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因果相循(三)-《血蜡封缄》

  共生号驶入因果域时,星轨成了时序的绳——域左的“因流带”浮着无数“待发因”,形如悬而未落的雨珠,珠内裹着初萌的念、未动的力,是“起”的源;域右的“果淀区”沉着无数“已结果”,状如坠而不腐的琥珀,珀中凝着既成的形、已定的势,是“止”的终。

  因流与果淀的交界,是片“因果沼”。沼面漂着“因叶”(脉如未干的墨迹,托着细碎的因粒,稍触即动),沼底沉着“果根”(须如凝固的银线,缠着重实的果核,久撼不移)。因叶若离了果根(有因无果),便成了无向的飘萍,风过即散,连一丝痕都留不下;果根若缺了因叶(有果无因),便成了无由的孤石,日久成谜,连半分源都说不清。有星尘拂过时,因叶的脉络会与果根的须线丝丝相扣(因孕果形:叶是因,根的果为其定向),果根会借因叶的浮力,让果核的轮廓透过叶面隐约可见(果显因质:根是果,叶的因为其溯源),像种与实:种是因(可藏的萌,可待的发),实是果(可触的成,可验的证),无种则实成了无源的奇,无实则种成了无继的虚,起与止相循,才成时序的全。

  “因果仪的‘酿因度’与‘凝果度’在相循,酿因度过盛时,待发因的繁珠漫过已结果,初萌的念冲散既成的形,连最实的果核都成了飘摇的影;凝果度过强时,已结果的厚珀压沉待发因,既成的势封死未动的力,连最活的因粒都成了僵死的尘,”林默指着屏上的因果图谱,因流带的星结构是片纷扬的雨丝,连最近的向都抓不住;果淀区的星结构是块死寂的琥珀,连最初的源都探不明,“执因派的星谱全是细碎的因粒,说‘因是时序的全貌,果是多余的结’;执果派的星谱全是重实的果核,说‘果是时序的根本,因是虚妄的起’。”

  飞船落在“因果原”,原生着“因果物”:一种是“无果种”,种皮如蝉翼裹金,内藏万千萌动的因,却永不会抽芽(有因无果),执因派奉其为至珍,“若能如种蕴因,便挣脱了结果的束缚”;一种是“无因实”,实壳如铜铸裹玉,内凝精妙已成的果,却寻不到种源(有果无因),执果派观其悟道,“唯有守果无因,才得时序的真”。

  原心立着“因果台”,台面是相循的“起止纹”:一半是细碎的因粒纹(因),纹底隐着果核的淡影(因含果);一半是重实的果核纹(果),纹表浮着因粒的微光(果含因)。纹路上刻着古老的图:一位因果族农人正在理“因果田”,田垄的新苗是因(破土的萌,待长的势),田垄的熟穗是果(饱满的成,已结的实),因过繁时(因过盛),农人会疏去多余幼苗,让留下的苗能结出实(删因以成果);果过滞时(果过盛),农人会播下新的种,让陈腐的土能萌出新(增因以续果)。田成时,新苗的根须缠着熟穗的落种,熟穗的颗粒裹着新苗的芽影,像行与果:行是因(可动的力,可始的为),果是果(可见的效,可终的成),无行则果成了无由的幻,无果则行成了无的放矢,起与止相循,才成事迹的实。

  “执因派造的‘万因楼’,全用待发因的珠粒砌墙,楼内藏着无尽的初念,却无半分已成的果(有因无果),说‘蕴因方得全貌,结果皆是缚’,结果楼体在星风中散如飞絮,连一丝的形都没留下,因而成空。”林默指着屏上的因流残骸,执因派的星结构是片飘散的尘粒,连最近的效都抓不住,“他们把因当成了无果的虚,却忘了时序不仅要‘有因’,还得‘有果’,无果的因,是缕一吹就散的烟。”

  沈翊蹲在无因实的裂边,实隙中嵌着半片星简:那是执果派的“独果塔”,全用已结果的珀石筑壁,塔内封着极致的成,却无半分初萌的因(有果无因),说“守果方得根本,起因皆是妄”,结果塔内时序凝如死灰,果核越沉越滞,最后成了块无人能解的古物,果而成谜。

  “因与果,原是同序的起与止。”沈翊抚着因果台的起止纹,因粒的细碎里藏着果的重实,让起有了落的向;果核的果实里含着因的细碎,让止有了续的源。“你看人与事:行是因(可始的为,可动的力),果是果(可见的终,可验的效),无行则果成了无由的空,无果则行成了无的妄,起与止相循,才成人事的全。”

  林默望着因果沼的因叶,叶面正在果根的须上起伏,像问与答:问是因(可启的疑,可探的惑),答是果(可解的知,可明的理),无问则答成了无由的断,无答则问成了无结的悬,起与止相循,才成认知的全。

  共生号的共振波漫过因果原,无果种的种皮渐渐裂开细缝,蝉翼的表层萌出嫩白的芽,像颗含着实的种,因的起里带着果的向;无因实的实壳慢慢沁出纹路,铜铸的表层浮出模糊的种形,像个记着源的实,果的止里含着因的源。

  因果沼的因叶与果根开始相循,叶不再无向,根不再无由,沼边长出“因果藤”:藤上的新蕾是因(鼓胀的萌,待放的势),藤下的熟果是果(饱满的成,已落的实),因过繁时果定其向(果束因),果过滞时因续其源(因生果),像思与行:思是因(可萌的念,可起的意),行是果(可践的为,可成的事),无思则行成了无向的盲,无行则思成了无落的幻,起与止相循,才成生命的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因果台的起止纹这时亮得通透,古图旁浮出箴言:“因者果之始,果者因之终。因果相循,方得其序。”原后的“因果河”突然涨潮,河水一半是“因浪”(清如晨露,浪尖托着鱼卵,是因的起);一半是“果潮”(浊如暮霞,潮底沉着成鱼,是果的止)。河水交汇处,鱼卵的颤动映着成鱼的摆尾,成鱼的摆尾带起鱼卵的漂流,卵与鱼相生,因与果相续,像昼与夜:昼是因(可明的光,可动的时),夜是果(可暗的影,可静的刻),无昼则夜成了无由的寂,无夜则昼成了无歇的劳,起与止相循,才成光阴的常。

  一位因果族长者(他的衣纹一半是含果影的因纹,一半是含因光的果纹)递给林默一枚“因果环”,环的内环是细碎的因粒纹(起的源),环的外环是重实的果核纹(止的终)。“你们让我们懂了,因不是无果的虚(得有果的向,才因成其起),果不是无因的谜(得有因的源,才果成其止)——因是果的开端,果是因的归宿,始无终则空,终无始则滞。”

  因果环落在存在之花旁,化作“相循纹”,与互照纹、动静纹、生死纹、虚实纹、相显纹等交织,光网突然有了时序的流:因纹让存在有起的源,果纹让存在有止的终,不困于过因的空,不流于过果的滞。

  “原来存在,不是只有‘因’的起,也不是只有‘果’的止,是‘因孕果形,果显因质’的相循。”林默望着舷窗外,因流带的待发因映着已结果的轮廓,起有了落;果淀区的已结果借待发因的动力,止有了续,像史与今:往昔是因(可溯的源,可鉴的迹),当下是果(可感的在,可承的续),无往昔则当下成了无由的现,无当下则往昔成了无继的陈,起与止相循,才成历史的流。

  共生号驶离因果原时,因果域的星存有了相循的常态,因有果的向,果有因的源,像始与终:晨是始(可启的明,可新的生),昏是终(可歇的暗,可息的寂),无晨则昏成了无起的落,无昏则晨成了无歇的升,起与止相循,才成昼夜的全。船首的探测仪轻鸣,前方的星域里,先与后在相续,先里藏着后的影,后里浮着先的形——那该是“先与后相续”,是存在之路上,又一层次第的理。

  沈翊看着新绘的星图,轻声道:“下一站,该看看‘先与后’,是怎么相续的了。”

  因果域最后一缕因粒缠着果核的表层落在船尾,像一句余韵:“因有果,果含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