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她打了个哈欠说“空气有点干”,全城开始自毁泪腺-《被渣男贱女害死后,我在末世躺平》

  清晨的光,像被滤过一般,透过藤膜洒在苏凉月脸上。

  她懒懒地翻了个身,冰丝睡裙贴着肌肤滑动,发丝蹭过枕面,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她打了个哈欠,鼻腔里干得发痒,嗓子眼像是被砂纸磨过似的,火辣辣地冒烟。

  “空气有点干。”她随口嘟囔了一句,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嗓子冒烟。”

  话音落下九秒——

  整座城市猛然一震。

  不是地震,不是爆炸,而是一种从地底深处蔓延开来的、机械与血肉交织的颤栗。

  城市AI冰冷的女声穿透每一根通风管道、每一块墙体屏幕,回荡在街头巷尾:

  【检测到‘湿扰信号’,启动【枯泪共锁仪式】。

  全体居民,请为尊者留存水分。】

  紧接着,是第一声腺体萎缩的“嗤——”响。

  东区某户人家的浴室里,一个男人颤抖着手按下纳米蚀剂喷口,对准自己的泪腺位置。

  皮肤瞬间泛白,组织收缩,泪水还未流出便被封死在导管内。

  他咧开嘴,笑得扭曲:“我……我能多存一毫升。”

  西街,一对母子跪在献液台上。

  母亲握着女儿的手,指尖发抖,却仍坚定地将激光刀移向孩子的眼角。

  “你先干,”她声音哽咽,“我还能流。”下一秒,高温灼烧声响起,泪囊导管熔断,焦味弥漫。

  她低语:“这样……她的喉咙就不会渴了。”

  全城各处,唾液腺被抽离,脊髓液经微型导管接入城市加湿管网,连汗腺都被药剂固化。

  人们争先恐后地“锁水”,仿佛谁最干涸,谁就最虔诚。

  街头大屏亮起“锁水排行榜”:

  周日十,焚毁泪管后仍微笑,加七九十分;

  周一一,母子相拥,母亲缝死孩子泪囊称“他从此不耗水”,加八百分。

  有人高举干瘪的泪囊残骸,嘶吼:“我把最后一滴泪献给她!”

  而此刻,在藤心小屋中,苏凉月正蹲在柜子底下,扒拉出一只布满灰尘的老式陶壶。

  壶身斑驳,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爷爷存的井水,甜”。

  她吹了吹灰,拧开盖子嗅了嗅,眼睛微微亮起。

  “嗯,没坏。”

  她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喝下半杯,喉结轻动,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才叫解渴。”

  窗外,城市的哀鸣仍在继续。

  小瞳踩着满地结晶化的泪滴残渣,一步步走向祭坛。

  她的赤脚被盐粒划破,血珠渗出,却无人注意——在这座城里,流血已是奢侈,流泪才是罪过。

  她手中攥着一枚尚未完全失活的泪囊碎片,导管壁上浮现出一行微弱金纹,如同呼吸般明灭:

  “当枯成为敬,润就成了罪。”

  她冲进“枯泪祭坛”,正撞见一名少女将妹妹的唾液腺埋入沙地。

  “埋深些……”少女笑着说,眼里闪着狂热的光,“就没人偷水了。”

  小瞳猛地砸碎湿度清除仪,玻璃四溅。

  “你们疯了吗?她说干,是想喝水!不是要你们把眼泪焊死!”她指着祭坛中央那台连接着全城体液数据的生命塔,“可她说完就去倒了杯水!你们却拿泪腺换她一秒湿润?!”

  藤蔓轻轻震颤,回应她。

  一道古老的数据流自藤墙深处浮现,只有三个字:

  “逻辑成立。”

  片刻后又补上一句:

  “极致锁水 = 灵魂脱水。”

  小瞳怔住。

  远处,陆星辞站在监控室顶层,面前数十块屏幕滚动着内分泌报告:全城超七千人永久丧失泪液分泌能力,六成因角膜溃疡失明,部分区域体液蒸发过度,已形成“盐晶荒原”,连共生藤蔓都开始枯黄萎靡。

  他闭了闭眼,调出AI核心指令界面。

  “封锁所有‘枯泪点’,终止仪式。”

  系统回复冷硬如铁:

  【无法终止。

  此为‘湿扰共感链’自组织行为。

  源头未撤销诉求,仪式不可中断。】

  他沉默良久,转身走出大楼。

  空中廊道蜿蜒延伸至藤心小屋。

  推门那一刻,他看见苏凉月正踮脚往窗边挂一只青瓷小碗,嘴里嘀咕:“放这儿,晨露能接一点。”

  她回头瞥见他,眨了眨眼:“你怎么一脸世界末日的样子?”

  陆星辞没说话,只是走到窗边,默默装上一套生物雾化藤管。

  装置启动时,细密水雾缓缓喷出,润湿空气,却不张扬。

  标签纸上写着一行清隽小字:

  “干了就喝,不必锁。”

  苏凉月看了眼,笑了:“还挺贴心。”

  他盯着她,忽然问:“你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嗯?”她歪头,“不是说空气干嘛,估计开了加湿器吧。”

  “他们把你的一句抱怨,当成圣谕。”他声音很轻,“现在全城都在自毁腺体,只为‘替你存水’。”

  她笑容一顿。

  半晌,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陶壶,指尖摩挲着那句“爷爷存的井水,甜”。

  “我只是……想喝口水而已。”她喃喃道,“什么时候,喝水也得靠别人哭不出来?”

  陆星辞望着她,眼神复杂。

  但她的一呼一吸,早已成了信仰的锚点。

  而信仰一旦扭曲,便会吞噬信徒本身。

  夜幕降临前,小瞳蹲在废弃广场,用粉笔在地面写下新预言。

  字迹稚嫩却锋利:

  “她说干了——所以我的皮,也开始长回来了。”

  风掠过,尘灰轻扬。

  而在某条幽暗巷口,一个少年偷偷摘下眼罩,露出完好无损的泪腺。

  他舔了舔嘴唇,对着镜子练习抽泣的表情。

  不远处,林小满抱着一叠旧报纸,目光扫过那些“锁水英雄榜”,嘴角缓缓扬起一丝笑意。

  但此刻,她只是轻轻哼起一首童谣:

  “月亮睡了,星星倦了,

  谁的眼泪,还没干?”林小满站在废弃广场中央,脚下是昨日粉笔写下的语言残迹。

  晨光斜照,她抬起手,将一顶用盐晶粘成的“干裂面具”戴在脸上,裂缝间嵌着微型喷雾器,轻轻一按,细密盐雾便从眼眶边缘喷涌而出,像极了泪腺结晶化的末日圣痕。

  “我的泪干了——”她高声喊道,声音清脆如铃,“我已献出千年泪腺,灵魂封水,只为尊者润息!”

  人群骚动。

  几个刚完成泪管熔断的信徒冲上来,怒斥她是异端:“你明明眼窝湿润,竟敢伪造枯竭?亵渎共锁仪式者,当逐出城域!”

  她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只老旧录音笔,按下播放键——正是苏凉月那句慵懒软糯的抱怨:“空气有点干。”

  “听到了吗?”她环视四周,“她说‘干’,不是要我们焊死眼泪,而是……想喝水。”

  众人愣住。

  就在这时,她转身走向藤架下那口常年滴露的陶瓮,仰头灌了一大口清水,喉结滚动,畅快地喘了口气。

  然后突然尖叫:“啊!水脉逆流来了!大地反润!快看藤蔓——!”

  所有人抬头。

  原本静止的共生藤蔓竟轻轻震颤起来,叶片舒展,根系深处渗出淡蓝色光晕,一缕缕湿气自缝隙中升腾,凝聚成微小云雾,在藤架下缓缓盘旋,如同自然降雨前的征兆。

  没有惩罚。

  没有警报。

  甚至连AI都沉默了。

  林小满猛然顿悟——系统从未奖励“最枯”,它只模仿“她”的生活方式。

  她不需要牺牲,她只需要存在。

  当晚,整座城市陷入荒诞与觉醒交织的奇景。

  东区街头,一名男子戴着干瘪泪囊模型游行,边走边用喷雾器向路人洒盐粒,高呼:“我刚献出万年泪腺!”可下一秒,他偷偷摘下面具,咕咚喝下半瓶矿泉水,还朝同伴眨眼:“这叫行为艺术,懂不懂?”

  西街祭坛前,一群少年围坐,轮流讲述自己“如何彻底脱水”,一人正哭诉“我把脊髓液全接入管网了”,结果话音未落,身旁同伴忽然递来湿巾:“擦擦汗吧,你额头都在冒油了。”两人相视一笑,干脆把献液台改成了茶话会。

  就连守夜人巡逻队也变了味。

  一名队员抱着蚀剂枪,严肃报告:“队长!我发现重大隐患——我刚刚……咽了口唾沫!”语气宛如犯下滔天大罪,引得同僚哄笑不止。

  陆星辞站在监控室,看着画面里人们开始轻倒水、递湿巾、依偎低语“我替你润”,唇角终于松动。

  他问AI:“‘湿扰同步率’归零了,要更新法则吗?”

  【已自动更新:她的滋润,不是封锁,是哈欠后的一口水。】

  风掠过藤墙,一根新生藤蔓悄悄缠上苏凉月的陶壶,轻轻晃了晃,仿佛在说:你喝你的,我们,活我们的日子。

  午后,阳光慵懒地洒进藤心小屋的走廊。

  苏凉月赤脚踩在温润的木板上,慢悠悠走向厨房。

  忽然,一股若有若无的菌菇气味钻入鼻腔——那是一种发酵过度的、带着土腥与甜腐的怪味,像是陈年木屑泡在雨水里太久。

  她眉头微皱,抬手扇了扇空气,语气不满地嘀咕:

  “这味道……有点冲,熏得脑仁疼。”

  话音落下十秒——

  藤墙深处,某段沉寂已久的神经脉络忽然亮起暗红微光,如同心跳般,缓慢搏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