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光与暗的对决-《全球回溯:开局进入七日之劫》

  李洛霜紧咬着已然渗血的嘴唇,赤律剑在她手中发出不甘到了极致的悲鸣,她不顾体内经脉欲裂、源能枯竭的剧痛,疯狂压榨着丹田深处每一分残存的规则之力,纵然明知是螳臂当车、飞蛾扑火,她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身后的伙伴们被这毁灭洪流吞噬、化为虚无。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物都将归于死寂的刹那——

  一道身影,却比她那即将挥出的剑,比所有人绝望中的反应,更快一步,默然地迈了出去。

  是凌凡。

  他一直沉默地立于战局后方,如同一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旁观者,注视着整个战局的急转直下,注视着团队的溃败,注视着李洛霜的悲壮,也注视着这终极审判的降临。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的残烛,但此刻,他的眼神却异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种穿透了所有表象、洞悉了某种核心关键与破绽的明悟。

  他轻轻抬手,用那看似无力、却带着一种奇异稳定感的手,按住了李洛霜因强行催谷力量而青筋隐现、剧烈颤抖的手臂。那触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能抚平一切躁动的力量。

  “队长,”凌凡的声音不高,甚至因虚弱而显得有些沙哑,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奇特的、能穿透灵魂喧嚣的韵律,清晰地穿透了光芒倾泻时那震耳欲聋的毁灭轰鸣,落入每个人被绝望攫住的心底,“让我来吧。”

  李洛霜猛地转头,染血的发丝黏在苍白汗湿的颊边,眼中充满了惊愕、不解,与一丝来不及完全收起的决绝。她看着凌凡那异常平静的侧脸,想从他深邃的眼眸中,找到这近乎疯狂举动的答案。

  凌凡没有多作解释。他只是平静地举起了手中那柄看似朴拙无华、刀身黝黯如深夜的唐横刀——“暗夜”。他闭上了眼睛,外界毁灭的喧嚣、队友的惊呼、能量的尖啸,仿佛在这一刻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脑海中,两幅关于“空间”本质的画卷在急速闪回、碰撞、最终强行交融——田中烁太那如同精密手术刀般、冷静而精准的“分离”与“接续”,将空间视为可拆解的积木;以及他自己在愤怒之森那血色熔炉中,亲身经历并引导的、更加原始、狂暴、却直指存在本源的空间之力。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仿佛只有他自己和这片空间无处不在的规则之网能够捕捉,又像是在对那高踞王座、投下冷漠注视的傲慢意志,做出最终的、无声的回应:

  “无处不在的攻击,就应该用无处不在的领域来覆盖。”

  下一刻,他双眼骤睁,眼中所有的迷茫、疲惫乃至平日里那点隐藏的跳脱神色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与希望的幽暗,如同连接着宇宙诞生之前的奇点。

  “空之领域。”

  随着他低沉而清晰的声音落下,并非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而是以他手中紧握的“暗夜”为核心,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声音的绝对黑暗,如同滴入清水中的浓墨迅速晕染,又像是宇宙暗面于此悄然张开了一道裂隙,迅速而稳定地弥漫开来,形成一个半球形的护罩,将身后五人的身影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

  几乎同时,那璀璨夺目、蕴含着净化与毁灭双重规则的铂金色毁灭洪流,如同审判之日降临的光之海洋,带着傲慢权柄的绝对意志,誓要将平台上一切“异常”与“悖逆”都彻底冲刷、湮灭,重归于它所定义的“纯白”。

  然而,就在这毁灭洪流最前沿的光芒即将触及众人身体的前一个瞬间,那片由凌凡意志与混沌本源强行撑开、定义的“空之领域”,已然稳固成型。

  极致的光明与极致的黑暗,两种代表着相反极端、互不相容的规则概念,在这暗金平台上,悍然对撞。

  预想中能量激烈冲突、引发连环爆炸的景象并未出现。没有冲击波的疯狂扩散,没有震耳欲聋、足以撕裂耳膜的轰鸣巨响。

  有的,只是一种令人心神皆寂、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的、近乎诡异的“静默吞噬”。

  透过那摇曳不定、仿佛由无数细微空间褶皱与规则断层构成的黑暗领域边缘,偶尔透出的极其细微、转瞬即逝的缝隙,李洛霜、马克西姆等人能够惊心动魄地看到——那一道道、一片片足以在瞬间将他们存在痕迹都从世界上抹去的璀璨毁灭光华,在触及那层看似单薄脆弱的黑暗边界时,竟如同最炽烈的阳光照射进绝对的虚无深渊,又像是浩荡奔腾的溪流汇入了无底的黑洞,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能量残留或规则涟漪。

  没有能量的剧烈反应,没有规则的激烈对抗,甚至没有激起一丝一毫本该存在的空间波动。

  那黑暗领域仿佛一张拥有着绝对“空腹”的贪婪巨口,以一种近乎冷漠、超越常理理解的效率,稳定而持续地吞噬着一切来袭的能量洪流,以及依附其上的、复杂而严密的规则结构。

  李洛雪依旧悬浮于半空,纯白的瞳孔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似乎无法处理、也无法理解眼前这完全超出预设指令与逻辑库的现象,只是凭借最底层的战斗本能,持续地、稳定地挥剑,维持着“星雨落”那看似无穷无尽的磅礴倾泻。空间裂缝中的铂金色光芒仿佛连接着一个能量的次元,源源不绝,似要永无止境。

  而凌凡,站立在领域的最前沿,如同暴风雨中守护灯塔的孤独守望者。他双手死死握着插入地面的“暗夜”刀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了所有血色,剧烈颤抖着。

  他的身体在无法控制地微微晃动,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如同被反复漂白的旧纸,甚至有一缕缕刺目的鲜血,从他紧抿的嘴角、鼻孔和耳蜗中不可抑制地缓缓渗出,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划出惊心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