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睡着的时候,最亲近的人却想杀我-《被渣男贱女害死后,我在末世躺平》

  清晨的风带着铁锈与晨露混合的气息,吹过憩园的藤蔓围栏。

  吊床在微光中轻轻晃动,像摇篮般温柔地托着苏凉月沉睡的身影。

  突然——

  “呜——嗷!!!”

  一声撕裂寂静的狂吠炸响在耳畔,雾爪庞大的身躯猛地扑到吊床边,獠牙咬着一片湿漉漉的金属滤网,狠狠甩在地上。

  它的四肢颤抖,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喉咙里滚出近乎哀鸣的低吼,爪子一遍遍扒拉着苏凉月的床沿,仿佛要将她从梦中刨出来。

  苏凉月睫毛轻颤,缓缓睁眼。

  阳光斜照进她惺忪的眸子里,映出那片滤网边缘一道极细、却异常规整的划痕。

  像是刀锋擦过,精准得不像意外。

  她坐起身,动作慵懒,眼神却冷得能凝出霜来。

  “白霜。”她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却不容置疑。

  三分钟后,医疗舱内。

  白霜将检测报告投影在空中,数据流如冰河倾泻。

  “净水系统最后一道屏障被人为替换,残留‘静默孢子’浓度0.07%,虽不足以致死,但持续摄入会导致异能者神经抑制——尤其是儿童。”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三个孩子脑波已出现停滞前兆,异能等级回落至G级以下。”

  苏凉月正用银叉切一块草莓蛋糕,闻言指尖一松。

  “当啷。”

  叉子落地,清脆得像一根弦断了。

  她盯着那片滤网,脑海里闪过昨夜小林站在管道检修口的模样——低着头,帽檐遮住眼睛,只说了一句:“我顺路,让我去吧。”

  那时他的眼神……有一瞬的空白。

  不是犹豫,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更深的东西,像是灵魂被抽离了一样。

  可就是那一秒,让她心口闷了一下。

  她没叫警卫,没调监控,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转身就走回居住区,钻进温控吊床,拉上毛毯,闭眼。

  “我要补觉。”

  系统提示悄然浮现,文字泛着幽蓝冷光:

  【检测到宿主情感锚点遭受亲密背叛——触发“心灵静域”预加载】

  【警告:情绪震荡值已达临界,建议进入深度休眠以稳定神殿共鸣】

  【额外奖励发放:梦境庇护罩(Lv.3)、反追踪精神屏障激活】

  陆星辞是被人扶来的。

  他脸色苍白,额角渗着冷汗,显然是强行挣脱了医疗束缚赶到这里。

  看见她盖着毯子一动不动,声音都哑了:“凉月,小林有问题,你不能就这么……装睡?”

  苏凉月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平静得让他心头一颤。

  “如果他是真想毁掉憩园,”她轻声说,“就不会只换一片滤网,也不会让雾爪发现。”

  她重新闭上眼,语气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他留下痕迹,是因为他想让我知道。但他又不敢面对我……所以他怕的不是惩罚。”

  她顿了顿,唇角浮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他怕的是我原谅他。”

  陆星辞怔住。

  风从窗外掠过,卷起窗帘一角。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他守护的千金小姐。

  她是这座乐园的中心,是无数人梦中的神殿之光,而她的温柔,从来都不是软弱。

  她只是选择躺下,选择不去争、不去斗,所以世界才一次次把胜利送到她枕边。

  夜深了。

  主控室外,冰冷的地砖上跪着一个人影。

  小林双膝抵地,左臂上一道新鲜伤口正缓缓渗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暗红。

  他用刀割的——这是他唯一能确认自己还“活着”的方式。

  痛觉屏蔽异能让他感受不到疼痛,可血还在流,心还在跳。

  他颤抖的手指捏着一张纸条,上面字迹歪斜,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写下的遗言:

  “我不想伤你,可我生来就是刀。

  他们拿走了我的记忆,却留着我的身体……等着某一刻,砍向你。”

  他将纸条塞进门缝,然后低头,静静等待审判。

  屋内。

  苏凉月坐在黑暗里,面前悬浮着一串串数据流——是系统自动记录的小林近一个月的行为日志。

  画面回放:她播放童年老唱片时,他会停在走廊尽头听三分钟;孩子们发烧夜里哭闹,他会默默进去替他们掖被角;配给物资发放那天,他把自己的肉罐头悄悄放进最瘦弱男孩的储物柜……

  系统提示微闪:

  【“非战斗性羁绊值”持续上升——97.8%】

  【临近情绪风暴临界点】

  【警告:宿主若在此刻承受强烈负向情感冲击,或将引发“神格剥离”或“逆向觉醒”】

  她关掉界面,伸手摸了摸颈侧那枚温热的吊坠——那是陆星辞送她的生日礼物,如今已与系统核心共振,成了她唯一还能感受到“体温”的东西。

  窗外,月亮高悬。

  她终于起身,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向角落那个积灰的老物件。

  那是台上世纪的老式唱片机,木质外壳斑驳,铜轴早已锈蚀,却是她重生后第一件藏品。

  她轻轻拂去灰尘,抱起它,脚步平稳地朝隔离病房走去。

  身后,系统最后一次低语响起:

  【最终选择倒计时启动】

  【原谅还是放逐?】

  【神殿终章,由你执笔。】

  她没有回答。

  只是一步步,走得坚定。

  而在病房尽头,小林戴着抑制环,双手垂在身侧,眼神空洞如死水。

  门开了。

  他没抬头,甚至没呼吸。

  直到听见——

  咔哒。

  机械旋钮转动的声音。

  下一秒,一片寂静中,一段童谣的旋律,缓缓流淌而出。

  苏凉月推开隔离病房的门,老旧唱片机在她怀中沉得像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木壳上的裂纹蜿蜒如岁月刻下的伤疤,铜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仿佛一碰即碎。

  可她走得极稳,赤足踩在冰冷的地砖上,没有一丝迟疑。

  小林跪坐在病床边,双手被银灰色抑制环牢牢铐住,垂落在身侧。

  那曾能无声潜行、斩断敌人喉咙的手,此刻连抬起都做不到。

  他眼瞳空洞,像是灵魂早已被抽离,只余下一具被程序操控的躯壳。

  颈侧皮肤下,隐隐有黑线游走,如同蛛网般悄然蔓延——那是天罚军埋在他神经末梢的毒囊,一旦激活,两小时后便会自爆,将他的大脑炸成一片死寂。

  白霜守在监测屏前,指尖飞快调出数据,声音紧绷:“神经毒素已进入活跃期,脉冲频率异常升高!再不处理,他会变成活体炸弹!”

  没人说话。

  风从通风口灌入,吹动了窗帘一角,也吹动了苏凉月额前的碎发。

  她没看任何人,只是轻轻将唱片机放在床头柜上,旋开机械钮,取出一张泛黄的胶片唱片——那是她在重生初期,于废墟跳蚤市场用三罐压缩肉换来的东西,一首早已失传的旧世纪摇篮曲,旋律温柔得近乎奢侈。

  针头落下,第一声音符缓缓流淌而出。

  就在那一刻,小林的身体猛然一颤,像是被电流贯穿。

  颈侧黑线骤然暴起,呈放射状扩散,心跳指数瞬间飙至210,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

  “他在排斥!”白霜惊呼,“神经系统正在自我撕裂!”

  苏凉月却在这混乱中,掀开毛毯,躺上了病床。

  她侧身朝向小林,闭上眼,呼吸缓慢而绵长,仿佛真要入睡。

  毛毯轻轻盖过肩头,像往常每一个慵懒午后那样安逸。

  几乎在同一瞬,整个憩园陷入一种奇异的宁静。

  孩子们在玩耍中突然打了个哈欠,眼皮沉重地合上,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呢喃出同一句梦话:“姐姐……不要走……”

  温控系统自动调节,暖核释放出低频脑波同步波,空气中浮现出肉眼不可见的能量涟漪,如水波般荡漾开来,笼罩整片居住区。

  病房内,奇迹发生了。

  小林颈侧的黑线开始缓缓退散,心跳从210回落至130,再降至98……紧绷的肌肉一点点松弛,颤抖的手指不再抽搐。

  那股无形的力场包裹着他,像是某种古老神只的庇护,温柔却不容抗拒。

  苏凉月睁开眼,眸光清冷如月。

  她从枕头下取出一枚铜牌——那是她亲手设计的“憩园守则”纪念章,背面刻着一行小字:“这里不收利刃,只留归人。”

  她握住小林冰冷的手,将铜牌塞进他颤抖的掌心,声音轻得像哄孩子入睡:

  “你不是刀,你是孩子。”

  话音落下的刹那,窗外高频干扰器爆出一阵火花,铁面组织残存的监听信号在风中剧烈扭曲,最终断成一句破碎低语——

  “……目标……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