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屈臣氏易主,和记埋锋》-《重生1957:我的香江实业》

  一九五九年三月的香港,春寒还没散。

  维多利亚港的海雾裹着细雨,把中环的高楼浇得又冷又亮。街上行人把衣领竖得老高,脚步匆匆,湿漉漉的柏油路映着路灯的黄光晕,看着热闹,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东兴实业顶楼办公室里,却是另一番热乎劲儿。

  厚羊毛地毯吸走了所有杂音,只剩暖气嗡嗡转,还有翻文件的轻响。

  李静宜把几份还带着墨香的文件,轻轻放在红木办公桌上。她声音里藏着点激动,指尖都攥得发白,今天穿的深灰色套装,衬得人特别利落:“董事长,最后一批股权确认文件都签完了!”

  “咱们在青州英泥的股份,最后定在41.7%。董事会改组也过了,咱们提名的三个董事都选上了,原来的管理层还留着些职位,但大事得咱们说了算。”

  坐在对面的陈伯谦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眼神挺亮。他面前摊着张复杂的资产图,接话道:“牛奶公司那边,咱们股份也到35.2%了,稳坐第一大股东。”

  “麦克劳德一开始还挺抵触,现在也认了。合资的‘东兴牛奶地产开发公司’,框架协议昨天刚签完,咱们占70%,牛奶公司拿地皮入股占30%,就等报给港府注册了。”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麦克劳德私下说,想让咱们赶紧推进薄扶林地块改用途的申请。”

  陈东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两人。

  他望着雨雾里若隐若现的港岛轮廓——尤其是北角那边隐约能看见的工业区,那是青州英泥的老底子。玻璃窗映着他的脸,看不出来多高兴,反倒有点累,却又透着股“早料到”的清明。

  这几个月明争暗斗,砸了那么多钱,总算把两家握着好地皮的英资老公司攥在手里了。

  青州英泥的水泥厂和沿海土地,牛奶公司在薄扶林、铜锣湾的大块地,就像几块结实的地基,能撑着东兴实业走十年。

  这哪儿是光靠钱赢了?是他摸准了香港未来的路子。

  可他心里门儿清:这才刚开头。

  香港这盘大棋里,重要的棋子多着呢。他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凉玻璃上划着,像是在描一幅没人见过的大地图。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墙上那张标满符号的香港地图,最后停在“屈臣氏”那个红标记上——那玩意儿,像颗挂在眼前的果子,就等摘了。

  “静宜,伯谦,辛苦你们了。”

  陈东声音挺平和,走回办公桌后坐下,双手指尖对着顶在一起:“根基算打牢了。接下来,你们怎么看屈臣氏?”

  陈伯谦一听,立马在脑子里翻资料,谨慎地说:“董事长,屈臣氏是百年老号,‘屈臣氏大药房’在香港没人不知道,零售网特别值钱,跟咱们东兴堂的医药业务能凑一块儿干大事。”

  “但……”他话头一转,脸色沉了点,“和记洋行是他的隐藏大股东。和记再怎么说也是英资洋行,咱们刚拿下牛奶公司,要是直接对屈臣氏下手,和记肯定急眼,说不定还会引着其他英资一起防咱们。”

  “直接硬碰硬最傻。”陈东点头同意,嘴角忽然勾了下,手指轻轻点在地图上“和记洋行”的位置,“伯谦,你研究过和记最近的动静,发现啥没?”

  陈伯谦立刻答:“和记现在的老板祁德尊爵士,野心大得很。他上台后就想把和记搞大,追上怡和、太古,这两年买了不少公司,涉及贸易、航运好几个领域。”

  “不过……”他犹豫了下,看了眼陈东的脸色,“从公开数据和业内消息看,这么猛扩张,他有点撑不住了,听说资金链特别紧。”

  “不是有点撑不住,是快绷断了。”陈东打断他,语气肯定,“祁德尊有本事,也敢干,但心太大,消化不了那么多。”

  “为了买公司,他把和记的信用都用到头了。银行又不傻,现在和记想再贷大笔钱,门儿都没有。”

  李静宜眼睛一亮,立马懂了老板的意思:“董事长,您是说,和记现在最缺的是钱?咱们不是去抢,是去……‘帮’他?”

  “对喽!”陈东赞许地点头,“雪中送炭,可比锦上添花让人记一辈子。咱们不是强盗,是救星——至少得让他觉得咱们是。”

  他眼里闪过点算计的光:“伯谦,以我的名义约祁德尊爵士。语气要诚恳,就说东兴实业的陈东,特别佩服他领导下的和记,想上门拜访,聊聊能不能合作。”

  “记住,姿态放低,咱们是来求合作的。”

  “明白!”陈伯谦心里门儿清。

  三天后,和记洋行总部会议室。

  这儿的装修比东兴老派多了,甚至透着股旧劲儿。橡木墙板颜色发暗,真皮沙发边角磨得发亮,地毯图案都模糊了——一看就知道,这家老牌洋行,眼下日子不算太好过。

  和记老板祁德尊爵士,个子挺高,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可眉眼里藏不住的焦躁和疲惫。

  他看见陈东一行人,热情得有点过了头,快步迎上来:“陈先生,久仰大名!欢迎欢迎!”

  他握着陈东的手使劲晃,苏格兰口音很重:“东兴最近在市场上的动作,真是厉害,果然年轻有为!”

  陈东心里清楚,这热情背后,是急着找救命稻草的慌。他笑着回:“爵士您太客气了。和记才是香港商界的老招牌,底蕴厚得很。”

  “尤其是您这几年把和记业务扩了快一倍,这份魄力和眼光,我才真佩服。”

  这话正好说到祁德尊心坎里,他笑得更热络了。

  双方坐下,寒暄没几句,陈东就直奔主题,语气像朋友聊天似的:“爵士,我闲的时候看了和记的年报和一些分析,有个想法想跟您请教。”

  “您领着和记正往大了做,这扩张肯定得靠大笔钱撑着,想必……公司现金流压力不小吧?”

  祁德尊脸色瞬间变了——这正是他最头疼的事,被人这么准地戳中,他脸上的镇定差点绷不住。

  他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雪茄盒递向陈东(陈东摆手谢绝),自己点了一根猛吸一口,烟雾里含糊着诉苦:“陈先生是明白人,眼光毒。”

  “不瞒你说,为了买些能一起干大事的好资产,让和记快速崛起,我们确实投了太多钱。银行那边的贷款额度,也确实……不太够了。”

  “不太够”三个字,其实是“快没钱了”的客气说法。

  陈东点点头,身体往前倾了倾,一副掏心窝子的样子:“爵士,我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