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秋拾新趣-《逆雪行》

  归心峰的秋,把万华树的叶染成了金红,夏织新趣的锦被轻轻搭在晒锦架上——架杆换了新的枫木枝,晾锦绳缠了圈秋枫绒,风一吹,绳上的锦角晃着,把夏天的荷香、蝉鸣都揉进了秋阳里。孩子们围在架旁,手里攥着“秋拾夹”,夹口裹着软绒,怕碰疼了锦上的新趣。

  “拾趣啦!”阿意踮脚够着锦的荷纹角,刚用夹子网住片飘落的枫叶,叶就贴在荷瓣上,印出淡红的“枫荷痕”,“意纹界的阿娘说,秋天拾趣,是把夏天的织趣裹进枫叶里,像给日子收份秋礼!”

  “我的秋拾校准器成啦!”小铁蛋的机械臂亮了亮新配件——能测出锦里藏的夏趣,他把校准器贴在蝉纹处,“嘀”地响了声:锦里竟藏着只小秋蝉蜕,是夏天的蝉蜕长大后新褪的,“蝉蜕跟着锦长!它记着夏天到秋天的事呢!”

  阿嗅蹲在架下,往锦的星尘点上撒了把“秋拾拓粉”——是枫树叶、秋露凝珠碎磨的,粉落在星尘融痕上,竟拓出了小影:夏天混沌男孩撒错的星尘珠,此刻裹着层枫糖霜,像星子披了秋衣,“拓粉能把夏趣的‘秋变’显出来!去年拾香雾纹时,还拓出了枫叶的脉影呢!”

  刚拾到荷露纹处,风突然卷来片大枫叶,混沌男孩伸手去接,却不小心把枫糖屑撒在了锦的糖纹旁——屑落在糖雪结上,融成了淡褐的点,像给糖裹了枫衣,“是枫糖在补趣!”他跳起来,“比没撒错还甜,像夏天的糖沾了秋天的香!”

  “无界墟的枫露线来啦!”界桥的光带里传来喊叫声,紫芽的弟弟背着布囊跑过来,囊里的“牵星枫露线”还沾着枫香,织在锦的紫纹旁,竟映出草田的秋景:弟弟妹妹们在枫树下捡蝉蜕,要和归心峰的秋蝉蜕凑成对,“我爹说,这线能‘引秋香’,让两地的拾趣都裹着枫味,风一吹就像一起尝秋糖!”

  阿味端来罐“秋拾趣糖”,是用枫糖、夏织的星尘珠碎、春续的糖纹熬的,糖芯裹着片枫荷痕,含在嘴里,竟尝出了夏天的荷甜、春天的芽清,还有枫叶的醇,“每颗糖里都有片拾到的趣,含着就能想夏织、春续的事!”

  凌冽靠在晒锦架旁,看着孩子们把秋天的新趣拾进锦里:枫叶贴在荷纹上,成了“枫荷伴”;枫糖屑落在糖纹旁,成了“糖枫趣”;秋蝉蜕藏在蝉纹里,成了“蝉续暖”——最妙的是锦的边角,去年织错的半片荷叶,经秋阳一晒,竟在枫痕旁长出了小莲蓬影,像荷在秋天结了果。他伸手碰了碰莲蓬影,指尖竟觉出点实,像摸过池里的真莲蓬:“原来秋天的拾趣,是把夏天的鲜活,酿成了秋天的醇厚。”

  阿萤提着竹篮来送“枫露茶”,茶里泡着晒锦架旁捡的枫叶,往杯里倒时,茶水刚碰杯沿,就映出锦的拾趣影:枫荷痕在茶里晃,像把锦里的秋趣掉进了杯,“忘川界的老人传讯,”她捧着茶杯笑,“他们把归心峰的拾趣影映在泉里,光纹鱼围着影转,竟把没拾到的枫痕都补全了,老人们说‘喝着枫茶看趣,比吃了秋果还满足’。”

  刘影扛着箭囊从后山回来,箭尾的金纹扫过拾完趣的锦,锦上的秋趣突然缠成圈——圈里浮着十界的秋拾日常:混沌界的孩子在星堆旁拾星尘秋珠,声纹界的孩子把枫声录进螺里,触纹界的孩子把枫荷痕的触感拓在石上,镜影界的孩子把拾趣影映在枫湖里,像把十界的秋天,都拼成了块暖锦。“触纹界的阿触送来了‘触秋石’,”她掏出块淡褐的石,贴在锦上能摸出枫叶的糙、莲蓬的软,“不用看,也能‘摸’到秋天的拾趣。”

  午后的秋阳斜了,孩子们把拾完趣的锦轻轻卷回忆锦匣,匣里多了张“秋拾帖”,写着“今秋拾锦新趣,夏织裹枫香,待冬温醇,春续甜,年年拾暖”。阿意把帖贴在匣盖,帖影顺着枫风往十界飘,很快,无界墟的枫露线就晃了晃,像在说“我们的锦也拾了趣,冬天一起温”。

  凌冽、阿萤、刘影坐在枫树下看。忆锦匣的香混着枫醇,刘影的箭靠在树旁,箭尾的金纹与匣上的秋拾帖相和;阿萤的光弦杖放在膝上,弦音缠着枫声,往十界的方向飘,像在说“冬天见”。

  “你说,”凌冽望着匣里的锦,“今年冬天温趣时,会从枫荷痕里摸出夏天的哪片荷瓣?”

  刘影往嘴里丢了颗秋拾趣糖,糖在舌尖化出醇:“摸出哪片都行,因为每片趣,都是四季酿给日子的甜。”

  阿萤笑了,光弦杖在地上画了个圈,圈里的枫露凝成个个小秋纹,裹着夏织春续的暖,像群拾着趣等冬的孩子。

  夜色漫上来时,忆锦匣的光慢慢暗了,却仍留着枫香,像盖了层拾趣纹织的薄被。孩子们走时都摸了摸匣盖,小铁蛋说“冬天我来温第一片枫荷痕”,阿意点头,随手捡了片枫叶,叶上的纹竟变成了“拾”字。

  凌冽三人往回走,鞋底沾着带十界秋拾的泥,连呼吸都带着枫醇。他知道,这秋天才刚开始——忆锦匣会藏得更妥,秋拾糖会醇到冬,孩子们会数着枫叶等冬,等着冬天温趣、春天续暖,而光纹的故事,会像这秋拾新趣,缠着枫风,绕着枫糖,在每一次“拾起四季甜”的温柔里,长出新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