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边境惊情-《倒斗》

  刺耳的声音呼啸而至,恍若狼嚎般叫人头皮发麻。

  大家不自觉都有些紧张。

  我赶忙按下手台问:“黎老板,这啥情况?”

  隔了两秒,手台中传来瘦头陀的声音:“应该跟咱没关……”

  他话还没讲完,前头那辆吉普车,已经追上来跟我们并行,并落下车窗伸出一个喇叭,大声的喊出了四个汉字。

  “靠边,停车!”

  ……

  没过多久,包括冷冻车的三个司机在内,所有人都被勒令下车站到了路边,同时还有几个缉查人员打开冷冻车,开始往下搬羊肉。

  这期间对方一句话也不说,只出示证件,还有……砰砰。

  我脸色越发苍白。

  情况不对劲啊。

  对方这根本就不像是普通巡检,而是瞅准了来的。

  难道……难道对方手里有线报?

  由于离得进,惊动了哨卡,那边也过来一队人查看情况。

  这群人全程蒙语交流,我们听不懂。

  但当缉查人员提到一个蒙语词汇后,哨卡那边的人明显警惕起来。

  “川哥,你快看!”

  南瓜忽然小声叫我,并朝着左侧扬了扬下巴。

  我侧过头一望,就见大概三十米开外,马路斜对面有几辆车停在路边看热闹,其中一辆车的驾驶位,竟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在幸灾乐祸的向我们看来。

  是那个人!

  就是之前在戈壁滩,跑掉的那个夹克男!

  完了。

  完蛋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但很明显,我们被举报了!

  正忐忑时,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稽查人员走到马纯良面前,用汉语问:“你们,干什么的!”

  马纯良面无表情道:“勘探的,有证明在车上。”

  “拿过来!”

  很快,络腮胡接过马纯良取来的证件,开始仔细翻看。

  当看到把头的证件时,他皱了皱眉就道:“陈鹤山?”

  把头颔首:“是我。”

  络腮胡上下打量了一番,完后晃悠着护照问:“你是一九二五年出生的?”

  把头一脸平静,微笑道:“我喜欢养生,看着就年轻了点,怎么了同志,有什么问题么?”

  络腮胡瞪了把头一眼,又问:“车上面,装的什么?”

  “一些勘探设备,还有吃喝物资……”

  “没问你小车,大车!”

  “大车?”把头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指指冷藏车就说:“您问这个?我不知道啊,我们跟他们不是一路的。”

  听到这话我不禁一愣。

  把头啥意思?

  该不会……是要瘦头陀自己扛吧?

  我想探头看看瘦头陀什么表情,但中间隔了好几个人,我动作又不敢太大,就没看见。

  络腮胡见把头油盐不进,又走到了我面前:“沈平川?”

  “额是,您……您说……”

  “车上装的什么?”

  “不、不知道……”

  “真不知道么?”对方嚎唠就是一嗓子,把我人都吓哆嗦了。

  “真……真不知道。”

  虽然搞不懂,但既然把头已经回答过,我照做就对了。

  只是讯问我的过程中,络腮胡态度明显凶悍了不少,估计是看我年轻,就想把我吓唬住,好在我硬着头皮抗下来了,甭管他怎么叫唤,我就是一问三不知。

  接下来是南瓜,情况跟我差不多。

  轮到郝润时,络腮胡正要说话,第一辆冷藏车里忽然传出句蒙语,一群人迅速围了过去。

  我回头瞥了一眼,就见羊肉搬的差不多了,一个长条大木箱被拖到了车厢边缘。

  我心彻底凉了。

  这个箱子还是我跟南瓜弄上去的,里边装的,全都是高古瓷和唐三彩!

  “把头,咋办啊?”

  我强忍着瘫倒在地的冲动,小声问了把头一句,不料他竟不搭理我。

  偷偷瞥了一眼,却见把头面色如常,正在闭目养神。

  嘎吱、嘎吱……

  有人开始撬箱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哨卡的人握枪的手都紧了几分,似乎我们一有异动,他们就会……

  哔————

  就这时,一辆吉普车按着喇叭飞驰而来!

  离我们还有几十米距离时,这车猛的一个急刹,路面上搓起大量烟尘,南瓜我们纷纷扭头躲避。

  等转过脸,就见车上下来个人。

  他的肩章和别人不一样,别人的都是一到三排不等的四连菱形图案,他的却是五个菱形图案组成的星标,一共两颗。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尉官的标志。

  这人问了句蒙语,络腮胡便将我们的证件递了过去,他十分随意的边走边看,很快就晃悠到瘦头陀的位置。

  恍惚的,我听见瘦头陀好像是说了什么。

  这人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略微点了点头,紧接着,却猛一转身,朝着夹克男那个方向就是一指:“乃根特呼了格!”(全抓了)。

  夹克男瞧出不对,立刻就要发动引擎。

  但三十多米的距离太近了。

  哨卡的人眨眼间就冲到近前,举着砰砰制住了对方。

  络腮胡也愣了,回过神后便凑上去想要问话,可没等他张嘴,直接就挨了一个大 逼斗……

  ……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也不复杂,有钱能使鬼推磨而已,完后瘦头陀叫我们先走,他随后就到。

  虽然没事了,可心里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缓过来的。

  当时我吓得,嘴都不好使了,只能在心里头,默默地把瘦头陀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特娘的!

  有这路子干鸡毛不早用?

  吓死我了!

  我都这样,郝润就更甭提了。

  小脸焦黄,小手冰凉。

  上车的时候,腿都迈不开了,是我硬把她抱上去的。

  二十分钟后,就连咱这头的哨卡都过来了,我心还在砰砰跳呢。

  马纯良停到路边等瘦头陀,我立即开门下车,蹲到旁边一口接一口的冒烟。

  “平川,给……给我一根……”

  不知什么时候,郝润也蹲到了我身旁。

  就是从那天开始,她学会了抽烟。

  不过,随着一颗烟渐渐燃尽,我似乎纳过点闷了,抬头就说:“把头,刚这事儿……是不是……?”

  把头淡淡的问了句:“怎么?这就吓破胆了?”

  “没有啊!”

  我立即嘴硬道:“还没破呢!”

  说话间,瘦头陀的车子缓缓开了过来,不过却没见那三辆冷藏车。

  我琢磨了一下,没有再问。

  看来把头早将一切都计划好了,既是为了锻炼我们,也是为了把夹克男钓出来,而瘦头陀有这等人脉,根本就不需要等到白天,我们的货,肯定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瘦头陀停好车,便立即下来道:“陈师傅,老马,还有各位,这趟真是辛苦了。”

  把头微微颔首说:“医院那边联系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