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马超败走心不甘,暗中谋划再反扑-《种田成帝,我在西域建天庭》

  李文指尖还搭在藤蔓上,那点微光颤了颤,像是风中残烛。他没松手,反而加重了些力道,指腹压得藤尖微微弯折。藤蔓传递来的画面断断续续——沙丘背风处有火光闪了一下,又灭了;地面传来极轻的震动,不是马蹄,更像是人在挖坑。

  他放下笔,墨迹在纸上未干,洇开一小团黑斑。

  “还没走远。”他低声说,目光落在地图西北角一处标记上,“黑水泽……三百里外的废绿洲,早该干死了,现在反倒成了藏身的好地方。”

  帐帘掀开,赤奴大步进来,肩甲上的沙尘拍了一地。他手里攥着一份供词,边走边念:“马超亲兵交代,败退当晚烧了帅旗,但把‘铁蹄令’交给了旧部马延。那人连夜往北去了,方向正是黑水泽一带。”

  李文点头:“铁蹄令是马家统军信物,传嫡不传庶。他若真想死战到底,不会轻易交出去。可他交了,说明他知道自己撑不住,得留条后路。”

  赤奴皱眉:“他是想借别人的手再起?”

  “不是借。”李文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手指划过几条隐秘小道,“他是要让别人以为,还能靠他翻身。只要有人信,就会送粮、送人、送消息。等他缓过来,就能重新握权。”

  赤奴听得心头一紧:“那咱们现在就派兵堵他?趁他伤着,动不了。”

  “不行。”李文摇头,“我们现在每一分力气都得用在实处。军屯刚立,驿站未通,植物精灵还在种荆棘篱笆。要是为追一个人把防线扯空,反倒让他有机会钻进来。”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我要让他觉得,我们松懈了。”

  赤奴一愣:“什么意思?”

  “传令下去,农战师加快种植进度,尤其是北面三条主道,夜里也要轮班作业。另外,让植物精灵扩大巡弋范围,重点盯住荒漠边缘的地下水源点。一旦发现多人聚集的痕迹,立刻回报。”

  他又看向赤奴:“你挑几个机灵的,扮成流民,混进楼兰和且末的边境集市。散个消息——运朝主力要南调平乱,玉门关只剩些老弱残兵守着。”

  赤奴眼睛一亮:“你是想让他自己跳出来?”

  “他不甘心。”李文淡淡道,“一个打了半辈子胜仗的人,被一个种田的逼到逃命,他咽不下这口气。只要他还想着翻盘,就一定会找盟友,一定会联络旧部。而每一次联络,都会留下痕迹。”

  赤奴咧嘴笑了:“那就等他织网,咱们一刀砍断。”

  李文没笑。他转身拿起罗盘,轻轻一转,绿光缓缓指向西北。那一瞬,他胸口的战纹微微发烫,像是回应什么。

  夜色沉入荒漠深处。

  黑水泽,原是一片洼地,百年前还有浅水,如今只剩龟裂的泥壳和枯死的胡杨根。篝火在一处塌陷的地窖口燃着,火苗矮小,被风压得贴地爬行。

  马超坐在一块焦黑的石墩上,左臂缠着布条,血已经渗到第三层。他没包扎,任它流着。疼痛能让他清醒。

  面前跪着五个骑兵,铠甲碎了,脸上全是沙痕。他们是最后跟出来的,也是最忠的。

  “你们说,我错在哪?”马超开口,声音像砂石磨过铁皮。

  没人答。

  “是不该信呼衍枭的鬼话?还是不该强攻玉门?”他冷笑一声,“我带的是西凉最精的骑军,三千人对一万农夫,怎么就输了?”

  一名老兵抬起头:“少主,李文不止有种田的本事。他的藤蔓会动,会杀人,会听令。他的兵吃得饱,睡得稳,打仗像在护自家田。咱们呢?一路劫粮,百姓见我们就跑。”

  马超猛地抓起身边长枪,狠狠砸进地里:“那是妖术!什么耕战之道,全是蛊惑人心的把戏!我马孟起纵横河西时,他还在读书写字!”

  他喘了口气,盯着跳动的火光:“可我不服。只要我还站着,这局就没完。”

  他拔出枪,指向北方:“明日派人去焉耆,找老王帐的遗臣。再去龟兹,联络城外的游骑营。告诉他们,李文的根基是藤蔓,藤蔓怕火,更怕断根。只要我们能在背后烧一把火,他顾得了前线,顾不了后方。”

  一名亲兵迟疑道:“可我们没粮,没马,连旗帜都没了。”

  “旗帜?”马超从怀中掏出一块残布,展开,上面绣着半只铁蹄,“这是铁蹄令的副印,马延拿着正令,只要他在,西凉军魂就在。我会让人传话——谁助我反攻,破关之后,玉门以西,任其取三城。”

  众人沉默片刻,终于有人低头应下。

  马超缓缓站起,望向南方。那里漆黑一片,但他仿佛能看到那座高台,看到那个握着木剑的年轻人。

  “你赢了一仗。”他低声道,“但我还没输。”

  黎明前最暗的时候,一根细藤悄然钻出沙地,贴着枯木根系向前延伸。它没有发出光,也没有停留,只是静静爬行,像一条无声的蛇。

  三日后,玉门关前线营地。

  李文正在查看新一批荆棘篱笆的生长情况。农战师报告,北面主道的封锁线已连成一片,藤蔓交错,形成天然屏障,寻常骑兵难以突破。

  他蹲下身,手指抚过一根粗壮的藤条,触感粗糙,带着新生的韧劲。忽然,藤尖微微一颤,迅速缩回土中。

  片刻后,另一根藤蔓从侧方破土而出,顶端浮起一点微光,急促闪烁。

  李文伸手碰了它,闭眼感应。

  画面浮现:黑水泽以北五十里,一座废弃哨塔下,有六匹马停驻。三人下马交谈,其中一人袖口露出半块铁牌,刻着奔马纹。

  他睁开眼,神色不动。

  “来人。”他唤道。

  一名传令兵快步上前。

  “通知赤奴,今晚子时,带二十轻骑,去北线旧驿道埋伏。不用动手,只记下所有进出人员的特征和方向。”

  传令兵领命欲走,李文又补了一句:“另外,让植物精灵在黑水泽周围布一圈暗哨。凡是携带金属信物的人,靠近即报。”

  他站起身,拍掉手上的土。

  “他开始动了。”

  赤奴接到命令时正在擦刀。他听完,刀锋一顿,抬头问:“真的不抓?就这么看着他联络?”

  传令兵摇头:“大人说,现在抓一个传令的,不如等他把整个联络网铺开。”

  赤奴哼了一声,继续磨刀:“那家伙肯定憋着一股狠劲,就怕他哪天突然扑出来咬人。”

  “大人料到了。”传令兵低声道,“他说,越是不服的人,越容易急。”

  赤奴收刀入鞘,望向北方。

  风沙掠过营地边缘,新种的荆棘随风轻摆,叶片摩擦发出沙沙声,像是某种低语。

  李文站在沙盘前,手中木剑轻轻点在黑水泽位置。他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一点,直到一根细藤悄悄爬上桌角,缠住他手腕,顶端微光一闪。

  他低头看去,眉头微皱。

  藤蔓传递来新的信息:昨夜子时,有两人从西南方向潜入黑水泽,其中一人腰间挂着一枚铜铃,铃身刻有龟兹古文——“夜行者之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