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暗香交锋,棋盘内外-《最婆婆上身,从此宫斗第一名》

  他,开始,频繁地长考。

  额角,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他也开始,“不经意”地靠近她。

  一会儿,是借着为她添茶的由头,近距离地观察她的落子。

  一会儿,又是在落子时,指尖与她的指尖,无意中触碰。

  这些充满了暧昧气息的举动,既是他情不自禁的流露,也是他对沈青萝反应的……试探。

  而沈青萝,则在魏明月充满了“杀气”的“实时监控”之下,表现得不远不近,不卑不亢。

  既不失臣子之礼,又带着恰到好处的……少女娇羞。

  将君臣之间,男女之间的分寸,拿捏得炉火纯青。

  “……臭小子,又来这套!”她脑海里,魏明月愤怒声音,不断地咆哮着,“哀家当年,就是这么教你,用棋艺去追求女孩子的吗?!不学无术!”

  “……还有你!矜持!懂不懂什么叫矜持!手往后缩!别让他碰着!”

  “……算了算了,让他碰一下吧。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儿,也挺可怜的。”

  魏明月充满了矛盾的“内心吐槽”,让本是全神贯注于棋局的沈青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

  一局,终了。

  沈青萝,险胜半子。

  萧彻看着棋盘之上,被白子杀得溃不成军的黑子,久久没有说话。

  他,若有所思。

  “……强攻,不可。需……釜底抽薪。”

  他似乎从这盘棋局之中,悟出了,对付皇后的最终策略。

  就在这时,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沈青萝,问出了一个,让她猝不及及的问题。

  “那日,在山洞之中,”他的声音充满了穿透力。“你……为何,要推开朕?”

  这个问题,将棋盘之上的算计与博弈,瞬间拉回到了,两人之间暗流汹涌的情感纠葛之上。

  让沈青萝的心乱了。

  她执棋的手指一颤,眼眸里掀起了慌乱的涟漪。她不敢去看萧彻那双炙热得眼睛,下意识地便要起身告退。

  “民女……”

  “回答朕。”萧彻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帝王的霸道。他没有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

  沈青萝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该如何回答?说自己身体里住着他那早已仙逝的母后,看到儿子对未来儿媳“动手动脚”而勃然大怒?还是说自己当时被吓傻了?

  无论哪一个理由,都显得荒诞不经。

  就在她,即将要被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逼入绝境时。

  “……哭。”

  脑海里的魏明月,此刻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趣味,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我见犹怜。就说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与陛下困于山洞,孤男寡女,本就已是惊弓之鸟,陛下又龙体逼近,你一时情急,方才失了分寸。总之,把所有的错,都揽在你自己身上,让他心疼,让他自责,让他觉得他自己就是个趁人之危的混蛋。”

  这番充满了“绿茶”气息的教科书式教学,让沈青萝目瞪口呆,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眼下最佳的破局之法。

  于是,在经过了短暂的酝酿之后。

  沈青萝的眼眸便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死死地咬着下唇,任由那豆大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无声地滑落,那副模样,既倔强又充满了委屈,仿佛受了天大的惊吓与委屈。

  她屈膝下拜,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与惶恐。

  “……陛下,恕罪。”

  “那日……那日山洞之内,天崩地裂,生死一线。民女……民女早已是六神无主,肝胆俱裂。后来……后来又与陛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民女……民女心中惶恐,生怕……生怕有辱陛下圣名,更怕……更怕玷污了皇家清誉……”

  “陛下乃万金之躯,龙体逼近,民女……民女一时情急,方才……方才失了分寸,冲撞了圣驾。此乃,滔天大罪。”她一边说,一边重重地叩首,“民女,自知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她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将那晚的“推拒”,包装成了一场,因为“忠君护主”和“少女矜持”而引发的误会。

  果然,萧彻在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时,他的心,被“心疼”与“自责”的情绪,给彻底淹没了!

  他……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与自己共历生死。自己非但没有好生安抚,竟还……竟还趁人之危,起了那等龌龊的心思!

  简直是,禽兽不如!

  “……快……快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走下御阶,将跪在地上的沈青萝搀扶了起来。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她那冰凉的手臂时,他心中的自责,更是达到了顶点。

  “是……是朕不好。”他看着她那哭得红肿的眼睛,声音里满是温柔与懊悔,“是朕,唐突了你。此事,与你无关。是朕,该向你,赔罪才是。”

  一场,充满了暧昧与试探的情感交锋,就这么在沈青萝(魏明月)轻松化解。

  萧彻,不仅打消了心中所有的疑虑,更是将自己,牢牢地钉在了“趁人之危”的耻辱柱上。

  而沈青萝,则成功地将两人的关系,暂时拉回到了“纯洁的革命盟友”的安全距离。

  ……

  第二天,天还未亮。

  沈青萝,便手持那枚凤纹玉佩,在小李子公公的亲自引领下,第一次踏入了那座,位于皇宫最西北角,也是最低贱的……浣衣局。

  这里没有名贵的熏香,只有一股,混合着皂角水,和衣物馊味的浑浊气息。院子之内,到处都是半人高的巨大木桶和晾晒着各宫衣物的竹竿。数十名穿着灰色宫装的洗衣宫女,正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般,在那些热气腾腾的木桶之间,机械地捶打,漂洗,晾晒。

  她们的脸上,没有半分的表情,只有一种日复一日的繁重劳役,所磨平了棱角的麻木。

  这,就是皇宫,最底层的生态。

  一个,能将所有鲜活的生命,都榨干最后一滴价值的……无声磨盘。

  “……沈顾问,”小李子捏着鼻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这……这地方,又脏又臭,您……您千金之躯,来此地所为何事啊?”

  沈青萝没有回答。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百感交集。

  她无法想象,一生都骄傲如凤凰的太后,竟会将自己最锋利的刀,藏在这等污秽不堪的泥潭之中。

  “秦姑姑可在?”她对着一名,正在院中监督着宫女们干活的,管事嬷嬷淡淡地问道。

  那嬷嬷约莫五十出头的年纪,身形微胖,脸上挂着几分,谁都不得罪的和善笑容。但在看到沈青萝那,明显不属于这里的贵气,和她身后的小李子时,那双总是眯缝着的眼睛里,还是闪过了不易察觉的精光。

  “……哟,不知是哪位贵人驾到。”她连忙,丢下手中的鸡毛掸子,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敢问姑娘,寻我们秦姑姑,有何贵干啊?”

  “本官,奉陛下之命,前来巡查宫中各处‘防疫’事宜。”沈青萝,搬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听闻,浣衣局乃是宫中污秽汇集之地,更是防疫的重中之重。还请姑姑,行个方便。”

  “是是是,应该的,应该的。”那嬷嬷连连点头,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只是您有所不知啊。我们这秦姑姑,她……她脾气有些古怪。平日里,最是不喜与外人打交道。她此刻,正在后院的‘净衣房’内,清点贡品衣物,那地方,可是连我们这些下人,都轻易不敢踏足的禁地啊。”

  她这话,看似是在解释,实则是在试探。

  沈青萝的心中,冷笑一声。

  “无妨。”她淡淡地说道,“你,只需在前面带路便是。秦姑姑那里,本官自会与她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