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凤鸾宫变-《最婆婆上身,从此宫斗第一名》

  在凤鸾宫的人间地狱中,身处地狱中心的梁皇后,更是在毒瘾与头风的双重折磨下,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白天,她无法见光,只能将自己关在寝殿内,用厚厚的帷幔,将所有的光亮都隔绝在外。

  那如同万蚁噬心般的头痛,让她只能用冰冷的玉枕,反复地撞击着自己的额头,试图用一种疼痛,来掩盖另一种更剧烈的疼痛。

  到了夜晚,她更是无法入眠。只要一闭上眼,各种光怪陆离的幻觉,便会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看到早已仙逝的先帝,正站在她的床边,冷冷地质问她,为何要与逆贼为伍,图谋不轨。

  她看到被她亲手推出去当了替罪羊的哥哥梁冀,正浑身是血地向她索命。

  甚至,那个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温先生,正化作一头青面獠牙的恶鬼,一口一口地吸食着她的脑髓!

  “……不……不要……”

  她从噩梦中尖叫着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

  她看着铜镜中,那个面色惨白,眼窝深陷,头发枯槁的自己,那颗骄傲的心终于彻底崩溃了。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在温若语,将她当成最后一枚废子丢弃之前,便先一步,被自己的心魔给活活吞噬!

  “……徐姑姑,”她用一种,近乎于梦呓般的声音,对着自己的掌事女官,轻声说道,“去把贤妃,给本宫叫来。”

  ……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一间无人知晓的密室内。

  温若语,正静静地听着“绣衣使”的汇报。

  “……先生,皇后娘娘她,已经快不行了。”那名“绣衣使”,声音里还带着未褪去的恐惧,“您真的,不出手吗?”

  “不急。”温若语平静地说道。

  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为自己沏上了一杯新进的雨前龙井。

  “……哀家,当年也曾犯过同样的错误。”他脑海里,魏明月的声音,充满了嘲讽,“总以为,棋子,便该永远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却不知,这世上最不可控的,便是人心。”

  温若语,看着杯中,那袅袅升腾的茶气,缓缓地说道:“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并非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而是,一个已被逼入绝境,再无任何退路的人的希望。”

  “本座,就是要让她,在绝望之中,看到那唯一的光亮。”

  “只有这样,她才会心甘情愿地为本座去做任何事。”

  “才会,将那把能要了所有人性命的刀,亲手递到她最该信任,却又最不该信任的人手中。”

  ……

  凤鸾宫内。

  在极致的痛苦中,梁皇后唯一的希望,只剩下那个,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清心凝露”。

  当贤妃慕容婉,将她从白素那里“求”来的一小盒“样品”,呈到她的面前时。

  这位,高高在上的六宫之主,竟如同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不顾一切地将那盒香膏夺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吸食着。

  奇迹,发生了。

  随着那股清凉的香气,缓缓地沁入她的心脾。

  她那,本是如同针扎般的太阳穴,竟奇迹般地舒缓了下来。

  那,早已被各种幻觉,搅得天翻地覆的脑海,也渐渐地恢复了一丝清明。

  “……有用……真的有用……”她喃喃自语着,眼睛里流露出了,名为“希望”的光芒!

  她抬起头,死死地抓住了贤妃的手腕,力道大的,竟将贤妃的手腕,都给捏出了一圈青紫的指印!

  “……去!”

  “不惜一切代价!”她坚定地说道。

  “把沈青萝,给本宫请过来!”

  ……

  凤鸾宫,这座象征着六宫之主无上荣光的宫殿,今日,却被一种沉寂所笼罩。

  所有的门窗,都用厚重的织锦帷幔,遮得严严实实,将午后的阳光,尽数隔绝在外。

  殿内,没有燃灯,只有数十支,手臂粗细的牛油巨烛,在金制的烛台上,静静地

  而就在这座寝殿内,一张由整块黑檀木打造的棋盘,被静静地摆放在了凤榻的前面。

  棋盘的两侧,两个身份与气场截然不同的女人,正相对而坐。

  一侧,是卸下了所有华丽妆容与珠翠环绕的六宫之主,梁皇后。

  她,身着一袭素白色寝衣,头发,只是用一根普通的木簪,松松地挽着,脸上是毫无血色的惨白。

  让她看上去,不似国母,倒更像是一个,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疯妇。

  而她的对面,则是一袭素衣,不施粉黛的沈青萝。

  她就这么,静静地跪坐在蒲团上。脊梁,挺得笔直,如同一杆,宁折不弯的翠竹。

  那平静,不似不谙世事的天真。倒更像是一种,早已勘破了所有生死与阴谋的绝对掌控。

  “……你,来了。”许久,梁皇后才缓缓地开口。

  她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沈青萝,没有再多言。

  只是,对着眼前这个,早已不复往日风采的女人,缓缓地敛衽一礼,行了一个不卑不亢的万福礼。

  “……免了。”梁皇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沈青萝的手腕:“东西……带来了吗?”

  沈青萝,没有说话。

  她只是,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她将玉盒,轻轻地放在了棋盘的正中心。

  正是,白素与她,连夜赶制出来的 “清心凝露”。

  在看到玉盒的瞬间,梁皇后就如同一个,在沙漠中,濒死之人,看到了最后一滴救命的甘泉!

  她想也不想,猛地伸出手,便要将玉盒夺入怀中!

  然而,她的手,却在半空中,被另一只纤细,又充满了力量的手,给稳稳地抓住了。

  “娘娘,”沈青萝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斩断了梁皇后所有的幻想,“您似乎忘了,这世间所有的交易,都讲究一个等价交换。”

  “你!”梁皇后猛地抬起头,眼里,瞬间燃起了滔天怒火!“沈青萝!你放肆!你别忘了,本宫是皇后!本宫想要的东西,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御前顾问,来谈条件!”

  她试图用皇后的威仪,来镇压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然而,沈青萝却只是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又充满了冰冷的嘲讽。

  “娘娘,”她缓缓地将金丝楠木香盒,从袖中取出,与那只装着“清心凝露”的白玉小盒,并排放在了棋盘上,“您说的对,您是皇后。”

  “所以,您才更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她说道,“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那些,包裹着蜜糖的毒药。”

  她将金丝楠木香盒,缓缓打开。

  一股清雅,却又带着几分冰冷的独特香气,再次在寝殿之弥漫开来。

  “……‘静雪冷香’,”她看着梁皇后,继续说道,“其主药‘冰魄草’,性至阴至寒,能镇定心神,却也最是伤损心脉。”

  “而为了,让您对它产生依赖。温若语,更是在其中加入了,能让人心智错乱,产生幻觉的前朝禁药……”

  “……‘蚀心散’!”

  “轰!”

  这三个字一出,梁皇后彻底呆住了!

  “你……你……你胡说!”她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咆哮,“这是仙丹,是能救本宫性命的仙丹!”

  “仙丹?”沈青萝冷笑一声,“那不知,娘娘您这几日在梦中,可曾见过先帝爷与先太后娘娘的仙容啊?”

  这句话,瞬间击溃了梁皇后的心理防线!

  她想起了,日复一日折磨着她的血腥的噩梦!

  想起了,先帝爷冰冷的眼神!

  更想起了,先太后死不瞑目的模样!

  “啊——!!!”

  她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猛地将棋盘上所有的棋子,都狠狠地扫落在地!

  “……不……不是我……”她抱着头,蜷缩在凤榻上,喃喃自语着,“不是我害死她的,不是我……”

  看着她那几近崩溃的模样,沈青萝知道,时机到了。

  她缓缓地站起身,将崔亮的遗书和温若语写给白少杰的密信,一一摆在了她的面前。

  “……娘娘,”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您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

  “崔亮在临死前,早已将所有的一切都招了。”

  “而温若语,更是在他写给白少杰的密信中,将您当成了一个可以被随意操控的傀儡!”

  “您以为,您是他的‘盟友’?”

  “您不过是他,用来控制凤鸾宫,进而,颠覆整个大乾王朝的一枚废子罢了!”

  梁皇后颤抖着,拿起眼前的这两封“罪证”。

  她的眼里,瞬间便被一片滔天恨意所淹没了!

  “……温……若……语……”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鲜血凝结而成!

  然而,极致的愤怒后,涌上心头的,却是更深的绝望。

  她知道,自己早已是温若语的囊中之物。

  生,由他。

  死,亦由他。

  她,早已无路可退。

  “……不。”

  就在这时,沈青萝的声音,像一道穿透了无尽黑暗的微光,照进了她的心底。

  “娘娘,”沈青萝,缓缓地在她的面前,重新跪坐了下来,“您还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

  她将那只白玉小盒,轻轻地推到了梁皇后的面前。

  “……您,有两个选择。”

  “一,继续,做温若语的傀儡。待他大事一成,您这个知道他所有秘密,又身中奇毒的‘盟友’,会是什么下场,您比我清楚。”

  “二,”她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

  “与我合作,我有办法,让您彻底摆脱此毒。”

  “更能助您,将那条盘踞在您身边的毒蛇,连根拔起!”

  梁皇后看着沈青萝,久久没有说话。

  最终,她无奈地反问道:“……本宫,凭什么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