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她说了句“我不怕了”,结果全世界开始替她害怕-《被渣男贱女害死后,我在末世躺平》

  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缓缓流淌过“懒园”的玻璃穹顶,落在苏凉月睫毛上,轻轻颤了颤。

  她睁开眼,吊床随着呼吸微微晃动,空气里浮动着玫瑰与晨露的清甜。

  厨房传来自动咖啡机低柔的嗡鸣,一杯热牛奶已悄然出现在床头小几上,奶泡细腻,还浮着一片薄荷叶——系统昨夜签到奖励的“幸福感饮品”。

  她没起身,只是懒洋洋抬手,捧起杯子抿了一口,温热顺滑地滑入喉咙,像有人在胸腔里点了一盏小灯。

  窗外,玫瑰花正盛放。

  整片山坡被改良土壤培育出的永夜玫瑰覆盖,深红如血,浅粉似雾,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笔“躺平投资”换来的景观——当时陆星辞还皱眉说:“种花不如种粮。”可现在,没人再质疑这片玫瑰的意义。

  苏凉月望着那片绚烂,忽然轻声说:“我以前总怕黑,现在不怕了。”

  声音很轻,像自言自语,又像梦呓。

  话音落下的刹那——

  全球十七个地点,同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苏家老宅地窖中,曾下令将幼年苏凉月关进阁楼禁闭的大伯猛地抱住头颅,双眼翻白,冷汗如雨。

  他看见自己站在破败阁楼角落,铁门哐当关闭,黑暗吞噬一切,耳边响起压抑到极致的抽泣——不是他的记忆,却是他亲手制造的现实。

  北境避难所内,那位曾在家族会议上冷笑“哭什么?不就是饿两天”的姑母跪倒在地,指甲抠进地板缝隙,浑身发抖。

  她眼前浮现的是八岁的苏凉月缩在墙角,啃着发霉的馒头,一边咽一边流泪,却不敢出声。

  甚至远在南洲变异丛林深处隐居的苏家三长老,这位早已切断血脉联络、自诩清高的老者,也骤然瘫软在藤屋之中,瞳孔涣散。

  他看见暴雨夜里,小小的女孩跪在苏家大门外,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她一遍遍拍门,喊“爷爷,开门”,而门内灯火通明,无人应答。

  十七人,无一例外,全都陷入了长达十二小时的强制共感状态,被迫体验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与恐惧——不是想象,是神经层面的真实还原。

  “这不是精神攻击……”小瞳站在中央控制室,指尖飞快调取脑波数据,声音凝重,“是情绪代偿机制的逆向触发。她的‘不再怕’,不是消解了过去的创伤,而是把那份被压抑的情绪,精准返还给了源头。”

  她停顿片刻,在日志上敲下最后一行字:

  【结论:宿主的心理解放正在引发全球性情绪清算。

  她愈合一分,世界就为她偿还一度恐惧。】

  与此同时,陆星辞坐在指挥中心,面前投影滚动着过去二十四小时的梦境报告。

  数据触目惊心。

  所有曾对苏凉月冷漠、伤害、背叛之人,无论是否觉醒异能,昨夜全部陷入深度噩梦循环:

  梦见自己变成她,在火场中挣扎呼救却无人回头;

  在教室被全班哄笑指责“私生女不配坐这”;

  在末世初期被推下丧尸潮时,听见最信任的人说:“你反正也没用,牺牲最有价值。”

  而另一边,那些曾对她展露善意的人——哪怕只是递过一瓶水、说过一句安慰的话——全都做了温暖的梦:阳光洒在草地上,布丁锅咕嘟冒泡,吊床轻轻摇晃,苏凉月躺在树荫下睡得香甜,醒来笑着说“谢谢你”。

  陆星辞盯着名单最下方那个熟悉的名字,眼神微动。

  那是他自己的梦境记录。

  他梦见自己抱着昏迷的苏凉月穿过暴雪荒原,怀里的人轻声说:“有你在,就不冷了。”

  醒来时,胸口仍残留着那份奇异的暖意。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复仇,也不是惩罚。

  这是筛选。

  苏凉月不再需要害怕,于是世界开始替她记住她曾经有多怕。

  而谁曾让她怕,谁就得亲自走一遍那段路。

  “封锁所有对外通讯。”他起身下令,声音沉稳,“暂停今日物资调度,全员进入二级心理监测状态。”

  副官迟疑:“要不要通知其他基地?这可能引发恐慌。”

  “不。”陆星辞摇头,“让他们知道,只会激起逃避和对抗。真正的救赎,不是靠隐瞒,也不是靠替代。”

  他望向园区深处那栋被玫瑰环绕的小屋,那里,苏凉月正慢悠悠放下牛奶杯,伸手去够床边那盘刚出炉的草莓布丁。

  “是让他们亲眼看见——他们本可以早点伸手。”

  小瞳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方案:“我设计了‘共感舱’,可以让志愿者主动体验她的童年创伤,以疏导情绪洪流,避免无辜者被波及。”

  陆星辞接过文件,只看了一眼便合上,递还给她。

  “不行。”

  “为什么?至少能减轻痛苦。”

  “因为痛苦本身就是答案。”他眸色深邃,“如果连感受她曾经历的一切都不敢,那他们凭什么奢求被原谅?”

  他转身走向主控台,按下广播键。

  “从今天起,基地公共频道播放一段影像,名字叫——《她曾如何活着》。”

  屏幕亮起,第一帧画面,是漆黑的阁楼,一道瘦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抱着膝盖,肩膀微微颤抖。

  没有旁白,没有控诉,只有真实的记录,静静诉说。

  而在玫瑰坡顶端的小屋里,苏凉月挖了一勺布丁送入口中,甜蜜在舌尖化开。

  她哼起一支不成调的曲子,赤脚踩在柔软地毯上,走向浴室。

  热水已满,蒸汽氤氲。

  她轻轻拉开浴帘,忽然笑了下,像是想起什么遥远的事。

  “要是有人能替我拍黑就好了。”热水氤氲,蒸腾的雾气如薄纱般缠绕在浴室的每一寸空间。

  苏凉月仰靠在宽大的浴缸中,发丝湿漉漉地贴着肩头,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她闭着眼,指尖轻轻敲击水面,哼起一首不成调的小曲——轻快、慵懒,像是从某个遥远童年飘来的回音。

  “要是有人能替我拍黑就好了。”

  她只是随口一说,像抱怨天气般自然,连自己都没放在心上。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座“懒园”的智能照明系统猛然自动调至最高亮度,光线穿透玻璃穹顶,将夜色撕开一道刺目的白痕。

  警报未响,监控未动,可三名轮值守卫却在同一秒惊醒,心脏狂跳,冷汗浸透制服。

  他们甚至来不及思考,拔腿就往主屋冲,脚步凌乱却坚定。

  “我梦见……丧尸潮涌进来了!”一名守卫喘着粗气,死死盯着浴室紧闭的门,“它们的目标不是别人,是你!我看见你一个人在黑暗里,没人来救……我不敢再睡了!”

  另外两人脸色惨白,眼神涣散但充满执念:“我也梦到了……那种窒息感太真实了。我不能走,我得守着。”

  他们不是接到命令,也不是系统提示,而是本能驱使——仿佛只要她有一丝危险,他们的灵魂就会被灼烧。

  小瞳第一时间赶到,手持神经扫描仪,数据流在她眼前疯狂滚动。

  她瞳孔微缩:“杏仁核活跃度突破临界值……这不是恐惧外界威胁,是恐惧她受伤。他们的大脑正在模拟‘失去她的痛苦’,而且……这种情绪具有传染性。”

  她猛地抬头,望向那扇弥漫着热气的门扉,声音微微发颤:“原来如此……她的安全感,正在逆向重塑他人的本能。她越安心,别人就越无法忍受她可能不安。”

  这一夜,苏凉月翻了个身,蜷在柔软的羽绒被中,梦呓般呢喃:“妈妈……如果你那时候不怕我……就好了。”

  话落刹那,全园所有镜子表面骤然泛起涟漪。

  镜面模糊,浮现出一个个模糊的女性身影——长裙曳地,面容朦胧,却都朝着她的房间方向跪下,低头,无声落泪。

  她们不是鬼魂,也不是幻象。

  是十七位曾因“克亲命格”之说而疏远她的女性亲属,在梦中被同一段记忆击穿:那个雨夜里,小小的女孩抱着膝盖坐在祠堂外,低声问:“奶奶,我是不是真的会害死你们?”

  没人回答。门关上了。

  此刻,她们同时惊醒,泪流满面,不约而同穿上旧式素衣,提灯走向“懒园”大门,自发集结,列队站岗。

  陆星辞冲进房间时,正看见最后一面穿衣镜上的影像缓缓消散。

  他站在原地,呼吸微滞。

  他知道,这不是复仇的诅咒,而是一场跨越时空的情感清算——她从未控诉,可世界终于听见了她的沉默。

  小瞳站在监控室,看着屏幕上那一排排自愿守夜的身影,轻声说:“她不是在报复……她是在教会我们,怎么去爱一个曾经没人敢爱的孩子。”

  而厨房里,布丁锅仍在慢火炖煮,蒸汽袅袅上升,在空中凝成一行透明字迹,转瞬即逝——

  【谢谢你们,替我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