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针阵逆?血刃灼魂反噬伤-《医瞳镇世:我以银针破万邪》

  齐砚生指尖的银针未落,寒隼已动。

  并蒂莲匕首划破空气,不是刺向眉心,而是斜切入那七根钉入穴位的银针所形成的气机轨迹。刀锋触针刹那,幽蓝火焰自针尾炸起,顺着金属蔓延而上,直扑齐砚生掌心。那火无声燃烧,却带着灵魂被炙烤的剧痛,沿着经脉逆冲识海。

  他瞳孔一缩,金青二色尚未完全褪去,古瞳仍在解析《玄枢九针》灌顶后的残余图轨。此刻异能反噬,神识如遭铁钳绞碾,但他没有松手。

  反而将指尖微压,引导其中一根银针偏移三分。

  火焰随之扭曲,不再直冲施术者,竟在空中拐出一道弧线,反噬向寒隼左臂。那火本由其体内火脉激发,如今却被外力牵引倒灌,瞬间点燃了衣袍与皮肤交接处的药渍——那是周嫂早前洒下的安神粉残留。

  寒隼闷哼一声,抽身急退,动作第一次显出滞涩。他左手仍紧握匕首,可右臂已无法抬起,烧伤处皮肉翻卷,露出底下暗红筋络,正随心跳微微搏动。

  齐砚生目光不动,指间再颤。

  第二根银针微调角度,不再是封穴制脉,而是成了导流之桥。幽蓝火焰顺着针路折返,在空气中划出半圈灼痕,再度扑向寒隼退路。这一次,火势更烈,竟在地面留下焦黑印记,像是某种古老符文被短暂唤醒。

  寒隼咬牙,强行扭转匕首方向,以刀脊拍地,借力跃起。可他腾空不过半息,肩井穴骤然一麻——那根原本被封死的银针竟自行震动,引动火流窜入经络。他左肩猛然痉挛,落地时踉跄一步,单膝触地。

  “你不是想破阵。”齐砚生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却清晰,“你是想借我的针,点燃你体内的东西。”

  寒隼抬头,眼中无惧,只有一丝极快掠过的惊疑。

  齐砚生看进了那双眼底。古瞳虽未全开,但残余视野足以捕捉能量流动的痕迹。他看见寒隼体内有两股力量在对抗:一股是熟悉的火系灵脉,炽烈暴躁;另一股则藏于骨髓深处,呈蛛网状扩散,带着腐蚀性的阴冷气息,正沿着并蒂莲匕首的纹路缓缓苏醒。

  这不是血棘组织的标记。

  更像是……被封印的东西正在挣脱束缚。

  他尚未追击,侧方忽有热浪扑来。

  周嫂提着药桶冲入战圈,桶中汤液滚沸,散发出浓烈苦涩气味。她未言语,抬手便泼。药雾弥漫,尽数洒在寒隼左臂烧伤处。

  火焰“嗤”地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皮肤表面迅速浮现的墨绿色斑块,如藤蔓般向上攀爬,边缘泛着紫黑光泽。寒隼全身一僵,喉间溢出短促痛哼,右手本能按住伤口,指尖却渗出血珠——那血落地即凝,结成细小结晶,闪烁微光。

  齐砚生厉声:“谁让你插手?”

  周嫂抹了把脸上的汗,嗓音粗哑:“这火邪得很,再烧下去不止他遭殃,你要被反噬成废人!汤里加了断肠草、雷公藤、三七毒根,专克走火入魔的疯脉!”

  齐砚生盯着寒隼手臂上的斑痕,古瞳穿透药雾,看清了毒素路径——那不是普通侵蚀,而是精准锁定了灵脉节点,每一处黑斑都卡在气血交汇的关键位置,如同活体封印。

  他忽然明白。

  这不是救人。

  这是镇压。

  寒隼喘息渐重,额角青筋暴起,左手却仍死死攥着并蒂莲匕首。他抬头望向齐砚生,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以为……这是救我?”

  话音未落,他猛然咳出一口黑血。

  血滴落地,未散,反而在石坪上缓缓聚拢,浮现出金丝般的纹路——与地上那块“归命”残片上的蚀文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那些金线竟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齐砚生瞳孔一缩。

  他记下了这一幕。

  同时,袖中银针悄然滑入指缝,七根排列,蓄势待发。

  沈清梧始终站在他侧后方,药臼横于胸前,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寒隼手中那支并蒂莲上。花茎缠绕的银丝,细密交错,形成一个她曾在儿时见过无数次的纹样——母亲临终前缝进襁褓里的护身符,正是这般编织法。

  她没说话,只是握紧了药臼。

  寒隼察觉她的注视,眼神微动,随即又垂下。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毒素已侵入关节,四肢沉重如铅。他只能靠匕首支撑身体,喘息道:“你们……根本不知道那本书写了什么。它不是医典……是献祭名单。”

  齐砚生缓缓退后半步,贴近沈清梧。

  低语仅两人可闻:“守住后路。”

  沈清梧点头,不动。

  寒隼看着他们,忽然笑了,笑声沙哑破碎:“裴玉容怕的从来不是你找到真相……她怕的是你根本看不懂真相。”

  他抬起左手,将并蒂莲匕首横于胸前,刀尖对准自己心口:“她说过,只要我还活着,钥匙就不会失效。”

  齐砚生眼神未变。

  他知道对方不会自尽。

  这种人,宁可被人杀死,也不会亲手终结使命。

  果然,寒隼下一瞬便剧烈咳嗽起来,黑血再次涌出,这次竟夹杂着一丝金芒,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崩解。他手指颤抖,却依旧不肯松开匕首。

  周嫂默默收回药桶,退至阴影处擦拭桶壁。她动作看似寻常,可眼角余光始终锁在寒隼匕首的银丝纹路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石壁突然震动。

  不是整面墙,而是内层岩面开始剥落,碎石簌簌坠地。一道金色刻痕从裂缝中显露,仅一角,却已勾勒出半个卦象——逆旋之形,与沈清梧手背疤痕完全一致。

  齐砚生不动。

  他知道时机将近。

  壁文即将显现,箴言将出,真正的试炼才刚开始。

  他双手隐于袖中,银针布于指缝,每一根都对应不同经络走向,随时可化作杀阵或护盾。他的呼吸平稳,目光沉静,不再看寒隼,也不再问周嫂。

  一切等待,只为那一道开启的缝隙。

  寒隼靠着岩壁,喘息渐弱,可握刀的手仍未放松。他盯着齐砚生的背影,嘴唇微动,似要说什么。

  周嫂忽然低声道:“别信他最后那句话。”

  齐砚生未回头。

  沈清梧却听见了,她看向周嫂,对方却已低头整理药桶,仿佛刚才从未开口。

  寒隼嘴角抽动,终于挤出几个字:“你师父……也喝过那种药。”

  齐砚生右手微颤。

  银针在指间轻轻嗡鸣。

  石壁裂痕加深,金光透出更多,隐约可见文字轮廓,笔画古拙,似篆非篆,每一个转折都带着血脉共鸣的震感。

  寒隼抬头,望向那即将显现的壁文,眼中竟闪过一丝解脱。

  “等它亮起来的时候……”他低声说,“你会后悔没现在就杀了我。”

  齐砚生终于转头。

  双目青光渐敛,却比任何时候都锐利。

  他看着寒隼,一字一句:“我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活着,才能证明他们错了。”

  话音落下,石壁轰然一震。

  一大块岩石脱落,露出其后完整的金色铭文——第一行字刚显现,空气便骤然凝滞。

  寒隼瞳孔骤缩,猛地抬头望向齐砚生,嘴唇张开,却发不出声。

  他的左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并蒂莲匕首上的银丝突然变得滚烫,熔化般贴合进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