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狐求欢,鬼送胎》

  “这份不远万里寻找前辈的情义,真是令人动容,佩服,佩服!”凌云志唏嘘道。

  “逝者已矣,节哀顺变,有时候找不到也是一种结果,与山川同眠,献祭给大地,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他拍了拍铃木的肩膀,洒脱的安慰。

  铃木和山本沉浸在失落的情绪里,没听出有什么不对。

  可我听了这话却皱起眉头,什么叫献祭给大地?

  这个凌云志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场诡异的大雾来得快,去得也快,阳光重新洒落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凌云志拍了拍手,“行了,氧也吸了,电影也看了,咱们也该继续上路了。”

  我们简单休整了片刻,继续朝着山顶进发。

  按照凌云志的说法,我们需要攀登一段近乎垂直的冰川,大约有两百米的高度。

  冰川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像一块巨大的天然琉璃,美丽却也暗藏杀机。

  凌云志从他那个破旧的登山包里取出登山绳,示意我们,“把这个系在腰上,一个连一个,这样万一有人失足,其他人也能及时拉住。”

  他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将绳子的一端系在自己腰间,打了个非常专业的登山结。

  然后他把绳子递给我,我学着他的样子系好。

  我们四个人像一串蚂蚱,被一根绳子串联起来。

  凌云志是领头羊,他手持冰镐率先开始攀登。

  冰爪深深嵌入坚硬的冰层,发出“咔咔”的声响,我紧随其后,然后是铃木和山本。

  冰壁陡峭,对于我这种菜鸟级新手来说攀登难度极高。

  我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双手紧紧抓住冰镐。

  起初还算顺利,但越往上冰壁的角度越刁钻,体力消耗也越大。

  就在我们爬到冰川将近一半的位置时,意外发生了。

  只听后方传来一声短促惊叫,山本脚下一滑,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朝着下方万丈深渊坠去。

  他下坠的力道极大,系在他前面的铃木根本来不及反应,也被猛地向下拉扯。

  “小心!”我只来得及喊出两个字,绳索骤然绷紧,巨大的拉力拽住了我的腰。

  冰屑四溅,冰镐从我的手里飞了出去,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滑。

  眼看我也要跌下冰川,手腕却被凌云志死死攥住!

  他用一只手抓住了我,另一只手将冰镐狠狠凿进冰壁,“丫头,别松手!”

  我们三个人都悬挂在了冰川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只要凌云志松开绳索,我们都会坠亡。

  冰镐明显承受不住我们三个人的重量,几度下滑,又被凌云志重新凿进冰里。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了眼下方的铃木和山本。

  只要我拿出军刀砍断我们腰间系着的绳索,我就能摆脱下面两个人的拖累,凌云志轻松便能拉我上去。

  我的另一手已经伸向口袋里,但心里还在犹豫。

  哪怕是为了自保,这么做跟杀人无异。

  可我还没弄清楚这两个日本人的真实身份,如果真像他们说得那样,只是来寻找前辈的遗骸,那我岂不是误杀好人?

  “抓紧了!”凌云志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手臂上的肌肉贲张,青筋暴起,显然也快承受不住了。

  “山本,铃木,用冰镐!”凌云志朝着下方大吼。

  那两个日本人如梦初醒,慌忙挥动冰镐,试图重新固定在冰壁上。

  但惊慌之下,他们的动作杂乱无章,反而好几次险些让我们再次下滑。

  凌云志气得啐骂了句,低喝道,“别乱动了!”

  他不知从哪使出来的力气,手臂开始往上提,我能感觉到绳索在我腰间勒得更紧,身体却不断向上。

  我配合着他的力道,手脚并用,重新爬回了崖壁上。

  我稳住身形后,站到凌云志后面,跟他一起把铃木和山本拽了上来。

  我们四个人都脱离了险境,几乎同时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破地方,我再也不来了……”凌云志几乎脱力,颤颤巍巍地抽着烟。

  劫后余生的庆幸,让我的心脏仍在狂跳。

  我嘲笑他,“如果花钱雇你呢?”

  凌云志短暂的思忖了下,“得加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瑰丽的晚霞染红了西边的天空,穿破云层的山巅也披上了血色袈裟。

  凌云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向前方不远处,“前面就是c2营地,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扎营休息吧。”

  经历了一天的惊心动魄,尤其是刚才冰川上的生死一线,我们都身心俱疲。

  要不是这里可能会找到我妈的线索,我早就掉头下山了。

  连吊儿郎当的凌云志都没有心情做饭了。

  我简单地啃了几口压缩饼干,回帐篷搂着狐狸皮草睡觉去了。

  深夜。

  因为缺氧的缘故,我睡得有些不安稳,隐约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

  那哭声很轻,缥缥缈缈,像是一个女人在低声啜泣,充满了无尽的哀怨与悲伤。

  在这万籁俱寂的雪夜里,显得格外格外瘆人。

  我睁开眼睛,帐篷里一片漆黑。

  我摇了摇苏栖野的手臂,轻声唤道,“苏栖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苏栖野眼皮都没抬,似梦呓般说道,“嗯,听到了。”

  我紧张地环视四周,借着火堆反射的微光,我看到帐篷外似乎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轮廓窈窕,长发披散,像是一个女人,正在低头啜泣。

  寒意从脚底瞬间窜到了头顶。

  “外面是谁?”我颤声问道。

  苏栖野凌厉的眼风朝帐外一扫,“邪祟罢了。”

  我想要起身,他搂住我的手臂紧了紧,又把我按了回去,不以为意道,“睡你的,有我在这,她不敢进来。”

  他说完后,帐篷外那个女人果然不见了。

  这种时候,苏栖野总能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只要有他在,外面那东西就算再可怕,我也知道它伤害不了我。

  我把头往他怀里埋了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再次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