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我躺平那会儿,你们还没学会偷懒呢-《被渣男贱女害死后,我在末世躺平》

  午后阳光洒在憩园的吊床区,藤蔓缠绕的钢架下,七八个少年正吵得不可开交。

  笑声像打翻的玻璃珠,在暖风里滚来滚去。

  “我才是‘最会躺’的人!”十五六岁的男孩林小跳翻身跃上吊床,得意洋洋地晃着脚,“你们知道吗?上周物理课,老张讲惯性定律讲到口吐白沫,我就在讲台底下睡着了!醒来一看——全班都在抄笔记,没人发现我根本没听!”

  旁边扎着马尾的女孩周芽冷笑一声,抱着膝盖坐在草坪上:“这算啥?我奶奶说,她年轻时在工厂上班,为了一觉睡到中午,能编出七种理由逃工——从姨妈痛到外星人绑架都用过。”

  “你奶奶是不是还说过自己年轻时是末世第一美人?”另一个戴眼镜的男孩打趣。

  “但她真活到了现在。”周芽抬眼,语气认真了一瞬,“她说,能躲的活儿千万别扛,命是自己的。”

  孩子们哄笑起来,争论愈发激烈。

  有人说自己能在体能训练时假装抽筋躲进医务室;有人说他发明了“呼吸暂停法”,专用于应付突击检查。

  正当吵得脸红脖子粗时,远处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陆星辞来了。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灰蓝色制服,袖口卷起一截,手里拎着一张折叠吊床,步伐不急不缓,像一片云飘进林间。

  少年们瞬间噤声,不是因为敬畏,而是怕惊扰了他——谁都知道,陆顾问最爱在这时候“充电”。

  他走到中央空地,熟练地支起吊床,躺进去,闭眼,呼吸放慢。

  五秒后,连风吹叶落的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

  孩子们屏住呼吸,等了好一会儿,才敢继续说话,声音也自觉压低了。

  “你说……他真的什么都不干,就能让基地平安无事?”林小跳小声问。

  “你不懂。”周芽望着陆星辞的侧脸,眼神微闪,“他不是不干活,他是把‘不干活’变成了一种本事。”

  这话引来一阵沉默。

  就连最调皮的孩子,也不由自主放轻了动作,仿佛多吵一句,就会破坏某种神秘的平衡。

  就在这时,小瞳踩着赤足走来,发丝随风轻扬,怀里抱着一台老旧录音机——那是她从旧城废墟里翻出来的“情绪采集器”。

  “懒人故事会,现在开始。”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像月光滴进湖面,“主题:你人生中最骄傲的一次偷懒。”

  众人一愣,随即兴奋起来。

  第一位站出来的是住在东区的老赵,七十多岁,曾是机械厂技工。

  他慢悠悠地说:“我最大的偷懒……是当年征兵体检那天,假装发烧三十九度。护士不信,我就往腋下塞热水袋,嘴里含体温计,硬是拖过了初筛。结果那批人全去了前线,死得一个不剩。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还能每天晒太阳。”

  全场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掌声和笑声。

  接着是一位食堂厨师,胖乎乎的脸上带着自豪:“我发明了‘一键炖锅’!按一下,八小时恒温慢炖,自动断电。以前午休半小时,现在我能躺俩钟头。关键是——菜还更好吃了。”

  “合理偷懒,提升效率!”有人高喊。

  笑声未落,不知谁突然问了一句:“陆顾问,您呢?您有没有特别骄傲的偷懒经历?”

  吊床上的人眼皮都没动一下。

  众人安静下来。

  三秒。

  五秒。

  就在以为他不会回答时,陆星辞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

  “我最大的成就……是让别人觉得,不干活也能安心。”

  空气凝固了。

  紧接着,掌声如潮水般涌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热烈。

  有人甚至激动得站起来鼓掌,眼里泛着光。

  小瞳静静看着他,嘴角微扬。

  她知道,这句话不是玩笑,而是一种信仰的宣告。

  而在基地档案室深处,老周翻开最新一版《青少年生活手册》,准备做例行审阅。

  可当他看到“高效学习”那一章时,差点笑出声——原内容被密密麻麻的贴纸覆盖,手写改成了:

  【如何合理赖床提升幸福感】

  1. 赖床十分钟,皮质醇水平更稳定

  2. 晨间冥想五分钟,胜过刷题三十分钟

  3. 睡到自然醒的学生,创造力平均高出28%

  署名竟是他十年前带过的助手陈默。

  “你改的?”老周找到正在整理数据的年轻人。

  陈默挠头一笑:“老师,我们调取了三年来的行为记录。发现午睡超过三十分钟的学生,考试失误率低47%,情绪崩溃率下降61%。这不是叛逆,是顺应规律。”

  老周怔住,良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窗外,夕阳沉入远山。

  吊床上的陆星辞仍闭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

  而在基地能源站的监控屏幕上,一道微弱的波动悄然浮现,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一声叹息。

  值班的技术员盯着曲线看了两秒,没有立刻呼叫维修组,也没有上报异常。

  他只是默默摘下耳机,转身走向走廊尽头那个不起眼的小房间——门牌上写着三个字:静默角。

  基地能源站的监控屏上,那道波动再度浮现——不是警报式的尖峰,而是一次缓慢、悠长的起伏,如同大地在呼吸。

  技术员张岩盯着屏幕看了足足十秒,手指悬在红色紧急按钮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

  他收回手,摘下耳机,动作干脆得像是早有预谋。

  走廊里很快响起脚步声,一个接一个。

  维修组的老李抱着保温杯从宿舍楼跑来,实验室的小王趿拉着拖鞋,头发乱得像鸟窝;就连轮休的夜班护士也披着外套匆匆赶至。

  他们彼此没说话,默契地推开“静默角”的门,鱼贯而入。

  房间不大,四壁刷成了雾灰色,地面铺着软垫,天花板嵌着一圈模拟星空的灯带。

  此刻正缓缓流转,洒下微光。

  七个人盘腿坐下,闭眼,深呼吸。

  空气里飘着一点薰衣草精油的味道,是上周小瞳悄悄加进去的。

  五分钟。

  不多不少。

  当最后一人睁开眼时,张岩手机震动了一下——自动巡检系统发来通知:能源波动已恢复正常,原因标记为“环境共振自调节”。

  没人惊讶。

  他们只是相视一笑,像完成了一场无需解释的仪式。

  第二天晨会,有人提议:“这次‘零干预修复’是不是该算一次特殊贡献?至少申报个奖吧?”

  会议室安静了一瞬,所有目光转向坐在角落的男人。

  陆星辞靠在椅背上,一条腿曲起踩着椅子边沿,手里翻着一本《废土植物图鉴》,头也没抬:“奖可以发。”

  顿了顿,笔尖在申请表上轻轻一划。

  “但必须躺着领。”

  命令传开那天,整个基地沸腾了。

  孩子们欢呼雀跃,大人们忍俊不禁。

  颁奖地点定在中央草坪,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证书用防水材质打印,背面贴了磁吸泡沫垫,方便往地上一贴就能躺平领取。

  每个人都仰面朝天,脚丫子翘着,手里举着证书当遮阳板。

  后勤部甚至贴心地每人发了一副墨镜和耳塞——“以防激动到睡不着”。

  背景音乐缓缓流淌,是基地广播台特制的《眠河》变奏版——原曲本是末世前一首冷门钢琴曲,如今被小瞳用情绪声波技术重新编排,音符间藏着让人神经松弛的频率,听得人心口发软,眼皮打架。

  就在掌声与笑声交织成一片温柔潮涌时,陆星辞早已不见踪影。

  深夜,他独自穿过林间小径,脚步轻得几乎不惊动落叶。

  远处岗亭亮着昏黄的灯,两个守夜人正低声闲聊。

  “你说……他真什么都不想吗?”年轻的那个捧着热茶,眼神望着远处憩园的方向,“我查过三年前的数据,每次重大危机前,静默角的使用率都会莫名其妙飙升百分之三十以上。就像——有人提前知道了什么。”

  另一个笑出声:“他要是真不想,咱们能这么舒服?你当‘什么都不干’是白给的?那是顶配的人生操作系统。”

  话音未落,树影一动。

  陆星辞站在三步之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懒洋洋地揉了下眼睛。

  两人瞬间噤声,却不慌张,反而笑了。

  一人转身去泡第二壶茶,另一人默默掏出一条厚毛毯,仔细铺在岗亭木椅上,还贴心地垫高了靠背。

  风穿过林梢,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谁在梦中补了一句:

  “你们现在才懂?”

  “我早就睡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