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毒宴启幕·银针刺局-《医瞳镇世:我以银针破万邪》

  深夜十一点二十三分。

  市立仁和医院急诊抢救室的灯光惨白,照得金属器械泛着冷光。监护仪发出断续的滴滴声,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手术台上的男人皮肤泛紫,脖颈两侧的血管高高隆起,蜿蜒如赤蛇爬行,指尖指甲已转为墨黑。他呼吸微弱,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内脏撕裂的杂音。

  齐砚生站在台前,白大褂右襟沾着血迹,靴尖也染了暗红。他左手腕缠着七色丝线编织的护腕,右手两指间夹着一根银针,针身细长,在灯下泛出冷冽的毫光。他眉眼低垂,神情倦怠,嘴角却挂着一丝惯常的讥诮。

  没人知道他此刻双眼已悄然泛起青光。

  青囊古瞳——唯有他能看见人体内异种能量的流动轨迹与病灶本源。此刻在他视野中,那昏迷男子体内数十条赤红色的能量丝正沿经脉狂窜,如同活物般扭曲冲撞,已有两股逼近心脉,距离爆体不过三分钟。

  他闭眼一瞬。

  瞳孔深处青光暴涨,天地仿佛静止。时间被拉长,空气凝滞,每一缕能量丝的走向、速度、节点尽收眼底。他锁定五处关键穴位:印堂、膻中、曲池、太渊、命门。这五处是《玄枢九针》所载“锁脉结界”的锚点,一旦封死,可暂缓暴走。

  右手轻弹。

  第一根银针破空而出,直刺印堂。针尾微颤,空气中似有无形波纹扩散。

  第二根射向膻中,穿透衣衫,精准没入胸骨凹陷处。

  第三、第四根几乎同时出手,分别钉入双侧曲池穴。男子手臂猛地抽搐,但能量丝的流速明显减缓。

  第五根银针悬于掌心,齐砚生睁眼,目光如刀,手腕一抖,针影一闪,刺入命门。

  嗡——

  五针齐震,形成闭环。一股淡青色气流自针身溢出,在患者体表流转一圈,将暴走的能量尽数压回主脉。监护仪警报声戛然而止,心跳曲线趋于平稳。

  齐砚生收回手,抬袖擦了下额角的汗,低声骂了一句:“又是谁在背后喂药?”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的红外监控突然闪烁红光。画面显示,西侧消防通道出现一个高速移动的热源,正以极快速度逼近抢救室,距离不足三十米。

  他眼神一凝,没有动。

  十秒后,抢救室的玻璃窗毫无征兆地炸裂。

  寒风裹着碎渣涌入,一道黑影从夜色中跃入,落地无声。那人全身包裹在紧身夜行衣中,左脸一道烧伤疤痕横贯颧骨,在灯光下泛着暗红。他右手握匕首,动作快如鬼魅,一刀斜劈,贴着齐砚生右耳钉入诊床,力道之猛,竟将整张金属床板劈出裂纹。

  匕首柄上,一支并蒂莲随风轻颤,花茎用银丝缠绕,干净利落。

  袭击者正是寒隼,代号“暗夜剪”,裴氏麾下最锋利的刀。他执行任务从不失手,杀人后必留并蒂莲为记,象征“双生皆灭”。今夜目标明确——杀齐砚生。

  他未开口,第二击已至。匕首抽出,直取咽喉,刀锋带起一道寒光。

  齐砚生不退反进。

  左手从护腕滑出青铜药杵,顺势横扫,铛的一声挡住匕首。火星四溅,药杵表面浮现出极淡的青色纹路,那是《玄枢九针》残卷烙印在护体时的反应。

  他借反震之力后跃,双脚在地面划出两道痕迹,稳住身形的同时,右手三根银针已夹于指间。

  品字形甩出。

  三针分袭双膝与肩胛,角度刁钻,封死退路。寒隼腾空翻身,匕首在空中划出弧线,堪堪避过。但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三针的轨迹,竟预判了他所有的闪避路线。

  他落地时背靠墙角,左手仍戴着黑色皮手套,盯着齐砚生的眼睛,声音低哑:“你能看见……那东西?”

  齐砚生冷笑:“你都能来送死,我当然能看见。”

  他话音未落,三根银针在空中调转方向,如受无形牵引,再次逼上前。这是古瞳赋予的能力——银针可短暂预判对手动作,只要对方体内能量流动被他捕捉,便无处可藏。

  寒隼瞳孔一缩,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并非普通医生。

  他不再纠缠,转身跃向破碎窗口。临去前,左手一扬,匕首脱手,深深钉入床板,刀身刻着四个小字:“医者该死”。

  风止。

  抢救室只剩满地碎玻璃与摇晃的帘布。齐砚生站在原地,白大褂染血,手中银针未收。他缓缓走到床边,拔下那支并蒂莲,指尖轻轻抚过花茎上的银丝,眼神沉静。

  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挑衅。

  并蒂莲是血棘组织的标记,而能在仁和医院内部避开所有监控、精准定位抢救室的杀手,绝非孤狼。有人在放他进来。

  他将花收入针袋,动作从容,仿佛刚才的生死交锋不过是日常插曲。随后低头看了看掌心那根染血的银针,轻声道:“想杀我的人多了,凭你也配?”

  说完,转身走向更衣室。

  脚步沉稳,背影如刀。

  他没有换衣服,也没有清洗血迹。白大褂上的污痕依旧清晰,护腕边缘露出的旧疤微微发烫——那是施针过度留下的烙印。他知道今晚还有一场戏要演。

  裴家的生日宴,十二点准时开始。

  继母每年都会请他赴宴,亲手切蛋糕,温柔地说“砚生,妈妈只希望你好好的”。而他每次都会喝下她递来的补药,面不改色,然后回到地下药铺,用银针将毒素一寸寸逼进护腕。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

  青囊门的秘传,父母留下的医书残页,还有他这双能看破一切的眼睛。

  但他更清楚,今夜的刺杀不会是终点。寒隼的出现太过刻意,那一句“你能看见”暴露了对方的认知盲区——他们以为能看见能量的人只有少数,甚至可能是禁忌。

  而他,是唯一的破局者。

  走到更衣室门口,他停下脚步,从药杵吊坠里取出一小粒丹丸吞下。这是他自己炼制的“镇灵散”,用于压制古瞳开启后的反噬。每次使用能力,双眼都会汲取天地隐力,代价是精神透支,严重时会咳血。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青光已彻底隐去。

  镜子里的男人面容冷峻,嘴角依旧带着三分嘲弄。他整了整领带,将银针收好,推门而出。

  走廊灯光昏黄,保洁车停在拐角。周嫂蹲在消防通道口熬药,锅底刻着“齐远山、林素心”几个字——那是他父母的名字。她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往他口袋里塞了颗薄荷糖。

  糖纸写着两个字:小心。

  他点头,继续前行。

  走出急诊楼时,一辆黑色轿车已在门口等候。车窗降下,司机递出一件深灰色西装外套。

  “裴总说,您不能穿成这样上桌。”

  齐砚生接过衣服,没换。他把西装搭在臂弯,踩着染血的马丁靴,一步步走向车门。

  后视镜里,他的眼神平静无波。

  他知道这场宴,不是庆生,而是猎杀的序曲。

  而他,早已准备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