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猝然不及【三】-《第三法则》

  “是那儿吗?杨哥。”五哥跑在最前面,最先看到了那痕迹,他兴奋地转头问杨哥。

  杨哥往前望了一眼,拿下嘴里叼着的烟,“就是那里,就是那里。好久没来,草都这么深了,破成这样,风再吹两年,这里估计就平了。”

  说着话,我们一边拨拉着半人多高的荒草,一边快步的走过去。一支烟的功夫,我们终于到了门口。

  说是门口,其实很勉强。不说大门不见了,就是石质的门框都只剩了一半,歪歪斜斜地立在那里。沿着门的两边,石质的围墙也参差不齐,有的地方坍塌得都没人高,到处都是散落的大小石头。

  我站在门口往里看,这个祠堂的院坝挺宽敞,透过院坝中的杂草能隐约瞧见里面的两间石头破屋子。屋顶已经破破烂烂,墙壁也斑驳陆离。

  祠堂,也叫享堂,是以前一个家族供奉和祭祀祖先的地方。其建筑一般也比普通的民宅规模大、质量好,越有钱有势的家族,祠堂往往越讲究。高大的厅堂、精致的雕饰、上等的用材,无不彰显着家族的荣耀与地位,成为一个大家族光宗耀祖的一种象征。

  很多大的祠堂里还附建有家族的私家学堂,族内子弟的基础教育都是在祠堂里完成的。不像我们现在的人,一个家庭只有两三个人口,家庭结构微小、封闭,碎片化,早已没有了原来大家族的概念了。

  不过眼前的这座李家祠堂,要不是杨哥提醒,我根本辨认不出来。就两间破房子,房顶都塌了一多半,一间大,一间小。想来原来这祠堂肯定不止这点规模,历经几番沧桑,如今这破败模样,实在难以想象它当年风华正茂时的辉煌。这几十年所经历的风雨历程,想必也是坎坷曲折,绝非寻常。

  我走进那间大的房子里,只见里面除了一张烂了两条腿的供桌,便只剩下荒草和不少的生活垃圾。什么祠堂应该有的匾额、牌位等等东西,一概不见踪影,这地方不知道荒废了多久,到处弥漫着一股荒凉破败的气息。

  九爷没进来,他在外面的荒草里到处踅摸,想必是在寻找他心心念念的唐碑。五哥也没进来,他拿着那把“狙击之鹰”,正在专心致致地在外面到处寻找目标下手,时不时传来“嘭嘭”的声响。

  杨哥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太阳光烤得人全身发烫。他站在祠堂的石阶上抹了把汗。左右张望拿不定主意,转了一圈后,还是一脚踏进了我所在的房间。

  屋里阴凉得很,霉味混着尘土气直往鼻子里钻。杨哥站在门槛上跺了跺脚,鞋底带起的灰尘在光柱里打着旋儿。

  我随口问道:“杨哥,这祠堂荒废多久了?看这样子,怕是有些年头没人来了?”

  杨哥摇摇头,回忆着:“早年间,这祠堂里还供着牌位。那时候,逢年过节都要来上香祭拜。听说当年红小将来破四旧时,村里人偷偷把牌位埋在后山,这才保住。那些年,谁家要是敢留个香炉,连孩子都要跟着遭殃。”

  他用脚尖拨弄着地上半块残破的瓦当,“后来,政策松了,老辈人又把牌位请回来供着。可等到能光明正大的时候,村子却要搬迁,后生们啊,也都一个个往外走,去城里打工,去外面闯荡。这祠堂啊,一天天烂下去,没人修,也没人管,最后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杨哥说完话,目光中里带着试探,再次开口道:“老板,我多嘴问问,你们说的要找的那啥宝贝中药的,到底找到没有?这一路上,我就没见着你们在啥地认真找过,也没人动手挖啊采的,这到底是个啥情况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