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她说要当个被宠坏的小孩-《被渣男贱女害死后,我在末世躺平》

  ”

  清晨的光还蜷缩在云层深处,南园的空气里却已浮动着一种奇异的暖意。

  露珠从藤蔓叶尖滚落,砸进泥土的声音都像是被放轻了,生怕惊扰了什么。

  苏凉月翻了个身,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

  她没急着起床,只是懒洋洋地伸手撩开窗帘一角,眯眼往外瞧去。

  下一秒,她愣住了。

  门外,原本空旷的广场上,竟排起了蜿蜒如长蛇的队伍。

  上百人安静伫立,晨风拂过他们粗糙的衣角,吹动手中那些笨拙却用心至极的礼物——毛线织得歪歪扭扭的拖鞋、用炭笔一笔一划抄写的童话书、还有用废铁片焊成的小风铃,锈迹斑斑,却在微光中轻轻相撞,发出清脆如星子落地的声响。

  没有人喧哗,没有人催促。

  他们只是站着,像守着一场神圣的仪式。

  “让我们……做一次她的‘家人’吧。”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忽然开口,声音颤抖,眼眶通红,“我梦见她叫我妈妈……那么小,躲在角落里,没人理她。我抱她的时候,她一直在抖……醒来我就再也受不了了。”

  她话音落下,队伍中不少人默默抹起了眼角。

  这一刻,没有利益,没有算计,只有一种深埋在人类基因里的本能被彻底唤醒——想疼一个人,想护一个人,想把那个曾经没人认领的孩子,紧紧搂进怀里,说一句:你是我们的。

  吊床上,苏凉月怔怔望着窗外,指尖无意识掐进了掌心。

  她记得那个七岁生日。

  暴雨倾盆,她站在苏家大厅中央,蛋糕上的蜡烛一根都没点。

  父亲说:“大小姐情绪不稳定,不适合庆祝。”佣人们低头退下,连呼吸都避着她。

  她独自坐在黑暗里,听雨打玻璃,像全世界都在遗忘她。

  而现在……这些人,竟为了“当她的家人”而来?

  她喉咙一紧,迅速垂下眼帘,重新窝回毯子里,仿佛只要看不见,就能假装这份汹涌的情感不存在。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研究室的终端前,小瞳正盯着脑波监测图,神情震撼。

  “陆指挥。”她低声唤道,手指快速调出数据流,“所有申请者脑内,催产素与多巴胺水平飙升至亲子联结峰值。这不是崇拜,不是信仰,是真实的养育冲动。苏小姐那句‘想被宠坏’,激活了人类最原始的情感回路——我们不是想追随神,是想当她的家长。”

  陆星辞站在她身后,双手插在战术裤兜里,目光沉静如夜海。

  他早该想到的。

  苏凉月从不曾要求敬畏,也不渴望权力。

  她一次次躺平,一次次贪睡,一次次嘟囔着“好麻烦啊不想动”,可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无声叩问这个世界:

  为什么不能有人无条件地疼我一次?

  而如今,答案来了。

  他转身走出控制室,径直走向行政厅,声音冷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设立‘亲情体验区’。每日限时开放,允许通过审核者以亲属身份短暂陪伴她——陪吃早餐,读故事,织毛衣……任何日常小事。”

  下属迟疑:“万一有人借此接近图谋不轨?”

  “系统会检测情绪波动。”陆星辞眸光微闪,“真正想伤害她的人,连靠近三米都会触发排斥机制。相反,越是真心想疼她的人,越能自然通过。”

  他顿了顿,低声道:“她不需要信徒,她需要的是……有人记得她爱甜粥不加盐。”

  名单送上来时,陆星辞翻到末页,动作一顿。

  前苏家大长老,递交申请。

  附言只有短短一句:“我想补一次,她七岁生日那天没点的蜡烛。”

  陆星辞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久到窗外的日光终于撕破云层,洒落在他肩头。

  他提笔,在批准栏签下名字,又添上三条附加条款:

  不准提过去,不准道歉,只准像疼自家孩子一样疼她。

  与此同时,小瞳启动了“情感代偿模型”,深入分析这场集体冲动的根源。

  结果令她心头一震——凡是童年缺失关爱的人,对苏凉月的“想疼她”欲望,强度高出平均值3.7倍。

  他们不是在补偿她。

  他们是在疗愈自己。

  于是,“一日家人”计划正式上线。

  每日抽取十人,全天陪伴苏凉月,条件只有一条:必须记录“最想对她好”的细节,并在晚间分享会上讲述。

  第一场主持,陆星辞亲自上阵。

  灯光柔和,众人围坐。

  一位曾是机械师的男人红着眼说:“我就想给她织双袜子……我女儿死在初期爆发日,我没来得及给她做完最后一针。现在……我想把那份暖,织进她的梦里。”

  另一个少女哽咽:“我从小被说‘累赘’,可昨晚梦见她冲我笑,喊我姐姐……原来我也能成为别人依靠。”

  陆星辞静静听着,最终抬眸,声音低沉而清晰:“她不需要跪拜,不需要神话。她只需要,有人愿意为她哼一首走调的童谣,或记住她讨厌咸粥。”

  他说完,转身走向后院吊床区。

  苏凉月已经半梦半醒,蜷在毯子里,睫毛轻颤,像只终于找到归处的猫。

  他蹲下身,替她拉高被角,指尖掠过她发梢,极轻地问:“今天开心吗?”

  她迷迷糊糊睁了条缝,嘟囔:“嗯……奇怪,怎么突然觉得……有人很爱我似的。”

  陆星辞笑了,没说话,只是握住她露在毯外的小指,轻轻回握。

  夜风拂过懒园,花香浮动,风铃轻响。

  而在某位刚入选“一日家人”的老奶奶心里,已悄悄盘算着明早要教她唱哪首摇篮曲。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想着这些的时候,苏凉月在吊床上翻了个身,呢喃出一句梦话,轻得几乎消散在风里——

  “要是每天都有人给我唱摇篮曲就好了……”夜色如墨,南园却比白昼更温柔。

  苏凉月蜷在吊床上,毛毯裹得严严实实,像只被世界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猫。

  老奶奶坐在一旁,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沙哑而走调的童谣缓缓流淌:“小星星,亮晶晶,乖乖睡觉别出声……”

  她听得迷迷糊糊,意识沉浮于梦境边缘,唇角无意识地翘了翘,呢喃道:“要是每天都有人给我唱摇篮曲就好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滴。”

  一声轻响,贯穿整个懒园。

  十七个广播终端同时亮起,红光闪烁,系统自动激活。

  下一秒,十七个曾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的名字,从黑暗中浮现。

  前闺蜜之父,那个曾在她父亲面前冷笑“苏家养了个废物”的男人,此刻正闭着眼,双手紧握话筒,声音颤抖地哼着那首童谣;

  背叛者男友的妹妹,曾经当众讥讽她“连丧尸都懒得吃你”,现在却泪流满面,一遍遍重复着最简单的旋律;

  还有那些曾在她求救时转身离去的人、嘲笑她“活该被抛弃”的人、利用她身份谋利后一脚踢开的人……

  他们全都在梦中学会了这首歌。

  没人阻止,没人胁迫,甚至没人意识到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广播室。

  他们只是……忽然醒来,脑海里就盘旋着这段旋律,胸口发闷,眼眶发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又重生,逼着他们必须唱出来,必须让这声音传到她耳中。

  监控室内,小瞳死死盯着脑波图谱,指尖发颤。

  “不是催眠……不是控制……他们的θ波完全同步了苏小姐的情绪频率!这不是命令,是共鸣!是她那句‘想被爱’,唤醒了他们心里早就死去的‘人性’!”

  她猛地抬头看向陆星辞,“指挥官,她在用‘渴望’治愈世界,而不是统治它。”

  陆星辞站在窗前,目光落在吊床方向,眸底深不见底。

  他听见了,那十七个声音里藏着哭腔,藏着悔恨,藏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不是求她原谅,而是求一个机会,哪怕一次,能用温柔填补过去的恶。

  而这,正是她最可怕的力量。

  她从不复仇,她只是存在。

  她的脆弱本身,就成了照进人心深渊的光。

  深夜更深,万籁俱寂。

  苏凉月翻了个身,梦呓般低语:“妈妈……如果你那时候肯抱我一下……我就能学会怎么抱别人了。”

  刹那间——

  园内所有女性守卫,无论正在巡逻、站岗,还是值夜休憩,齐齐一怔。

  一股温热从胸口蔓延开来,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环住,轻柔、克制,却又饱含思念与依恋。

  那一瞬,她们仿佛都成了七岁那年雨夜里瑟缩的小女孩,终于等到了迟来三十年的拥抱。

  没有人说话。

  但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时,一支奇怪的队伍悄然成形。

  她们穿着作战服,戴着战术手套,却排成两列,见人就上前一步,轻轻一抱。

  “今天也有人抱你了。”

  “别怕,我们在这儿。”

  “你不是累赘,你是重要的。”

  连最孤僻的S级冰系异能者都被扑了个满怀,当场僵住,耳尖通红,最后竟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谢谢……我……我也抱一下行吗?”

  花坛边,布丁锅静静冒着雾气,奶香氤氲中,一行字缓缓浮现——

  【原来被爱,是会传染的】

  陆星辞站在锅前,望着那句话,忽然笑了。

  清晨,苏凉月睁开眼,一眼就看见窗外那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拥抱行动,她忍不住笑出声:“你们这样,别人会不会觉得烦啊?”她本是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