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刮骨疗伤!葛老铁的道!-《抗战:你管这叫军械维修厂?》

  李云龙一听“仙丹”两个字,眼睛都直了。

  “啥玩意儿?仙丹?周老弟,你还会这个?”

  他一把抓住周墨的胳膊,那表情,活像是发现一个新大陆。

  “团长,这是机密。”

  周墨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抽出来。

  “总之,这东西,比咱们造的炮还重要。从现在起,化学实验室,列为兵工厂最高等级的禁区。“

  ”除了我和陈曦他们三个,任何人,包括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得靠近半步!”

  “另外,”

  周墨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用炭笔写着几个化学名词。

  “我需要你,动用一切关系,以最快的速度,帮我搞到这几样东西。”

  李云龙接过纸,瞪着眼睛看了半天,上面的字他倒是认识,可连在一起,就跟天书一样。

  “这……甲……甲苯?浓……浓硫酸?发……发烟硝酸?”

  他磕磕巴巴地念着,一个词都搞不明白。

  “这是啥玩意儿?听着咋跟毒药似的?”

  “就是毒药。”周墨淡淡地说道。

  “能毒死鬼子的毒药。”

  “这几样东西,是炼‘仙丹’的主药。别的都可以没有,这几样,缺一不可。尤其是这个甲苯,越多越好。”

  周墨知道,以根据地目前的条件,想直接搞到提纯好的甲苯几乎不可能。

  但甲苯这东西,是煤焦化工业的副产品,也就是炼焦炭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叫“煤焦油”的黑乎乎的玩意儿,里面就含有甲苯。

  只要有足够的煤焦油,他就有办法,用最原始的蒸馏法,把它给分离出来。

  “行!”

  李云龙虽然满脑子浆糊,但他听懂了“毒死鬼子”这四个字,这就够了!

  他把纸条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拍着胸脯保证。

  “周老弟,你放心!“

  ”别说是什么甲苯乙苯,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老子也给你摘下来!“

  ”我这就去找旅长!他路子野,肯定有办法!”

  说完,李云龙火烧屁股似的,招呼警卫员牵马,一阵风似的冲出山谷。

  看着李云龙远去的背影,周墨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TNT的合成,最关键的原料问题,算是有了着落。

  现在,就看他自己这边的。

  他转过身,整个乱风道,已经从短暂的死寂中,彻底苏醒。

  钱老木匠带着他的木工组,嗷嗷叫着冲向那台简易的龙门刨床。

  “都给老子动起来!检查传动带!给轴承上油!两天!就两天!必须把这两条‘泥鳅背’给老子刨平!”

  而葛老铁,则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巨大的铸铁床身前。

  他的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把造型奇特的刮刀。

  他的面前,摆着那块涂满黑色油膏的标准平板。

  他的身后,站着四个他最得意的弟子,每个人手里都捧着磨刀石、油膏、棉布,神情肃穆,像是在参加一场神圣的仪式。

  “师傅……”

  一个年轻徒弟小声地叫道。

  葛老铁没有回头,他只是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东方刚刚升起的太阳,又低头看了看脚下这块冰冷的钢铁。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的悠远。

  他想起了自己十六岁那年,第一次拿起铁锤,在师傅的打骂声中,把一块烧红的铁块,砸得火星四溅。

  他想起了自己三十岁那年,终于出师,成了远近闻名的铁匠,能打出全县城最锋利的菜刀,最结实的犁头。

  他想起了几天前,当周墨用一块石头,轻易敲碎他引以为傲的“百炼铁”时,他心中那份崩塌般的羞耻和不甘。

  也想起了,当周墨用科学,为他解释困扰他几十年的“淬火回火”的奥秘时,他心中那份醍醐灌顶般的狂喜。

  他这辈子,打了一辈子铁,玩了一辈子火。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走到这门手艺的尽头。

  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以前,只是在山脚下打转。

  而周墨,为他推开一扇通往山顶的,金光灿灿的大门。

  门后,是“豹皮斑”,是“水密”,是“气密”。

  是这门手艺,真正的“道”!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进去。

  但他知道,他必须走进去!

  为了那些死去的弟兄,为了周厂长的信任,也为了他自己,这个打了半辈子铁的老铁匠,最后的尊严!

  葛老铁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猛地睁开双眼,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璀璨夺目的光芒!

  他不再犹豫,弯下腰,将那块几百斤重的标准平板,在徒弟们的帮助下,稳稳地盖在导轨上。

  来回推拉。

  吊起铁板。

  一片片深浅不一的黑色印记,再次出现在那粗糙的导轨表面。

  葛老铁的目光,像鹰一样,死死地锁定其中一个最黑、最大的印记。

  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

  手中的刮刀,化作一道残影!

  “呲——”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清脆、更加悦耳的声响,在车间里响起。

  一片薄如蝉翼的铁屑,带着优美的弧线,从刀刃下飞旋而出。

  他没有停。

  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呲——呲——呲——”

  清脆的刮削声,连成一片,形成一种独特的,充满韵律感的节奏。

  他整个人,仿佛与手中的刮刀,与脚下的钢铁,彻底融为了一体。

  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时间,没有疲惫,没有喧嚣。

  只有那一个个顽固的黑点,和他手中那把一往无前的刀。

  刮掉它!铲平它!

  让这块冰冷的钢铁,在我的手里,开出最美的花!

  这,就是我的道!

  ……

  两天后。

  “轰——”

  伴随着最后一声令人牙酸的咆哮,那台简易的龙门刨床,终于停了下来。

  钱老木匠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看着那两条被硬生生“啃”出来的,虽然还布满刀痕,但已经基本平整的导轨,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的任务,完成了。

  接下来,就看葛老铁的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如同疯魔般的身影上。

  两天两夜,葛老铁几乎没有离开过那块铸铁床身半步。

  他的身前,已经堆起一小堆像银色雪花一样美丽的铁屑。

  他的脚下,散落着十几块被磨秃了的磨刀石。

  他的脸上,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上去就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可他的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亮得像两颗寒星!

  他手中的刮刀,依旧稳如磐石。

  “呲——”

  又是一刀。

  他缓缓直起身,用那只已经被磨出厚厚血茧的手,轻轻抚摸着导轨的表面。

  然后,他拿起那块标准平板,再次盖上去。

  轻轻推拉。

  当铁板被吊起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那导轨的表面,原本那些大块大块的黑色印记,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如同针尖大小的,细密而均匀的黑色斑点!

  它们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整个导轨表面,看上去,就像一张……一张美丽的豹子皮!

  “豹皮斑!是豹皮斑!”

  一个跟着德国师傅学过几天的老工匠,第一个失声惊呼起来,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天呐!葛师傅他……他真的刮出来了!”

  人群,瞬间沸腾了!

  葛老铁没有理会周围的欢呼,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豹皮斑,只是形似。

  真正的考验,是“水密”!

  他缓缓抬起头,沙哑的嗓子喊出一个字。

  “水!”

  张小山早就准备好,他端着一盆清水,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葛老铁用瓢,舀起一瓢清水,然后,缓缓地,倒在那条布满豹皮斑的导轨上。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只见那清澈的水流,在接触到导轨的瞬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一般!

  它们没有散开,没有渗透,而是凝聚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那些细密的斑点上,滚来滚去,像是在荷叶上滚动一样!

  一滴,都没有漏下去!

  水密!

  成了!

  “好!好啊!”

  这一次,连一直保持平静的周墨,都忍不住用力地挥了一下拳头!

  他知道,这台1.5米加长型车床,成了!

  兵工厂的这根“龙骨”,终于被点上了睛!

  而就在众人为这神乎其技的一幕而欢呼雀跃时,山谷的另一头,化学实验室的方向,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股黄色的浓烟,冲天而起!

  “不好!”周墨脸色大变,第一个反应过来。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