接触的瞬间,裂口金光一闪,像是被什么点燃了。

  守卫瞳孔微缩,金纹重新浮现,这次平稳流转。

  “通过。”

  叶焚歌抽回手,瞪她:“你又放血?上次不是说金血用一次少十年阳寿?”

  “那你进不去,我岂不是白活?”楚红袖把伤口往袖子里一塞,“反正我命硬。”

  门内是座半塌的角楼,改成了拍卖场。木台高耸,四周环着包厢,黑布遮帘,看不清人。中央悬着三件拍品:一只青铜铃铛,一块染血玉佩,还有一卷皱巴巴的兽皮。

  “暗标。”楚红袖扫了眼规则牌,“写价入匣,价高者得。”

  “谁定的规矩,怕人亮脸?”叶焚歌冷笑,“藏头露尾的,跟夜市偷裤衩的似的。”

  “嘘。”楚红袖拽她坐下,“东南包厢,帘子动过三次,每次你抬头,那边就有笔在写。”

  叶焚歌眯眼。

  果然,东南角帘缝里,露出半截狼毫笔尖,正快速移动。

  拍卖执事敲了下锣:“第一件,北境古铃,起拍五千金铢。”

  底下沙沙响,价码牌陆续递进。

  五千五、六千、七千……一路飙到一万二,停了。

  “成交。”执事收铃。

  第二件玉佩,染血那块,起拍八千。价格跳得更快,两万三落槌。

  “下一件。”执事捧起兽皮卷,“前朝残卷,无名,起拍一万。”

  叶焚歌直接甩出价牌。

  “九万。”

  全场静了半秒。

  楚红袖扭头看她:“你疯了?九万够买十匹汗血马外加一座青楼。”

  “我要是买青楼,你现在就在给人端茶倒水。”叶焚歌盯着东南包厢,“他们怕这个。”

  果然,帘子猛地一抖。

  下一瞬,一道乌光从帘缝射出,直奔她咽喉。

  叶焚歌不动,楚红袖手腕一翻,发簪弹出,叮一声磕偏毒针。

  针落地,砸出个小坑,青烟直冒。

  “腐蚀性毒。”楚红袖捡起针头,“跟上次傀儡用的同款。”

  “看来他们认得我。”叶焚歌把价牌一扔,“九万加三滴心尖血。”

  全场哗然。

  执事差点把卷轴摔了:“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你定的,价是我出的。”她冷笑,“要不要?不要我换地方烧了。”

  执事咽了口唾沫,哆嗦着记下。

  东南包厢彻底静了。

  其他包厢也偃旗息鼓。

  “成……成交!”

  兽皮卷被送上来,摊在桌上。

  叶焚歌伸手去拿。

  指尖刚触到皮面,那卷子突然一震,像活了,嗖地飞起,直扑她面门。

  她下意识接住。

  刹那间,掌心剑印炸开金火,兽皮自动展开,浮现一幅图——

  初代人皇立于火坛之上,手持长剑,正从自己胸膛剜出心脏。那心脏上,赫然有个剑形烙印,位置、形状,和她掌心一模一样。

  她脑子嗡地一声。

  画面一闪——

  梦里,皇极殿,龙袍身影背对她,桌上摊着同样一幅图。纸条飘落:“这届宿主真废,连心都不会剖。”

  现实与梦境重叠。

  她猛地闭眼,压下那股记忆洪流。

  “谁要抢?”她抬头,冷笑环视四周,“它自己飞来的,认主,懂不懂?”

  没人动。

  包厢里一片死寂。

  只有东南角,帘子缓缓拉开一条缝。

  一只眼睛露出来,瞳孔泛金,隐约有剑影流转。

  叶焚歌盯着那眼,忽然咧嘴:“老东西,你眼珠子反光,像蹭了劣质油的铁锅。”

  那眼猛地一缩。

  帘子迅速合上。

  她把兽皮卷塞进怀里,火御剑往肩上一扛:“走。”

  楚红袖起身,脸色发白:“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

  “看到我前世是个自残狂。”她迈步往外,“还看到我穿秋裤都活下来了,现在更不会死。”

  两人刚到门口,拍卖执事突然追出来:“这位姑娘!卷上最后一页……是空白的!”

  “空白就空白。”叶焚歌头也不回,“等我哪天心血来潮,拿它擦屁股。”

  “可……可它刚才动了。”执事声音发抖,“我收卷时,那空白页上……浮出几个字。”

  叶焚歌脚步一顿。

  “什么字?”

  “**心在南,人在北,魂归时,剑自裂**。”

  她没回头,只把手插进怀里,指尖摸到兽皮卷的边缘。

  那纸,还在发烫。

  楚红袖拉她:“别管了,这地方邪门。”

  “邪门才要去。”她大步往前,“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我命格上写小作文。”

  角楼深处,东南包厢。

  玄冥子摘下眼罩,右眼完好,左眼空洞漆黑。他指尖抚过青铜罗盘,盘心浮现出兽皮卷的虚影。

  “她接了。”他低声,“剖心图已启。”

  罗盘上,一道金线从卷轴指向南方,末端闪烁,像是在呼吸。

  他忽然笑了。

  “变量……终于动了。”

  叶焚歌走在前头,掌心剑印越来越烫,像是有人在她血里点火。她没说,只把火御剑换到左手,右手悄悄按在卷上。

  兽皮突然一颤。

  她感觉有字在皮上浮现,烫得像烙铁。

  低头看时,却什么都没有。

  楚红袖忽然拽她:“你手……”

  她摊开掌心。

  剑印裂口深处,浮出四个小字——

  **别信南风**。

  字一闪即逝。

  她猛地抬头,望向南方。

  风正吹来,带着铁锈味,卷起她破袍一角。

  她把卷子塞得更深,火御剑横在臂弯。

  “走快点。”她说,“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