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恶霸末路,阎罗手段-《作死被抓!禁欲相公原来是!》

  天刚亮,苏晚晚正对着院里那片黑土地发呆,院门就被拍响了。

  不是敲,是拍。

  啪啪啪的,又急又响,带着一股子按捺不住的兴奋。

  苏晚晚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又来找事。她走到门后,压着火气问了声:“谁啊?”

  “叶夫人,是我!里正家的!”门外传来李二狗他娘,李婶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八卦烧开水时的滚烫。

  苏晚晚拉开门栓。

  李婶一个闪身就挤了进来,像一只要下蛋的老母鸡,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我有猛料”的激动。她把手里的一个布包往苏晚晚怀里一塞,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出大事了!”

  苏晚晚抱着那个还温热的布包,里面应该是几个杂粮馍馍。她闻着那股朴实的香气,心里却莫名地有些不安。“婶子,出什么事了?”

  “王大虎!”李婶眼睛放光,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苏晚晚脸上了,“死了!”

  苏晚晚的脑子嗡的一声。

  死了?

  她愣住了。

  “死得那个惨哦!”李婶说起这个,脸上没有半点同情,全是看大戏的过瘾。“就倒在去镇上的那条大路上,胸口上一个血窟窿,血都流干了!听早上去镇上卖菜的赵老三说,发现的时候,身子都硬了,眼睛还瞪着,吓死个人!”

  苏晚晚抱着布包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去镇上的路上…

  “他不是腿断了吗?跑去镇上干嘛?”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飘。

  “还能干嘛!”李婶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手痒了呗!想去镇上的赌坊里翻本!真是活该!他娘王婆子现在在村口哭天抢地的,说她儿子是被人劫了财害了命…呸!就他那穷酸样,身上能有几个子儿?我看啊,就是老天爷开眼,收了这个祸害!”

  李婶说得眉飞色舞,又讲了半天村里人是如何拍手称快,王婆子是如何撒泼打滚,最后看苏晚晚一直不怎么说话,才觉得有些没趣。

  “哎,叶夫人,你怎么不高兴啊?这可是大好事!以后这村里就太平了,再没人敢欺负你了!”

  苏晚晚勉强扯出一个笑。“是…是好事。我就是…有点吓着了。毕竟是条人命。”

  “这有什么好吓的!他那种人,早死早超生!”李婶摆摆手,又嘱咐了几句什么“叶先生不在家你要照顾好自己”之类的场面话,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院门关上。

  之前还觉得热闹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砰…砰砰…

  像有人在用拳头,一下一下,砸在她的胸口上。

  她踉跄着退后两步,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才没有软倒下去。

  怀里的布包滑落在地,几个馍馍滚了出来,沾上了尘土。

  她没有去看。

  她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李婶刚才的话。

  “去镇上的路上。”

  “胸口上一个血窟窿。”

  “死了。”

  巧合?

  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叶孤城前脚刚走,说是要去“访友”。

  王大虎后脚就死在了“去镇上的路上”。

  而且死得那么干脆利落。

  一个血窟窿。

  这不是寻常劫匪的手法。劫匪求财,打一顿或者捅几刀都有可能,但很少会这么精准地一击毙命。这更像…更像是一种处决。

  苏晚晚的身体开始 不由自主地打颤。

  她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她为了求生,跑去跟叶孤城说,王大虎要强娶她。

  她记得当时叶孤城那双清冷的眸子,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她想起新婚那晚,那个男人在她耳边,用一种近乎呢喃的语气说:“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她想起前天晚上,他离开时,那只停在墙头,眼神锐利如刀的乌鸦。

  她以为那些话,只是安抚。

  她以为他的保护,顶多是借着“教书先生”的身份,去里正那里说和一下,或者用名声压一压。

  她从来没有想过…

  会是这种方式。

  一种最直接,最血腥,最彻底的“保护”。

  不是意外。

  绝对不是什么狗屁的劫道。

  是叶孤城做的。

  这个念头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了她所有的侥幸和伪装,把一个血淋淋的真相,赤裸裸地劈在她面前。

  她嫁的根本不是什么清冷禁欲的教书先生。

  她嫁的也不是什么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古代男人。

  她嫁的…是一个杀人凶手。

  是一个能面不改色地取人性命,然后还能像没事人一样,温文尔雅地跟她说“我去访友”的…怪物。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顺着脊椎,疯狂地向上蔓延,瞬间冻住了她四肢百骸的血液。

  她之前对叶孤城的恐惧,是一种对强权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可现在,这种恐惧变质了。

  它变得具体,变得锋利,变成了一把真正悬在她脖子上的,淬了剧毒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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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白天是叶先生。

  晚上是…

  阎罗。

  对,阎罗。

  这个词从她脑海深处冒出来的时候,她吓得浑身一哆嗦。

  现在看来…

  苏晚晚不敢再想下去。

  她扶着墙,强撑着发软的双腿,挪回屋里。

  屋子里的一切,都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书桌上,还摊着他没看完的书。笔架上,还挂着他用过的毛笔。

  甚至空气里,都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清冷的,带着淡淡墨香的味道。

  可现在,这一切都变了味。

  那墨香里,仿佛混杂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铁锈般的血腥气。

  那摊开的书页上,每一个字,好像都在扭曲,在尖叫。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之前她觉得这是一句玩笑。

  现在她明白了,这不是玩笑,这是陈述句。

  一个能轻易抹掉王大虎这种地头蛇的人,他的势力,他的手段,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那个“赚够了钱就跑路”的计划,在此刻看来,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能跑到哪里去?

  她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恐怕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完了。

  她不是嫁了个长期饭票。

  她是亲手给自己,戴上了一副用黄金打造的,最华丽也最坚固的镣铐,然后把自己送进了一座名为“叶孤城”的,固若金汤的牢笼。

  一阵剧烈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

  她冲到墙角,扶着墙,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她的喉咙。

  她慢慢滑坐到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脑海里,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发布新阶段强制任务:“贤妻的守候”。】

  【任务要求:请宿主在五日之内,利用现有资源,亲手织就一匹“云丝锦”,并为夫君叶孤城,量身裁制一件贴身内衫。】

  【任务提示:一针一线,皆是情意。】

  情意…

  苏晚晚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

  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给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织一件代表“情意”的内衫?

  这他妈的是什么地狱笑话。

  她之前还觉得这个任务荒谬,可笑。

  现在,她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哪里是任务。

  这分明是一道催命符。

  五天后,他就会回来。

  他会带着一身看不见的血腥,回到这个院子,回到这张床上,然后期待着收到她亲手为他做的,“充满情意”的礼物。

  如果她做不出来呢?

  如果她做出来的,他不满意呢?

  如果…他发现她所有的温顺乖巧,都只是伪装,她心里想的,其实是如何逃离他呢?

  王大虎的下场,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不…

  她的下场,可能会比王大虎,惨上一万倍。

  因为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是他锁在身边,可以肆意玩弄的,所有物。

  苏晚晚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第一次没有了平日里的戏谑和咸鱼,只剩下一种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般的疯狂。

  她看向院子里那片刚刚播下希望的土地。

  那些土豆,是她未来的粮食,是她独立的资本。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亲眼看见它们发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