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裂隙与曙光-《猎秦》

  “机遇?”

  韩信点头:“与高手过招,我们才能发现自己的不足,才能不断进步。赵王,我有预感,与蒙毅的这场较量,将改变整个战争的走向。”

  赵戈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五味杂陈。

  历史的车轮正在偏离原本的轨道,他和韩信,正是推动这一变化的关键人物。

  秦军大营。

  蒙毅卸去银甲,只着一身玄色深衣,正与苏角对弈。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局势微妙。

  “韩信此人,用兵诡谲,不可小觑。”蒙毅落下一子,声音平静

  “今日他能在被围堵中果断弃辎重突围,可见其决断之能。”

  苏角执白子沉吟:“将军既已识破联军诱敌之计,何不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巨鹿?”

  蒙毅微微摇头:“巨鹿易守难攻,叛军虽败,主力尚存。强攻必损兵折将。”

  他指向棋盘,“用兵如弈棋,须知进退。今日小胜足矣,何必冒险?”

  “那接下来...”

  “叛军新败,内部必生龃龉。”

  蒙毅又下一子,封住白棋去路,“项羽刚愎,刘邦狡黠,赵戈谨慎,三人本就不是一心。经此一败,更是各怀鬼胎。”

  苏角恍然大悟:“将军是要等他们内乱?”

  “不全是。”

  蒙毅眸光深邃,“我们要给他们制造内乱的机会。”

  他取过地图,在巨鹿城南一点:“明日,你率一万人马在此处扎营,做出断其粮道的姿态。记住,只围不攻。”

  “这是为何?”

  蒙毅嘴角微扬:“项羽必会出兵解围,而刘邦、赵戈未必愿意相助。如此一来,联军内部的矛盾就会暴露无遗。”

  苏角心悦诚服:“将军高明!”

  巨鹿城中,统帅府内的气氛比前日更加凝重。

  项羽端坐主位,面色阴沉如水。刘邦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玉玦,不知在想什么。赵戈面色如常,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阶下,范增、张耳、卢绾等谋士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范增率先开口。

  “项将军,诸位将军,”范增声音苍老却有力。

  “盟军虽败,非战之罪,实乃敌军狡诈。然则诸位可还记得,我们当初为何而起兵?”

  他环视众人,见无人应答,便继续道:

  “暴秦无道,赋税沉重,刑律严苛,百姓流离失所。我们起兵,是为天下苍生讨一个公道!今日一时挫败,岂能轻言放弃?”

  张耳接话:“范先生说得对!巨鹿虽危,但天下义军四起,暴秦已是日薄西山。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必能克敌制胜!”

  卢绾也道:“项将军勇武,沛公睿智,赵将军沉稳,更有韩将军这等奇才,何愁大事不成?”

  在这些谋士的激励下,厅内气氛渐渐活跃起来。项羽豁然站起,眼里重新燃起战意。

  “诸位说得对!我项羽起兵,就是要推翻暴秦,还天下太平!”

  他声如洪钟,“今日之败,来日必当百倍奉还!”

  刘邦见状,连忙附和:“项将军豪气!我等自当同心协力,共破强敌!”

  赵戈也道:“愿听项将军调遣。”

  众人重拾信心。赵戈敏锐地注意到,刘邦虽然嘴上说得慷慨,眼中却表露出异色。

  军议最终决定:加固城防,休整部队,伺机破敌。但具体如何破敌,却未能达成一致。

  议会后,赵戈特意绕道沛军军营。刘邦似乎早料到他会来,已在帐中备好茶酒。

  “沛公今日在厅中,似乎有话未说。”赵戈开门见山。

  刘邦轻笑:“赵将军果然慧眼。不知将军对当前局势有何看法?”

  “外有强敌,内有隐忧。”

  赵戈直言不讳,“蒙毅用兵谨慎,已非易与之敌。而项将军...今日厅中,沛公也看到了。”

  刘邦点头:“项将军确有王者之气,然则过于刚猛,恐非万民之福。”

  这话已近乎露骨。赵戈心中了然,刘邦果然已有异心。

  “当下大敌当前,若内部生乱,必为蒙毅所乘。”赵戈正色道

  “我意,暂且放下成见,一致对外。待破秦之后...”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明确。

  刘邦举杯:“赵王深明大义。刘邦虽然不才,却也知轻重缓急。破秦之前,自当与将军同心协力。”

  二人对饮,达成默契。

  赵戈心知,这种盟约何等脆弱。

  回到张楚军营,赵戈立即召来韩信与英布。

  “今日去见沛公,他虽表面应承,但我看他已有异心。”赵戈将情况告知二人。

  英布怒道:“这个刘邦!大敌当前,还敢有二心!”

  韩信却笑了:“这是好事。”

  “好事?”英布不解。

  韩信目光深邃:“联军内部本就不是铁板一块,强求团结反而适得其反。不如顺势而为,利用这一点来破敌。”

  “如何利用?”赵戈问。

  韩信停下脚步,眼里爆出狡黠的光芒:“我们可以制定一个既能破敌,又能为日后制衡项羽刘邦埋下伏笔的计策。”

  他详细解释了自己的想法。这个计划既考虑到眼前的战局,又预判了破秦后可能出现的权力斗争,可谓一箭双雕。

  赵戈听后却皱起眉头:“此计虽妙,但我担心这会不会正是蒙毅希望看到的?他故意示弱退兵,或许就是为了引诱我们采取冒险行动。”

  韩信闻言,面露思考:“将军所虑极是。蒙毅善于谋定而后动,今日他明明可以继续强攻,却选择退兵,必有深意。”

  英布听得不耐烦,插话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要我说,管他什么蒙毅蒙恬,直接强攻便是!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强攻...”韩信喃喃自语,忽然眼中精光一闪

  “英布将军说得对!蒙毅既然谨慎,必然不会料到我军会在大败之后立即全力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