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妖妃遗物-《掌中剑印:开局觉醒九重命格》

  火光顺着壁画上的血痕往下爬,像一条苏醒的蛇。

  叶焚歌的手还按在石壁上,掌心剑印裂口又深了半分,血一滴滴砸进那行刚烧出来的字:“终局非定,唯断者成。”

  楚红袖靠在她肩上,左臂龙纹突突直跳,像是有人在皮下敲鼓。她咬着后槽牙,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再这么烧下去……咱们仨都得成壁画的一部分。”

  萧寒站在两人之间,金瞳忽明忽暗,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他没说话,但右手一直死死攥着一块战甲碎片,指节泛青。

  地底又传来声音,这次不是南宫烈的冷笑,而是一段低语,像是从很多年前飘来的:“你们的命格本就相克……谁先动手?”

  叶焚歌眼皮一跳。

  那声音不急不缓,却像毒蛇吐信,一寸寸往脑子里钻。她看见楚红袖的手指抽了一下,眼角微微抽搐;萧寒的呼吸也变了节奏,肩膀绷得像拉满的弓。

  “操。”她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炸开,脑子瞬间清醒。

  她一脚踹在壁画上,火焰顺着脚底蔓延,烧断了地面上那道血纹阵眼。石板“咔”地一声裂开,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剪断了筋。

  “别听地底放屁!”她吼,“谁再敢动一下,老子先烧他裤衩!”

  话音刚落,楚红袖突然闷哼一声,整个人晃了晃,左臂衣袖“刺啦”裂开,露出那道剑形胎记——此刻正泛出妖异红光,皮肤下仿佛有液体在流动。

  “红袖!”叶焚歌一把扶住她。

  “没事……”楚红袖喘了口气,脸色发白,“它……醒了。”

  她盯着自己手臂,眼神有点恍惚:“娘留给我的东西……从来不是诅咒。”

  下一秒,她五指成爪,狠狠撕开胎记处的皮肤。

  血飙出来,不是往下流,而是往上飘,像被无形的力量托着,在空中凝成一道弧线。

  血珠串联成刃,一寸寸拉长,最终化作一柄通体赤红的长剑,剑身如凝固的血河,剑脊上浮现出一朵荆花的刻痕。

  血剑出世,整条墓道猛地一震。

  叶焚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楚红袖瞳孔骤缩,眼白迅速被赤红吞噬,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拽进了深渊。她抬手,血剑剑尖直指叶焚歌咽喉。

  “红袖!”

  “不是她。”萧寒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是记忆……在抢身体。”

  他抬手,将战甲碎片往地上一拍,金光炸开,一道虚影浮现——是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踮脚去够药王谷墙头的毒荆花,笑声清脆。

  楚红袖浑身一颤。

  血剑剧烈震颤,发出刺耳嗡鸣。

  叶焚歌不退反进,一步跨到剑刃前,伸手就攥住剑身。

  刀口割进掌心,她不管,反手把剑印按在剑脊上。

  “听见没!”她吼得脖子青筋暴起,“这剑是你娘留的!不是谁的工具!你的手,只听你自己的!”

  血剑猛地一颤,剑身红光忽明忽暗。

  楚红袖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像是在跟什么东西拔河。

  三秒。

  五秒。

  她终于抬手,一把抽回血剑,剑尖垂地,喘得像刚跑完八百里山路。

  “我……回来了。”

  叶焚歌咧嘴一笑,抹了把脸上的血:“欢迎归队,房东太太。”

  楚红袖也笑了,抬手把血剑往地上一插,剑身没入石板三寸,血光流转。

  就在这时,地面轰然裂开。

  一道黑影从地底升起,正是南宫烈。他半边脸皮依旧撕裂,手里那块残破罗盘已经碎成渣,但眼神却比之前更亮,像是烧到了最后的炭。

  “你们以为……”他冷笑,“这剑是为你们准备的?”

  他抬手,地面裂得更深,一座半埋的炼丹炉缓缓升起,炉身斑驳,刻着三个字——“人皇丹”。

  炉心还卡着一缕黑发,焦枯蜷曲,却隐隐泛着血光。

  “这是……”楚红袖瞳孔一缩。

  “你娘的遗物。”南宫烈笑得像个疯子,“以妃血为引,铸不灭人皇——三十年前,我就知道这局棋该怎么走。”

  叶焚歌盯着那缕头发,掌心剑印突然发烫。

  她没动,但楚红袖已经动了。

  血剑离地而起,剑身嗡鸣,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一步踏出,剑锋直取南宫烈心口。

  “这一剑。”她声音冷得像冰,“替我娘收利息。”

  剑尖刺入胸膛,没见血。

  南宫烈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像一层薄雾被风吹散。黑袍落地,原地只剩下一个轮廓——没有脸,只有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用刀刮平的面具。

  而那道裂口,正缓缓张开。

  血剑悬在半空,剑身忽然剧烈震颤,浮现出一段画面——

  一间密室,丹炉烈火熊熊。一个红衣女子被铁链钉在炉壁上,胸口剜开,鲜血顺着沟槽流入炉心。南宫烈站在炉前,嘴里念着:“以妃血为引,铸不灭人皇。”

  女子抬眼,目光穿过时空,直直落在楚红袖脸上。

  那是她娘。

  楚红袖呼吸一滞,手指死死攥住剑柄,指节发白。

  “我不是容器。”她低声说,像是说给地上的黑袍,又像是说给那个空白的轮廓,“我是我娘的女儿。”

  血剑嗡鸣渐止,剑脊上的荆花刻痕忽然亮了一下,像是回应。

  叶焚歌盯着那无面轮廓,掌心剑印突然一凉。

  梦里那个“自己”……第一次没留纸条。

  萧寒忽然抬手,金瞳微光一闪,战甲碎片自动聚拢,在身前摆出半圆防御阵型。

  “它没走。”他说。

  楚红袖拔出血剑,剑尖垂地,血珠顺着刃口滴落,在石板上烫出一个个小坑。

  “我知道。”她抬头,眼神冷得能割人,“但它忘了——”

  “血剑认的,从来不是主人。”

  “是亲人。”

  南宫烈的黑袍还在地上,无面轮廓已悄然退入地缝,像一条蛇缩回洞穴。

  叶焚歌低头看掌心剑印,裂纹深处,那行熟悉的吐槽字迹没有出现。

  她抬脚,把黑袍踢进裂缝。

  “下次见面。”她冷笑,“我不光收你物业费。”

  “我还给你断水断电。”

  楚红袖把血剑扛上肩,剑脊荆花在火光下泛着暗红。

  萧寒站在两人身后,金瞳微光未散。

  地底安静了。

  可谁都知道,那不是结束。

  血剑忽然轻颤了一下,剑尖微微偏转,指向墓道深处。

  那里,一道极细的裂痕爬上石壁,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从内部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