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半夜溜进我房间?真当我是柳下惠-《挥霍十个亿我被当成绝世》

  凌晨两点,城市早已陷入沉睡,唯有陆衍密室内的青铜古灯仍幽幽燃烧,火苗跳动如呼吸,映得墙上符箓光影流转。

  他盘坐蒲团之上,眉心微蹙,体内半滴先天灵液如星河倒悬,在经脉中缓缓游走。

  这等天材地宝,寻常修士梦寐以求,可对陆衍而言,却是一场生死博弈——炼化不当,爆体而亡;炼化成功,则一步登天。

  就在他即将引动灵液冲击筑基后期门槛的刹那,密室铁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

  没有脚步声,没有气息波动,仿佛一道影子悄然滑入。

  来人一袭素白长袍,银发披肩,面容清癯,左脸那道自耳根划至下颌的狰狞疤痕,在窗外透进的月光下泛着冷白光泽,像一道被岁月风干的旧伤,也像一段不肯瞑目的执念。

  是药婆。

  她已褪去黑市坊主的凶煞伪装,手中捧着一只通体莹润的玉匣,指尖微微颤抖。

  “我知道你在查我。”她声音沙哑,却不再掩饰,“也知道你毁了我三成存货。”

  陆衍未睁眼,指尖轻扣蒲团,体内灵流悄然收敛,稳如深潭。

  “那你为何不杀我?”他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如同在问今晚吃什么。

  药婆缓步上前,将玉匣轻轻放在案几上,动作小心,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这是我最后的‘净心露’。”她说,“可暂时压制林语柔体内的蛊毒,但解不了根。”

  空气骤然凝滞。

  陆衍终于睁眼,眸光如刀,直刺她瞳孔深处:“你费尽心思引我入局,用赤髓草做饵,让我卷入黑市纷争,现在又来送解药?图什么?”

  药婆抬头,目光与他对视,眼中竟有水光闪动。

  “因为我看到了你炼化赤髓草的方式。”她嗓音微颤,“那是‘返本归元’的手法……只有我师父,才会。”

  她顿了顿,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极痛又极暖的往事。

  “我不是要杀你。”她低声道,“我是想问你——如果有一条路,能用邪药净化正道腐朽,哪怕背负万世骂名,你敢走吗?”

  密室内一片死寂。

  炉火噼啪一声炸响,惊起一片尘灰。

  陆衍缓缓起身,走向窗边,背对着她,望着远处高楼间稀疏的灯火。

  “你说正道虚伪。”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可你现在做的事,不也在用无辜者的命填你的执念?”

  药婆浑身一震,手指猛地收紧,玉匣几乎脱手坠地。

  “林语柔是无辜的。”陆衍转身,目光如炬,“那些被你种下蛊虫、沦为药奴的人,也是无辜的。你可以恨这个世界,可以恨那些当年逼死你师父的所谓‘名门正派’,但你不能让恨吞噬最后一丝善。”

  “我若成了你口中那种人——为了所谓大义践踏生灵,那我和他们有何区别?”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药婆心上。

  她踉跄后退一步,靠在墙边,脸色苍白如纸。

  “你知道我师父是怎么死的吗?”她忽然冷笑,眼中泪光转为血色,“他研制出能净化浊气、逆转经脉损伤的‘九转清灵散’,献给玄医门,换来的却是满门抄斩!罪名是——‘以邪术惑众,妄图颠覆正统’!”

  “他们把他的尸首挂在山门三天,不准收殓!说我师父走火入魔,堕入魔道!可笑的是,十年后,他们用同样的方子,改头换面,称其为‘圣药’,卖到十万灵晶一剂!”

  她猛然抬头,嘶声道:“你说我错?那谁是对?!”

  陆衍沉默。

  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在这个灵气复苏、秩序崩塌的时代,所谓的正道早已腐烂不堪。

  各大世家垄断资源,隐世宗门高高在上,普通人连一口纯净灵液都喝不上,而那些“名门”子弟却挥霍天材地宝如粪土。

  但他更清楚——手段决定本质。

  你可以对抗黑暗,但不能让自己变成黑暗本身。

  良久,他走上前,拿起玉匣,打开。

  一抹淡金色雾气升腾而起,带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正是能压制蛊毒的“净心露”。

  “这药,我收了。”他说。

  药婆怔住。

  “但我不会感激你。”陆衍合上匣盖,目光如渊,“我会救林语柔,也会查清你背后那座‘药神祭坛’的真相。若它真能救人,我不阻;若它只是你复仇的工具,那我不介意亲手把它——连同你的执念,一起烧了。”

  药婆嘴唇微动,终是没说出话。

  她看着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明明一身富家子弟装扮,眼神却冷得像万年雪山下的寒潭。

  她忽然笑了,笑声凄婉。

  “你和我师父……真的很像。”

  说完,她转身离去,身影渐渐融入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密室重归寂静。

  陆衍坐回蒲团,将玉匣置于身前,正欲继续炼化灵液,忽觉脑海一阵剧烈震荡!

  【叮——】

  【检测到‘执念共鸣’状态!】

  【触发隐藏成就:心火燃灯(未解锁)】

  【提示:当宿主以‘情感消费’影响他人命运轨迹(救赎、宽恕、牺牲),将激活特殊返还路径……】

  系统的声音冰冷而神秘,却在这一刻,隐隐透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温度。

  陆衍眉头微皱,心中掀起波澜。

  情感消费?

  他忽然想起自己刚才那一番话,不是为了装逼,也不是为了震慑,而是真正动了恻隐之心。

  原来……这才是系统的另一重门扉?

  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似乎有一缕极细微的金焰,一闪而逝。

  窗外,月光正好。【叮——】

  系统之声如雷霆炸响,在陆衍识海中轰然回荡:

  “检测到‘执念共鸣’状态,触发隐藏成就:心火燃灯(已解锁)!”

  “自即刻起,宿主对‘情感类消费’的返还效率提升30%——救赎、宽恕、牺牲等行为将额外激活‘灵性暴击’,获得超越常规的功法、丹药或天地异象反馈。”

  一缕温润金光自陆衍眉心流转而下,贯穿四肢百骸,仿佛有无形火焰在他灵魂深处点燃。

  那不是修为的增长,而是一种……本质的蜕变。

  可他只是微微眯眼,神色未动。

  系统再强,也只是工具。

  真正让他心神震荡的,是药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泪光,是她颤抖的手指下那抹几乎碎裂的尊严。

  那一刻,他不是在演戏,也不是为了获取什么“暴击返还”,而是真正在面对一个人被命运碾碎后的残骸。

  可正因如此,他更不能退。

  “告诉我真相。”陆衍站起身,一步踏出,脚步沉稳如山岳压境,“谁给你的情蛊配方?为什么要挑中林语柔?”

  药婆身形微颤,银发垂落遮住半边疤痕,仿佛想藏起自己最后的软弱。

  但她终究没逃。

  “是‘玄阴余孽’……”她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从刀尖上滚过,“三百年前被正道围剿灭族的邪修遗脉。他们掌握着一种古老的‘噬心蛊’,能操控神志,种入情根……但他们没有解法,只有我师父留下的‘净心露’可以压制。”

  陆衍眸光骤冷:“所以他们找你合作?用蛊毒控制林语柔,逼我出手救人?”

  “不止。”药婆咬牙,眼中怒火与悔恨交织,“他们说……你是‘承运者’,气运冲霄,能感应天地残碑中的阵眼波动。只要你在黑市频繁现身,接触与药神有关之物,魂引阵就会自动激活——他们要借你的眼睛,找到‘药神残碑’真正的归墟之门!”

  空气凝滞。

  窗外乌云悄然聚拢,月光被吞没。

  陆衍缓缓抬手,指尖轻抚玉匣边缘,眼神却如寒渊倒映星河。

  所以他才是猎物?

  林语柔是饵,他是诱饵的牵引者,而药婆,则是被仇恨蒙蔽的棋子。

  三方角力,背后却是那蛰伏三百年的玄阴血脉,在暗中织网。

  “所以我是棋子,林语柔是饵,你是局中人?”陆衍语气平静得可怕。

  下一瞬,他伸手一抓,玉匣收入怀中,动作干脆利落。

  “这药,我收了。”

  药婆瞳孔猛缩。

  “但你要做一件事——明日子时,开‘黑鳞坊禁地’,我要亲眼看看那块碑。”

  “不可能!”药婆猛地抬头,声音嘶裂,“那里……是我女儿的残魂栖身之所!她是被玄阴蛊反噬而死的祭品,魂魄封在残碑之内,若强行开启,她的灵识会彻底消散!”

  陆衍看着她,目光如刀。

  “你不带我去,我现在就烧了你所有库存,并把位置报给昆仑执法殿。”他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今日天气不错,“我知道你偷偷炼制‘血蜕丹’,也知道你用活人试药。执法殿最恨这种事——你说,他们是信你一个孤老疯婆子,还是信我陆氏嫡系、衍园执事萧清雪的证词?”

  药婆踉跄后退,撞在墙上,脸色惨白如纸。

  她死死盯着陆衍,仿佛第一次看清这个表面纨绔、实则心狠手辣的年轻人。

  不是仁慈,也不是愤怒。

  而是算计到骨子里的冷静。

  他知道她的软肋,也敢踩她的底线。

  良久,她闭上眼,一滴血泪顺着疤痕滑落。

  “好……明日,子时。”

  说完,她转身离去,背影佝偻,步伐虚浮,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生气。

  密室铁门无声关闭。

  陆衍立于窗前,望着夜色中渐行渐远的白袍身影,眼中却没有丝毫怜悯。

  他知道她在痛,但他更知道——在这个世界,同情救不了任何人。

  包括他自己。

  他掏出手机,拨通那个极少使用的号码。

  “萧清雪。”他低声开口,“准备行动预案,目标:黑鳞坊禁地。三级戒备,远程监控,禁止介入,除非我发出‘灯灭’信号。”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一道清冷女声:“你确定要闯禁地?那里不在监管区,出了事,衍园不会认你。”

  “那就别出事。”陆衍淡淡道,“另外——联系老吴,请他再仔细看看《山海残页》里有没有‘药神’相关的记载。特别是‘魂引阵眼’、‘承运者’这些词。”

  “……明白。”

  挂断电话,陆衍盘膝而坐,五心朝天,体内灵力缓缓运转。

  识海之中,那滴先天灵液仍在缓缓旋转,但在系统“心火燃灯”激活后,竟开始自发吸收空气中逸散的情绪波动——药婆的执念、他的决断、甚至远方某处未知的哀鸣。

  忽然间,灵液表面泛起涟漪,一道虚影浮现而出——

  赫然是那块传说中的药神残碑!

  碑体断裂,铭文斑驳,唯有中央八字清晰可见:

  “承运者临,血启归途。”

  陆衍瞳孔微缩。

  这不是幻象。

  这是系统的回馈——因他刚才的情感抉择,系统竟将“未来可能触发的信息”,提前以灵液映像的方式呈现!

  就在此时,城市地底深处,一处隐秘祭坛内。

  药婆跪伏于石台之前,手中握着一把骨匕,毫不犹豫划破掌心,任由精血滴落在残碑裂缝之中。

  鲜血渗入,整座石碑骤然亮起幽蓝纹路,隐约传出少女哭泣般的低吟。

  “孩子……娘可能……要带你走了……”她喃喃低语,声音破碎,“但我不能再让仇恨吞噬下一个无辜之人……哪怕……代价是你的魂飞魄散……”

  话音落下,整座祭坛开始微微震颤,地下暗河奔涌,仿佛有什么沉睡之物,即将苏醒。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暴雨倾盆而至。

  雨幕笼罩码头,废弃的集装箱层层堆叠,宛如钢铁迷宫。

  其中一座由二十多个货柜拼接而成的圆形擂台,静静矗立在最深处。

  赤红火把依次点燃,烈焰在风雨中猎猎燃烧,映照出一个模糊身影。

  那人换上粗布背心,脸上涂灰,气质尽掩,只余一双眼睛,冷如寒星。

  他站在擂台中央,低声自语:

  “既然你们想看我拼命……那就让这场戏,烧得再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