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神的新娘3-《被我养的小可怜强吻了》

  夜色如墨,一行人借着朦胧月色潜至镇中心。

  乌云游移,月光偶尔漏下,勾勒出石龙柱巍峨而森然的轮廓。

  那石龙盘踞广场中央,宛如自上古神话中挣脱而出的凶物。

  龙首高昂,双目如炬,似能洞穿魂魄;龙身缠绕石柱而上,每一片鳞甲皆泛着冷硬的光,仿佛下一刻就要裂石腾空。

  明明是石雕死物,却令柱下众人脊背生寒。

  夜风掠过龙须,投下的影子如活物般蠕动,将整座小镇笼罩于无形的威压中。

  “这就是……”领头弟子咽了咽口水,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石龙冰冷的竖瞳俯视众人,宛若审视几只自投罗网的蝼蚁。

  六道身影静立柱下,以二师兄风二为首,风三至风七依次立于其后。

  风七率先绕柱一周,指尖抚过龙鳞:“这雕工确实不凡,连龙头纹路都毫无瑕疵。”

  他抬头望向龙睛,“但……不见机关痕迹,更别说龙骨。”

  “装模作样,”风三抱臂嗤笑,“大师姐又不在,演给谁看?”

  风七脸色一沉,反唇相讥:“我不过是想尽早找到龙骨回去。不像有些人,嘴上挂念师姐,背地里尽惹麻烦。”

  夜风卷着他压低的话音,字字带刺。

  “放肆!你——”风三怒目圆睁,挽袖欲前。

  风二横臂拦住,眉目凛冽:“都住口!大师姐命悬一线,你们还有闲心内讧?”

  “我明明在认真找……”风七嘟囔着,却在风二冷厉的目光下讪讪收声。

  风二不再多言,修长的手指仔细抚过石柱表面:“外观并无异常。”

  他眉头越锁越紧,“除非龙骨被封在石柱内部……”

  夜风鼓荡他的外套,“但若强行破柱,动静太大。况且前人寻访者众多,若真藏于此处,石柱早该有损。”

  他收手沉吟,“明日去石龙庙再探消息。”

  众人略作商议,决定先回客栈休整。

  借着夜色,他们绕至客栈后方,依次翻窗而入。

  前几人动作利落,轮到风七时,窗棂却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脆响。

  所有人瞬间僵住,呼吸凝滞。

  “怎么回事?”风二压低嗓音。

  风七探头下望:“匕首……掉下去了。”

  走廊里,六人屏息而立。

  风二扫过紧闭的客房木门,稍大动静都可能惊醒住客。

  更麻烦的是楼下那满脸横肉的老板。下午入住时,对方曾阴着脸警告:“夜间不得外出,更不许惊扰其他‘客人’。”

  虽未言明后果,但那森然语气已令人脊背生寒。

  白日他们暗中观察过,石龙柱周边鲜有人靠近,这镇中心图腾,显然被镇民视为不可亵渎的圣物。

  贸然行动,必惹麻烦。

  “先回房,”风二决断,“明早再取。”

  风七不舍地瞥了眼窗外,终是随众人退回房中。

  楼下,躺椅上的老板听着头顶细微脚步声,蒲扇微顿。

  他眯眼望向天花板,嘴角勾起一抹深意,随即又摇起了扇子。

  镇子另一端小楼内,秦书在密不透风的包围中渐渐醒来。

  夏夜闷热,她额角渗汗,难以忍受宋清越炙热的怀抱。费力挣脱后,她蹬开被子,朦胧欲再入睡。

  可刚要睡着,便觉四肢又被紧紧缠住,熟悉的气息重新裹覆全身。

  秦书困得无力反抗,只得在这安全感十足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至少被子蹬开了,没那么热。抱着便抱着罢。

  午夜已过,气温本应渐降,风七却觉空气越发燥闷。

  氧气稀薄,他无意识地张口,却如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难以呼吸,无法呼救。

  仿佛被沸水淹没,灼热贴肤,五脏六腑剧痛不止。

  风七心知将死,恐惧如潮水涌来,身体似被水压碾碎,却无法睁眼。

  但他不能死——区区石龙镇,还没资格取他性命。

  意识模糊前,他强自冷静,默念口诀。

  “啊——!”

  风七猛地弹起,大口喘息,浑身热汗淋漓,背贴墙壁环顾四周。

  瞳孔渐适应浓夜,他仍在宾馆房中,四下死寂无声。他咽了咽唾沫,如释重负。

  这绝非寻常梦魇,此地必有不祥。

  历来寻龙骨者络绎不绝,却罕有人走出此镇,得手者更是凤毛麟角。此行艰险意料之中,方才他险些中招。

  不知他人状况如何,当务之急是与其他人汇合才最安全。

  风七拉门而出,戒备前行。随身匕首丢了,他不得不更加谨慎,神经紧绷。

  手捏五雷符,他缓步挪向走廊。

  尽头窗户大开,月光洒入,映出廊道模糊轮廓。窗虽开,却无一丝风动。

  他轻拧风三房门把手,内锁未开。

  每间客房外皆有防盗窗,无法另入。他只得轻叩门板。

  内无回应。

  “睡这么死!”风七低骂。

  逐一敲门动静太大,易引老板察觉。不如回房固守,反而更妥。

  但若取回匕首,是否更安全?

  念及此,他朝走廊尽头窗户走去,指间又扣两张五雷符。临行师叔赠每人三符,以备不测。

  风七缓步近窗,空气凝滞,静得唯闻心跳。

  他俯身窗台,借月光扫视一楼地面,原本映着月光的匕首竟已无踪。

  “怎会不见?!”他心惊欲动,头顶却传来细微响动。

  风七僵住,危机感骤涌。

  双腿如灌铅,全身渐失控制,似被石化。鼻尖缭起若有若无的焦味。

  “你是在找这个吗?”嘶哑粗粝的男声自头顶压下,近如贴颅。

  窒息感再度涌来,风七连眨眼都不能。

  脖颈不受控地上仰,望向头顶——

  面目全非的鬼怪倒悬其上,身形诡谲。脸已被烧得焦黑溃烂,双眼成洞,唯剩白点闪烁。它龇牙咧嘴,焦臭扑鼻。

  它愈凑愈近,风七看清那白点竟是腐肉中蠕动的蛆虫。

  心跳如擂鼓,冷汗透衣。他内心嘶吼,却无声发出。

  一只白蛆突然破肉而出,大半截坠入他干涩未眨的眼眶。

  惊叫堵于喉口,他动弹不得。

  “你是在找这个吗?”鬼怪复问。

  一只焦黑骨手握着寒光匕首,已无声抵至他胸前。

  风七如傀儡般僵顿低头,清晰看见——

  利刃破胸,闷响在死寂走廊上惊心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