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父亲的“家书”-《最婆婆上身,从此宫斗第一名》

  第二天午后,杏儿再次来到了四海茶楼。

  这一次,她有了经验,也有了信物,她没有去柜台,而是直接走到了一个正在扫地的伙计面前,不经意间,亮了亮自己掌心里,那枚刻着特殊花纹的铜钱。

  那伙计扫地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眼中闪过精光,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引着杏儿,从一个极其隐蔽的后门,直接上了三楼的雅间。

  钱掌柜,早已在房中等候。

  “姑娘来了。”

  他亲自为杏儿倒上茶,态度比上一次,更加恭敬。

  “钱掌柜,有劳了。”

  杏儿学着大人的口气,客气了一句,然后,便直入主题,将那三个需要调查的名字,详细地说了一遍。

  钱掌柜听得极其认真,听到“温若语”这个名字时,他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老朽明白了,”他郑重地说道,“请姑娘转告主人,这三个人,‘经纬网’会用最高等级的权限去查,无论他们是龙是蛇,老朽,都一定把他们的皮,给扒下来一层!”

  “好。”杏儿点了点头,正要说出下一个问题。

  钱掌柜却抢先一步,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小小的册子,递给了杏儿。

  “姑娘,这是我们这几日,查到的,关于雍王府资金流动的新动向,还请您转交主人。”

  杏儿接过册子,虽然看不懂,但入手便知分量不轻。

  “另外,”钱掌柜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姑娘您提到的,那个许致远,我们的人,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

  “哦?”杏儿立刻来了精神。

  “他通过‘黑沙’组织,购买的那批‘稀罕物’,虽然做得极其隐秘,但还是留下了一丝线索。”钱掌柜缓缓道,“那批货,是通过南洋的一条走私船,运到津口,再由漕运,转入京城的,而负责接头和运输的,是漕帮中,一个名为‘青龙堂’的堂口。”

  “这个‘青龙堂’,是漕帮里最心狠手辣的一股势力,他们不仅走私,还贩卖人口,无恶不作,堂主,人称‘过江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最关键的是,”钱掌柜的声音,又低了几分,“我们查到,这个‘青龙堂’,似乎与南疆的某个部落,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他们走私的货物里,经常会出现一些,南疆特有的毒虫和草药。”

  南疆!

  毒虫!

  杏儿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

  南疆使臣,不就是死于奇毒吗?

  难道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

  她知道,自己这次,又带回了一个,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重要情报!

  她不敢再耽搁,便匆匆告辞。

  在她走后,钱掌柜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喃喃自语:

  “主人啊主人,您到底,是在下一盘多大的棋……”

  就在沈青萝还在为杏儿带回的消息而震惊时,石宽,却行色匆匆地,从院外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没有了查案时的严肃,反而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情。

  “沈姑娘。”他说道,“本官今日提审了令尊,他……他很担心你。”

  父亲!

  沈青萝的心,立刻揪了起来:“家父他……他一切安好吗?”

  “你放心。”石宽安慰道,“沈大人风骨依旧,并未受任何为难,只是,他托我,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封信,亲手交给你。”

  说着,石宽从怀里,掏出了一封,早已被体温捂热的信。

  是父亲的信!

  沈青萝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颤抖着,接过那封信,上面,那熟悉的笔迹,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贪婪地阅读着。

  信上的内容,都是些寻常的父女家常,嘱咐她按时吃饭,注意添衣,不要胡思乱想,要相信朝廷,相信陛下,字里行间,充满了深沉的父爱和担忧。

  读到最后,沈青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就在她沉浸在悲伤中时,魏明月的声音,却忽然在她脑中,冷冷地响起。

  “哭够了没有,把信纸拿起来,再给哀家仔细看一遍,看最后那一段!”

  沈青萝只好忍住悲伤,重新拿起信纸,看向最后一段。

  那一段,是父亲回忆她小时候读书的场景。

  “犹记吾儿幼时,最喜读《庄子》,为父曾亲手为你抄录一本,望你明晓‘无用之用,方为大用’之理,如今想来,其中‘庖丁解牛’一章,第四段,第七句,或可解今日之困也,切记,切记。”

  庖丁解牛?

  第四段,第七句?

  沈青萝一愣,随即,她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

  “是暗号!” 魏明月的声音,也变得无比激动,“你父亲,在用你们父女之间才懂的方式,告诉你,他藏了东西!”

  “‘庖丁解牛’第四段第七句是什么?快,告诉哀家!”

  沈青萝努力地回忆着,那本书,她早已烂熟于心。

  她很快便想了起来,那句话是——

  “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

  “意思是,骨节之间,是有空隙的,而刀刃,是没有厚度的。”沈青萝解释道。

  “不!” 魏明月断然道,“这不是它真正的意思,你父亲在告诉你,‘节’与‘间’,他藏的东西,在书房里,那排书架的,第四节,第七本,快,我们必须,想办法,拿到那本书!”

  一封家书,一则暗号。

  沈青萝的心,在悲伤之后,又被一种混合着希望与焦灼的情绪所占据。

  父亲还活着,他没有放弃,他甚至在身陷囹圄的情况下,为她,为整个案子,留下了一线生机!

  第四节书架,第七本书。

  那里,藏着父亲留下的,足以解开“今日之困”的关键。

  可是,如何拿到它?

  “不行。”

  当沈青萝将这个发现,以及想要潜入沈府取出证物的想法告诉石宽时,这位刚刚还信心满满的钦差大人,立刻就泼了一盆冷水。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能”三个字。

  “沈姑娘,你有所不知。”石宽在大堂里来回踱步,神情凝重,“你们沈家府邸,自从被查抄之后,便由陛下亲自下令,贴上了皇家封条,如今,看守府邸的,是京城守备司。”

  “守备司?”

  沈青萝对这个机构很陌生。

  “对。”一旁的裴松,适时地解释道,“京城有两大卫戍力量,一是我们熟悉的,负责皇城安全的京畿卫,人员混杂,派系林立;而另一个,就是负责整个京城治安、城防的守备司,其指挥使,孟武将军,是个出了名的‘活阎王’。”

  “孟武,” 魏明月的声音,在沈青萝脑中轻轻响起,带着些许回忆,“哀家记得他,一介武夫,不懂变通,但性如烈火,忠勇可嘉,当年雍王想拉拢他,送了他一座宅子,被他连人带地契,一起从府里扔了出来,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裴松继续道:“这位孟将军,他油盐不进,六亲不认,他的眼里,只有军法和圣旨,查抄沈府的圣旨是他亲手接的,要他打开大门,除非有另一道圣旨,否则,就算是雍王亲至,他也不会开门。”

  石宽点头:“裴松说的没错,我这块钦差金牌,能查案,能审官,却不能撕毁陛下的封条,我若是强行闯入,孟武那个莽夫,真的敢当场将我拿下,再上奏一本,弹劾我‘藐视君上’,到那时,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难道,父亲用生命安危传递出来的线索,就要这么断了吗?

  沈青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杏儿在一旁,看着小姐着急,也跟着团团转,她忽然小声地提议道:“小姐,要不……要不我们晚上,挖个地道进去?”

  “噗……” 魏明月很不厚道地笑了一声,“如果挖地道有用,哀家当年,早就把整个皇宫,都挖成地鼠窝了,你这丫鬟,倒是个人才。”

  沈青萝哭笑不得,也知道这是下下之策。

  书房里,陷入了僵局。

  所有人都皱着眉,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有了。”

  就在这时,魏明月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强攻,自然不行,但,我们可以‘智取’。”

  “太后娘娘,您有办法了?”沈青萝精神一振。

  “对付孟武那种一根筋的‘直臣’,你不能用权势去压他,那会激起他强烈的反感,你必须,从‘情’与‘理’这两个字上,找到突破口。”

  魏明月的声音,充满了运筹帷幄的自信。

  一个大胆而周密的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型。

  “听着,” 魏明月对沈青萝说道,“这个计划,分三步走,每一步,都必须精准无比。”

  沈青萝立刻集中了所有注意力。

  “第一步,叫‘合情合理’”

  “第二步,叫‘声东击西’”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叫‘暗度陈仓’”

  ……

  沈青萝详细的重复了魏明月的整个计划。

  石宽和裴松,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这个计划,一环扣一环,将人性、规矩、时机,都算计到了极致。

  “妙,实在是妙啊!”裴松忍不住击节赞叹。

  石宽也长舒了一口气:“此计,可行,只是,那个负责‘暗度陈仓’的人选……”

  他的目光,看向了沈青萝。

  沈青萝摇了摇头,不行,她进去,必然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她绝无可能脱身。

  那还能有谁?

  三人的目光,最后,都落在了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旁边,努力消化着这个复杂计划的……小丫鬟,杏儿的身上。

  杏儿感受到三道灼热的目光,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糕点都差点掉了。

  “我……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小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

  让她,去当那个,决定整个计划成败的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