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清算2-《明末军火商,用汉阳造逆天改命》

  第二天,蒋英监刑,刘仁带锦衣卫和部分忠勇军展开对余党的抓捕。

  李祖述正搂着扬州瘦马酣睡,忽听府门轰然崩塌。刘仁踹开寝殿雕门,绣春刀挑开锦被,露出床上私刻的“长江关税印”。

  “侯爷好手段,一根铁索横江,年入十万雪花银!”

  缇骑从密室拖出七箱赃银。

  南和伯邓文明指挥家丁倒卖最后一批救命粮,忽觉地面震动,蒋英率铁骑撞破仓门,马蹄踏碎满地霉米。

  “崇祯十六年饿死的三万百姓,今夜来讨债了!”

  邓文明瘫坐在粮堆上。

  侍郎方一元正焚烧江防图,窗外突掷入三枚震天雷。爆响中锦衣卫破窗而入,从他怀中搜出未烧尽的纸条:

  “水师饷银已扣,可按老例分……”

  刘仁一刀劈碎案几:“江防水寨的兄弟饿着肚子盯鞑子,你他妈吃人血馒头!”

  礼部尚书蔡奕琛在码头被截获,倭寇给他的谢礼“村正妖刀”还挂在腰间;

  锦衣卫佥事冯可宗试图从密道逃往钱谦益别院,被自己训练过的猎犬扑倒;

  户部尚书李待问闻风自缢,死前撕碎的账本拼出“徐弘基分赃二十八万两”……

  短短几日之内,刘仁依照名单,抓获勋贵官员多达二十七人。然而,张缙彦、马士英等人闻风而逃,锦衣卫与忠勇军正全力追捕,誓要将这些漏网之鱼一网打尽。

  抓完人后,便是抄家。这激动人心的时刻,仿佛是对腐败的一次彻底清算。

  刘仁站在堆积如山的赃物前,目光如炬,对户部主事冷冷说道:“洪武年间,魏国公岁禄不过五千石,可如今这帮蛀虫,五千石竟只是他们一夜的赌资,当真是奢靡无度,腐败至极!”

  朝阳的光辉刺破金陵城头的阴霾,崇祯的龙纹封条,郑重地贴上最后一箱赃银。

  此次抄家,成果惊人,共抄出白银一千四百八十万两,粮食五十万石,田契七万顷,其数额之巨,竟比崇祯朝十年的国库收入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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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十七年十一月中旬,洛阳城。

  李默接到了崇祯的圣旨。此时,周志畏和陈献策已顺利上任,正在洛阳城中。

  李默召集宋铁、黄得功、林深以及周志畏、陈献策,一同商议要事。

  李默神情庄重,缓缓开口:“陛下召我回去,此地便要仰仗诸位了。我有几点要求,其一,务必守住开封—洛阳—潼关—西安的防线,待条件成熟,可相机向外扩张,收复我大明疆土。其二,黄得功需全力配合周志畏治理陕西,尤其要重视明年的甘薯种植,这关系到陕西百姓的温饱大事。宋铁则要配合陈献策,稳定河南的局势,安抚百姓,恢复生产。”

  稍作停顿,李默继续说道:“其三,积极募兵,加紧训练士兵。你们两个集团军要各自扩军至五万。扬州那边的钢铁厂已然完工,改良后的燧发枪产量将会大幅增加,红夷大炮这等攻城克敌的利器,也会大量装备军队。”

  说到此处,李默环视众人,语气激昂:“各位,属于你们的崭新时代即将来临。待陛下重返北京之时,你们——”李默有意停顿片刻,目光炯炯地看着众人,“你们皆会成为大明的功臣!”

  “功臣”二字,在这个时代,犹如一道耀眼的光芒,极具诱惑。尤其是周志畏与陈献策,听到此话,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热切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自己功成名就的未来。

  经过两日的准备,李默带着三千多位忠勇军烈士的骨灰,以及二千多名伤病员,踏上归程。

  得知李默即将归来,崇祯终于决定从扬州行宫启程,前往南京。

  扬州城外的运河码头,寒风凛冽,如刀割面。

  天还未亮,御道两侧便已挤满了百姓。绸缎商周奎率百家铺面,纷纷挂出“减价三日”的木牌,以表对天子的敬意;稻米铺掌柜更是不惜抛洒新收的粳米,为御道铺上一层金黄,寓意着丰收与吉祥;沿街茶楼免费供上精心烹制的“敬君茶”——青瓷盏中,两片丹桂悠然漂浮,暗喻“双桂(贵)迎祥”,寄托着百姓对天子的美好祝愿。

  “圣上要走了……”

  老农王二牛攥着连夜赶制的千层底布鞋,鞋底绣“驱虏安民”四字。

  他身后跟着三十六个被忠勇军从人市救回的流民,人人手捧粗陶罐,装着从瘦西湖畔挖来的净土——这是要请天子带回北方的故土。

  辰时三刻,行宫朱门洞开。崇祯未乘龙辇,一袭素袍策马徐行。马蹄踏过淋湿的丹桂,暗香混着雨丝漫开。

  “草民请陛下留步!”

  突然冲出的老妪被锦衣卫拦下,怀中跌出裹着红绸的物件——竟是尊缺了半边的洪武青花碗。

  “祖上传的……求陛下蘸扬州水饮一口,保我大明水土不分离!”

  崇祯下马捧碗,就着檐角雨滴一饮而尽。人群爆发出哭喊:“万岁爷留下吧!”

  码头石阶上跪着八百孤儿,皆着忠勇军军属缝制的素衣,齐诵《平虏歌》。薄钰率匠人抬上鎏金自鸣钟,钟面刻满扬州百姓姓名。

  “此钟每刻一响,如百姓祝福。”薄钰叩首,“愿陛下闻钟声,知江南民心永随!”

  漕帮汉子们赤膊扛来万民伞,伞骨竟用缴获的建奴箭矢熔铸,伞面三千六百块绸帕绣着百家姓。伞撑开的刹那,雨线沿着“徐”“李”“朱”等字蜿蜒如泪。

  未时正,龙舟缓缓离岸。突然有老丈人唱起扬州清曲,满城相和:

  “琼花落尽龙舟远哎——

  留下个太平年喂——

  瘦西湖水十八弯哎——

  弯弯绕绕到燕山喂——”

  两岸柳枝尽系白绢,随寒风狂舞如招魂幡。刘仁见崇祯攥碎窗棂木屑,低声劝慰:“陛下,该更衣了。”

  “不必。”崇祯盯着渐远的城郭,“让他们看见,天子与百姓同披缟素。”

  三日后,扬州新任知府在码头立碑,刻《送驾赋》:

  “秋雨连江千帆白,

  万姓垂泪送龙颜。

  此去燕云收故土,

  犹闻淮左夜夜砧。”

  碑下埋着那尊洪武碗,碗底凝着天子饮过的雨。瘦西湖残荷未扫,像在等某日重接北归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