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狐求欢,鬼送胎》

  容祈脸色微沉,“缅北金三角特大电诈园区覆灭一案,共计死亡三百一十二人,其中包含我国非法出境公民一十五人,在逃登记贩毒要犯三人。

  你有毁灭现场、抹除证据的嫌疑,我现在以国家特殊事务机构执行人员的身份,对你进行口头逮捕,你有异议吗?”

  我倒抽一口冷气,容祈这是要来真的啊?

  苏栖野歪了歪脑袋,脸上那讥诮的笑意未减分毫,眼底深处却掠过一抹冷光,“听不懂,说人话!”

  容祈重新拿出判官笔,指向他,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听不懂是吧?好,那我就先把你关进749大楼的地牢里,过个千八百年,你学会了人语便能听懂了!”

  苏栖野眯起狭长的狐眸,咬牙道,“不是我做的!”

  我急忙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容学长,我之前就跟你说过,那件事不可能是苏栖野做的,他也没有理由那么做!”

  容祈并未因我的话而产生动摇,握着判官笔的手纹丝不动,“小朝,是不是他做的,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撇清的。他今天必须跟我回749局,配合调查。”

  苏栖野眼底寒光流转,语调轻飘飘的说道,“想抓我?好啊,你若是不想那座固若金汤的749大楼,顷刻间化为一片火海,尽管把我抓进去试试啊!”

  我无奈,怎么这两人一对上就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但容祈虽话是这样说,却没有丝毫行动,与刚才惩治白阙时的态度并不一样。

  这说明他心存顾虑,许是害怕抓了苏栖野会引起狐族动乱,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现在还没打算动苏栖野,无非是想让他低头服个软。

  我转身苏栖野,加重了语气,“苏栖野,把你的门板……把你的剑收回去!”

  苏栖野眼底的讥诮褪去,换上了一抹难以置信的薄怒,“我才是你的拜过天地的夫君,你为什么要向着他说话?”

  “拜过……天地?”容祈喃喃地重复,声线莫名颤抖。

  苏栖野见状,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又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炫耀与挑衅。

  “没错!”他扬了扬下巴,眼尾扫过容祈骤变的脸色,一字一句地补充道,“不止拜过天地,还入过洞房呢!”

  苏栖野话音刚落,容祈的身子猛然晃了晃,平日里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此刻变得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他捂住胸口,一口鲜血控制不住地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噗,咳咳……”

  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我皱眉,在校时就知道他身体不好,也经常见他咳嗽,却从未见他咳得这么厉害过,甚至还咳血了……

  容祈额角青筋暴起,清润的嗓音变得沙哑不堪,破碎得不成调子,“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嘴唇翕动了几下,“就……你出现在园区的那一晚。”

  容祈眼神一滞,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那晚穿的那件红衣裳……就是嫁衣?”他声调极轻,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我避开他几乎要将我洞穿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那晚天太黑,而且我在泥地里摸爬滚打了半天,又把下摆撕得跟超短裙似的,他看不出才正常。

  “咳咳咳……”

  容祈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咳得更加厉害,让人心生不忍。

  他朝我伸出手,眼神里带着刻骨铭心的哀痛和恳切,“小朝,你过来,我有话,咳咳……要单独跟你说。”

  我刚要迈步。

  苏栖野冰凉的手指却紧紧扣着我的手腕,“不许过去!”

  他斜睨了一眼容祈,语气恶劣至极,透着幸灾乐祸的凉薄,“你看他咳成那样,肺都要咳出来了吧?说不定是染了什么新型肺炎,你别被他给传染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狐狸精简直就是用醋缸泡出来的,酸味都快把我给熏死了!

  “苏栖野,你先放手。”我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苏栖野眼底翻涌着偏执的占有欲,“你又要丢下我跟他跑吗?”

  我放缓了语气,像哄孩子似的,“我就跟他说几句话,很快回来。你乖一点,站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他那双漂亮的狐眸牢牢锁着我,仿佛在无声地警告我,若我敢过去,后果自负。

  我说也说了,哄也哄了,他还是不肯松手。

  我懒得再理他,甩开他的手,在他错愕的眼神里走向容祈,不顾身后那道满含妒火的视线。

  “秋暮朝,你给我回来!”

  我恍若未闻,跟随容祈来到旁边一个稍小的溶洞石室。

  容祈一手撑着冰冷的石壁,勉强稳住身形,他看着我,那双曾经温和清澈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深深的痛楚。

  “是他逼你的,对不对?”他哑声问道。

  又是这个问题。

  我疲惫地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

  容祈眉头皱得更紧,“那是他给你下了魅术?狐妖最擅长的便是蛊惑人心,尤其是九尾天狐……”

  我再次摇头,打断了他的猜测,“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他扶着岩壁的手不断收紧,骨节泛白,“明明跟你有婚约的人是我,你为什么会嫁给了他?”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什么婚约?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容祈激动的神情渐渐褪去,唇角笑容发苦,连眸光也黯然下来,“我们容家与你们秋家,早年便是世交,在你我还未出世的时候,双方父母便已经为我们指腹为婚了。”

  “是……娃娃亲?”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容祈缓缓点头,向我走近了一步,眼底是无法言说的怅然与失落,“小朝,我早已拿下了博士文凭,重回大学校园,只是为了等你。”

  “所以,你那时候是故意接近我的?”

  我声音有些发飘,感觉自己的一生好像都被亲生父母和容祈他们这群人所摆布。

  没有什么美好的相遇,不是宿命的安排,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刻意接近。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谁又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