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虚空裂胆,残界余晖-《凤逆天:废柴嫡女她只手遮天》

  冥躯所化的暗金流光,裹挟着音躯残存的魂影与秩序道韵,如同一颗逆射的陨星,义无反顾地扎向那正在急速崩溃的不稳定通道。身后,是“恶念核心”倾泻而来的、混合着亿万怨毒哀嚎与终极寂灭意志的灰色洪流,如同张开巨口的深渊魔兽,紧咬不放,其散发出的湮灭气息,甚至让通道入口边缘的空间都开始如同烧灼的纸张般卷曲、碳化!

  前狼后虎,真正的间不容发!

  “抓紧!”冥躯的神念短促如电,他那受创的魔魂在此刻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暗金色流光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古老的魔纹,速度再增三分,几乎是在通道入口收缩至仅容一线光芒通过的刹那,硬生生挤了进去!

  轰!!!

  就在他们没入通道的下一瞬,原本通道所在的位置,被那毁灭洪流彻底吞没。空间不是崩塌,而是如同被橡皮擦去的字迹,彻底归于一片混沌的“无”。那“恶念核心”暴怒的意志在入口处疯狂盘旋、冲击,却似乎对这已闭合的、连接着未知外域的空间断点有所顾忌,或者说,其力量在穿透这层由秩序之光短暂稳定过的裂隙后,受到了某种无形屏障的剧烈削弱,最终未能紧随其后追入,只能化作一声震荡整个青澜界核心的、充满不甘与怨毒的无声嘶鸣,缓缓退潮般缩回深渊。

  然而,穿越通道,绝非意味着安全。

  甫一进入,两人便陷入了比面对“恶念核心”正面冲击时,更为诡异、更为凶险的境地!

  这里并非寻常意义上的空间通道,更像是一条被强行撕开、连接着两个濒死(或已死)世界的腐烂伤口内部。没有方向,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只有无边无际、永不停歇的虚空乱流。这些乱流并非纯粹的能量风暴,而是蕴含着破碎的时空碎片、法则残骸、以及难以名状的、来自不同纪元、不同宇宙破灭后残留的诡异辐射与低语。

  呜嗷——!

  尖锐的、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呼啸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是虚空罡风,无形无质,却比任何神兵利刃都要锋利,专门刮削神魂与能量结构。冥躯撑起的暗金色护体魔光,在这罡风的吹拂下,如同被无数砂轮打磨,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魔魂本体传来阵阵被凌迟般的剧痛。

  更可怕的是那些漂浮不定的时空碎片。它们大小不一,有的如同山岳,有的细如微尘,以完全违背常理的速度和轨迹飞射、碰撞、湮灭。一旦被其击中,后果不堪设想。小的碎片可能只是割裂部分魂体,导致道则流失;大的碎片则可能直接将他们放逐到某个未知的时间断层或空间夹缝,永世迷失!

  “左前三寸,闪!”音躯强忍着魂体虚弱与外界环境带来的双重不适,她的神识在平衡种子的加持下,对时空的波动异常敏感,此刻成为了在这片混乱之海中唯一的“导航”。她精准地预判到一块如同鬼魅般突然从侧面切来的、足以将两人彻底分割的巨型时空碎片,急促示警。

  冥躯毫不迟疑,魔魂猛地一沉,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态险之又险地避让开来。那碎片带着冻结时空的寒意,擦着护体魔光的边缘掠过,卷起的乱流仍让冥躯的魂体一阵剧烈摇晃。

  这仅仅是开始。

  随着深入,通道内部的环境愈发恶劣。一些区域弥漫着五彩斑斓、却带着剧毒腐蚀性的能量瘴气,它们能渗透护体神光,直接污秽魂体本源。冥躯不得不分心催动魔火,将靠近的毒瘴焚烧殆尽,但这进一步加剧了他的消耗。

  另一些区域则充斥着强大的引力漩涡,如同无形的泥沼,试图将闯入者拖拽向未知的深渊。冥躯奋力挣扎,暗金魔光与引力撕扯,发出沉闷的轰鸣,速度被迫减缓。

  最为防不胜防的,是那些隐匿在乱流中的“法则陷阱”。那是不同世界法则碰撞、破碎后形成的异常点,可能瞬间颠倒重力,可能让时间流速忽快忽慢,可能引发心魔幻象,也可能直接引爆闯入者体内的能量。音躯凭借对秩序与平衡的深刻理解,多次提前察觉并指引冥躯规避,但有一次,他们还是不慎闯入了一个小型的“神魂震荡区”。

  嗡!

  一股无形的波纹扫过,冥躯和音躯同时感到魂体一僵,意识仿佛被投入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所有的感知都变得混乱、颠倒,对自身力量的控制也瞬间失灵。暗金护体魔光剧烈闪烁,几乎溃散。就在这危急关头,冥躯猛地一咬舌尖(魂体状态下的某种自残提神秘法),凭借无上魔尊的坚韧意志强行稳住心神,魔瞳中血光大盛,硬生生扛过了这波神魂冲击,但代价是魔魂的伤势又加重了一分,气息愈发萎靡。

  “还能撑住吗?”音躯的声音透过灵魂联系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与虚弱。她自己的情况同样糟糕,维持秩序领域和发射光矢几乎耗尽了她的化身本源,此刻在这混乱虚空中,仅能依靠冥躯的保护和平衡种子的一丝余晖勉强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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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这点风浪,还奈何不了本尊!”冥躯低吼回应,声音沙哑,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他猩红的魔瞳死死盯着前方那似乎永无尽头的混乱通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必须冲出去!为了自己,更为了身后这托付了性命与信任的人!

  然而,祸不单行。

  就在他们艰难前行,感觉通道出口那微弱的外界气息似乎稍稍清晰了一线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极其广阔、色彩诡异的“迷雾区”。这迷雾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细小的、闪烁着磷光的空间蠕虫聚集而成!这些蠕虫以破碎的法则和逸散的能量为食,对任何闯入其领地的活性能量体都有着极强的攻击性!

  察觉到冥躯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尽管已受损)魔魂气息,那片“迷雾”瞬间沸腾了!无数空间蠕虫如同被惊动的蝗群,发出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化作一道五彩斑斓的、覆盖了整个通道截面的虫潮,朝着两人汹涌扑来!

  “该死!”冥躯脸色剧变。若是全盛时期,他一道魔焰便能将这些低级的虚空生物焚灭殆尽。但此刻,他魔魂受创,力量十不存一,面对这数量几乎无穷无尽的虫潮,硬闯无异于自寻死路!这些蠕虫的啃噬不仅能加速能量消耗,更能直接伤害魂体结构!

  后退无路,前方被阻,似乎陷入了绝境。

  “不能硬拼!”音躯急声道,“它们受纯粹的能量和混乱法则吸引!收敛气息,将护体光芒降至最低,尝试从边缘绕行!我用剩余秩序之力模拟‘虚无’,看能否骗过它们!”

  这是极其冒险的做法。收敛气息意味着防御力大降,一旦被识破或遭遇其他突发危险,将毫无抵抗之力。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冥躯瞬间明悟,毫不犹豫地执行。暗金魔光急剧内敛,最终只在体表覆盖了薄薄一层,几乎与周围昏暗的虚空背景融为一体。音躯则调动平衡种子最后的力量,散发出一股中正平和、却刻意抹去所有“生”机与“异种”法则波动的气息,如同将两人暂时“同化”为虚空的一部分。

  虫潮汹涌而至,那嘶嘶声近在咫尺,甚至能感受到它们身上散发出的、冰冷而贪婪的意念。五彩斑斓的“迷雾”从他们身边滚滚而过,最近的时候,几乎擦着冥躯的魔魂边缘。一些蠕虫似乎察觉到了些许异常,在他们周围盘旋、试探,尖锐的口器开合,发出令人心悸的摩擦声。

  冥躯和音躯屏息凝神(魂体状态下的意念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异动,将自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每一瞬都如同在刀尖上舞蹈。

  终于,大部分虫潮似乎并未发现这两个“伪装”得极好的目标,继续向着通道后方涌去。只有少数几十只较为敏锐的蠕虫依旧不甘心地围着他们打转。

  就在两人以为即将蒙混过关之际,一只格外粗壮、头部闪烁着暗红色异芒的空间蠕虫,猛地脱离虫群,如同箭矢般射向音躯!它似乎感知到了她体内那与众不同的、即便极力隐藏也依旧有一丝痕迹的秩序本源气息!

  这一下变生肘腋!若被其击中,不仅伪装立破,音躯本就虚弱的魂体恐怕会遭受重创!

  “孽畜敢尔!”

  冥躯眼中凶光毕露,再也顾不得隐藏!他猛地探出一只魔元凝聚的手掌,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一把攥住了那只偷袭的蠕虫!暗红色魔火瞬间从掌心喷涌,将那挣扎嘶鸣的蠕虫连同其恶念一同炼化成虚无!

  然而,这一下能量波动,如同在平静(相对而言)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徘徊蠕虫的注意,乃至远处那即将通过的虫潮主力的部分回卷!

  “暴露了!冲!”

  冥躯当机立断,知道再无侥幸可能。暗金魔光轰然爆发,虽然不及全盛时期,却依旧强行撑开一个锥形的护罩,将音躯牢牢护在身后。他不再试图绕行,而是选择了正面硬闯!魔魂化作一道决绝的流光,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黄油,狠狠撞向那回卷而来的、相对薄弱的虫潮边缘!

  嗤嗤嗤嗤——!

  密集的啃噬声与能量对撞声响起。无数空间蠕虫撞在暗金护罩上,瞬间被魔焰焚化,但更多的蠕虫前仆后继,疯狂啃咬着护罩。护罩光芒急剧闪烁,明灭不定,冥躯的魂体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魔魂之上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被啃噬出的缺口!

  他不管不顾,只是疯狂地向前冲刺,将所有力量都用于维持护罩和推进速度。猩红的魔瞳中只剩下前方那越来越清晰的、代表着出口的微弱光点!

  音躯在他身后,看着他魔魂不断受损,感受着他那近乎燃烧生命本源的决绝,心中如同被无形之手紧紧攥住。她不再保留,将平衡种子最后一丝稳固、治愈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渡向冥躯的魔魂,试图缓解他的痛苦与消耗,哪怕只是杯水车薪。

  这是一段用魂与血铺就的逃亡之路。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当冥躯感觉自己的魔魂几乎要彻底燃烧殆尽,意识都开始模糊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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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一声轻响,仿佛穿透了一层无形的水膜。

  周围那令人窒息的虚空乱流、尖锐的罡风、诡异的辐射、以及那无穷无尽的空间蠕虫……所有的一切,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难以形容的、死寂的、破碎的星空。

  他们终于……冲出了那条死亡通道!

  冥躯再也支撑不住,暗金魔光彻底消散,魔魂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下坠落,体积缩小了数倍,变得透明而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音躯的化身同样虚弱到了极点,魂影淡薄,几乎难以维持人形。

  两人勉强稳住身形,悬浮于这片陌生的星域之中,第一时间警惕地环顾四周,并迅速检查自身的状态。

  入目之处,景象比青澜界核心的绝望死寂,更多了一种……“终结”之后的荒凉。

  没有熟悉的星辰,没有璀璨的银河。视野所及,是大片大片的黑暗虚空,点缀着无数破碎的、如同被巨力碾碎的山川、大陆碎片,以及一些巨大无比的、早已失去所有光泽、冰冷如同墓碑的星辰残骸。一些地方还漂浮着如同血管般断裂、枯萎的法则锁链碎片,偶尔有零星的、毫无生机的能量尘埃缓缓飘过。

  远方,似乎有一轮巨大的、黯淡的、如同垂死巨眼般的星体轮廓,散发着微弱的、灰败的光芒,勉强照亮这片残破的天地。

  这里的空间结构极不稳定,时而能看到细微的空间裂缝如同黑色的闪电般一闪而逝。空气中(如果还能称之为空气的话)弥漫着一种万物终结、能量枯竭后的“余烬”气息,比青澜界的“衰朽”更加古老,更加……彻底。

  “这里……是何处?”音躯的神念带着一丝茫然与凝重,“绝非正常的宇宙边荒。感觉……像是某个大界彻底崩毁后,残留的……‘坟场’?”

  冥躯艰难地凝聚神识扫过四周,猩红的魔瞳微微眯起:“能量稀薄近乎于无,法则破碎混乱,时空脆弱……确实像是一处世界的‘残骸堆积之地’。看来,那裂隙连接的,并非什么生路坦途,而是另一个……绝地。”

  他的语气沉重。虽然暂时摆脱了“恶念核心”的直接追杀,但身处这等环境,以他们如今油尽灯枯的状态,处境依旧不容乐观。此地看似平静,但那无处不在的破碎法则、不稳定的空间,以及这死寂环境中可能隐藏的其他未知危险,都足以致命。

  “必须先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尽快恢复些许力量。”音躯压下心中的不安,冷静分析道,“此地法则虽破碎,但似乎……并无‘恶念核心’那般具有主动侵蚀性的意志存在。这或许是唯一的好消息。”

  冥躯微微颔首,魔魂感应着四周能量的细微流向。片刻后,他指向远处一块漂浮的、相对完整、约有百里大小的巨型大陆碎片:“那里……似乎有微弱的能量汇聚迹象,或许曾是此地某种地脉节点,虽已枯竭,但结构或许比其它地方稍稳。”

  两人不再犹豫,强提最后一丝力气,化作两道微不可察的流光,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块大陆碎片飞去。

  当他们降落在这片荒凉、布满裂痕与撞击坑的破碎大地上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与疲惫感席卷而来。连续的高强度战斗、魂力透支、魔魂法相自爆、穿越虚空通道的折磨……无论是冥躯的无上魔尊根基,还是音躯的平衡大道化身,都已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冥躯立刻寻了一处背靠巨大岩壁的凹陷之地,布下几重简单的隐匿与警戒魔纹——这几乎耗尽了他最后能动用的力量。魔魂蜷缩下来,光芒黯淡如同风中残烛,开始全力运转某种霸道的魔功,试图从这近乎虚无的环境中汲取一丝一毫的能量来修复己身,但效果微乎其微。

  音躯则在他不远处盘膝坐下,平衡种子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沉入魂体深处,不再散发任何波动。她尝试感应外界的法则,却发现此地法则如同破碎的镜子,难以捕捉,更别提引动疗伤了。她只能依靠化身最基础的自我修复能力,缓慢地、艰难地凝聚着溃散的魂力。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这片破碎的界域残骸。只有偶尔从极远处传来的、不知名物体碰撞或空间轻微撕裂的细微声响,提醒着他们此地并非绝对安全。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冥躯的魔魂依旧黯淡,修复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音躯的魂影也依旧淡薄。

  就在两人沉浸于艰难的恢复中,警惕性因极度虚弱而不得不降至最低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波动,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突兀地自这块大陆碎片的地底深处传来,轻轻拂过两人的感知。

  冥躯猛地睁开猩红的魔瞳,尽管虚弱,但那属于顶级强者的警觉依旧存在。

  音躯也瞬间从半沉寂状态中惊醒,神识扫向波动传来的方向。

  那波动……并非能量,也非神念,更像是一种……残存的、古老的、带着某种“呼唤”或“烙印”意味的……法则回响?

  在这万物终结的残骸坟场,为何会有这样的波动存在?

  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