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纳努克:哎呦~我是不是要牛一个黑塔过来?-《星穹铁道:孽缠己身》

  刃则一直半跪在小苍泽的虚影旁,保持着那个想要触碰却永远无法触及的姿态。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又迅速被此地的规则抹去,循环往复,如同他永无止境的魔阴身。

  小苍泽在紧闭的寝室外等了很久,直到月光彻底冰冷了他,也没有任何人来为他开门。

  他抱着小木马,默默地转过身,拖着疼痛的身体,开始在偌大却无他立足之地的孤儿院里,寻找一个能容身的角落。

  最终,他在孤儿院最偏僻的后方,找到了一间早已废弃的小仓库。

  门歪斜着,窗户破损,寒风肆无忌惮地灌入。

  但至少,这里有四面墙,能稍微阻挡一些视线的凌辱和寒风的侵袭。

  他费力地从破败的木门缝隙钻进去,腐朽的木刺“刺啦”一声在他左臂上划开一道血口。

  小苍泽只是皱了皱眉,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寒冷已经占据了他大部分感官,这点刺痛,微不足道。

  他看到一块倚在墙边的破旧木板,想把它抬起来,堵住那个最大的破洞。

  三岁的孩子能有多少力气?

  木板沉重地倒下,反而把苍泽砸了个趔趄,摔在地上,尘土飞扬。

  他没有哭,甚至没有停顿,只是爬起来,红瞳里闪烁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光。

  他观察着,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木板的一角抵在墙根,利用杠杆的原理,一点一点,艰难地将它斜着卡进了缺口。

  风依然能找到缝隙钻进来,但至少,看起来像个“屋子”了。

  接着,他找到一小块相对干净的角落,蹲下身,鼓起腮帮子,一点一点,极其认真地吹开上面的灰尘和杂物。

  他没有用手,也没有用身上那件唯一还算完整的粗布衣服去擦。

  “他为什么不用衣服擦一下呢?”

  三月七看着小家伙鼓着包子脸认真吹气的样子,一时没忍住,几乎要笑出来。

  三月七觉得这孩子在这种境地下竟还有几分可爱。

  景元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几乎撕裂:

  “这身衣服....他到我家的时候....还一直穿着....”

  三月七:我真该死!

  下一刻,所有人就都明白了。

  小苍泽似乎从未想过回寝室拿任何东西,因为那里是禁区,回去只会迎来又一轮殴打和驱逐。

  他只有这一身衣服,是那位早已离去、面目模糊的“小队长”留给他的。

  这是他记忆中唯一一点与善意相关的证明。

  他必须珍惜!

  到了饭点,小苍泽循着气味来到食堂。

  打饭的那个肥胖男人瞥见他,脸上立刻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仿佛看到了什么肮脏的秽物。

  “孽物也想吃饭?”

  他嗤笑着,从案板底下摸出一块黑乎乎、硬得像石头、甚至边缘长着霉斑的麦饼,随手丢在地上,像施舍给路边的野狗。

  “拿去!”

  小苍泽捡起那块冰冷的、散发着异味的麦饼,小小的眉头困惑地皱起。

  这....是给我吃的?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男人,眼神里带着不解和一丝微弱的质疑。

  就是这一眼,彻底激怒了男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小苍泽脸上,打得他耳朵嗡嗡作响,眼前发黑。

  “给你吃的就不错了,还敢不乐意?该死的小鬼!从小没爹没妈,真是活该!我看你爹娘就是被你克死的!你这灾星!”

  “才不是!才不是!我不准你这么说!!”

  这句话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刺穿了小苍泽一直紧绷的神经。

  他可以忍受饥饿寒冷,可以忍受拳打脚踢,但唯独不能忍受有人玷污他的亲人!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兽,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块发霉的麦饼狠狠砸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霉斑沾了他一脸。他愣了一下,随即暴怒!

  “死崽子!还敢还手?!我打死你!”

  他一把揪住小苍泽破旧的衣领,另一只手抄起旁边厨具,没头没脑地就往小苍泽单薄的背脊、手臂、腿上招呼!

  “砰!砰!砰!”

  沉闷的击打声回荡在食堂,也同步作用在每一个旁观者的神经上。

  众人只觉得自己的背部、四肢传来一阵阵钝痛,仿佛那木棍是结结实实打在了自己身上。

  小苍泽死死咬着牙,嘴唇被咬出血来,一声不吭。

  他试图反抗,但一天未曾进食的身体早已虚弱不堪,那点微弱的力气在成年男人的暴怒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最终,男人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了手,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小苍泽从地上挣扎起来,浑身剧痛,却强忍着没有倒下。

  他一瘸一拐地,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个地方。

  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但他倔强地昂着头,死死忍住,不让它们掉下来。

  不能哭。

  绝对不能哭。

  哭了,就输了。

  我是穿越者....我一定....一定会有翻身的机会!

  他跑回那个四面透风的小破仓库,蜷缩在角落里,用双臂紧紧抱住膝盖,把脸深深埋进去,整个身体因为强忍哭泣而剧烈地颤抖着。

  “景元!你给我解释清楚!?”

  镜流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颤抖,她转向景元,眼眸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吗?!你就让他过这样的日子?!”

  景元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绝望:

  “这个时候....我....我还不认识他....我们....是到他十岁多....才....”

  他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听懂了。

  意思是,这样的日子,不是一天,不是一个月,而是....至少还要持续数年。

  “呜~....”

  小黑塔发出一声小动物般的哀鸣,用小手死死捂住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身体的疼痛,胃部的痉挛,都比不上此刻心中那被一点点碾碎的酸楚和无力感。

  黑塔和阮梅依旧沉默,但她们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她们正在同步承受的棍棒之痛。

  黑塔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一种纯粹的、毁灭性的怒火焚烧。

  她脑中瞬间闪过了十七八种将这座孤儿院连同里面那些渣滓从物理层面彻底抹除的方案。

  甚至想让巡猎星神亲自来看看,祂庇佑的仙舟之下,藏着何等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