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本末相契-《血蜡封缄》

  共生号驶入本末相契域时,星气的流转先显露出“本”与“末”的相系。域的东域是“本根原”,原是深褐色的星壤盆地,壤层下盘结着银灰色的星根,根须如网,在土下交织成脉,每寸根须都渗着乳白的星液,将壤底的生力蓄得饱满——这是“本”的基,形态内隐,触之如厚绒,带着“蓄”的沉。沈翊俯身刨开表层星壤,星根在指尖下微微颤动,星液渗出时带着淡香,“是‘源’的核,藏着‘生’的机。”

  域的西域是“末枝谷”,谷是浅青色的星岩坡地,坡上蔓延着绛紫色的星藤,藤枝如缕,在岩上舒展成冠,每节藤枝都缀着浅黄的星花,将坡上的生力展得明丽——这是“末”的展,形态外显,望之如织锦,带着“舒”的明。林默伸手轻触藤枝,星花在指尖下轻轻摇晃,花瓣上的星粉簌簌落下,“是‘流’的象,藏着‘显’的迹。”

  本根原与末枝谷的交界,是片“本末坪”。坪上生着“本末树”:树干是半褐半紫的星木(承本贯末),木身缠着银根纹与绛藤痕,如根系牵枝叶,却能托着一本一末的花果,像立在坪上的本末画;树的底层是“本根”(本),根是银灰的星肉质,粗如碗口般深扎,每寸根上都布着星液孔,星雨过后会渗出乳白液,带着“藏”的蓄——那是树得以立命的源,似河之泉(本,源的核);树的上层是“末枝”(末),枝是绛紫的星韧质,细如竹筷般舒展,每节枝上都缀着浅黄星花,星风过时会飘出淡香,带着“舒”的显——那是树得以传续的展,似河之流(末,流的象)。

  本根与末枝共生一树:若挖断本根(执末弃本),末枝会因失了养分而褪尽绛紫,最终枯成脆枝,成无源的流;若剪去末枝(执本弃末),本根会因失了疏导而淤塞星液,最终烂成腐肉,成无展的源。就像江河的本末:源头的泉眼是本(源的核),下游的河道是末(流的象),无泉眼的本,河道便成干涸的沟;无河道的末,泉眼便成淤塞的潭,本末相契,才成可灌可航的川。

  坪边卧着“本末石”:石是星壤与星藤的共生体(本末相涵),整体如嵌藤的壤块,却非全然的静;石的底层是“本壤”(本),壤是深褐的星质,密如海绵,能将坪上的本末树根蓄得饱满,带着“涵”的沉——那是石得以孕力的基,似灯之油(本,源的蓄);石的上层是“末藤”(末),藤是绛紫的星质,柔如丝绦,能将本壤的生力导成星花,带着“导”的明——那是石得以显力的展,似灯之火(末,流的显)。

  本壤与末藤相涵相生:若挖去本壤(执末弃本),末藤会因失了依托而散成乱丝,最终风化成尘,成无油的火;若扯断末藤(执本弃末),本壤会因失了疏导而板结成块,最终硬成顽石,成无火的油。就像文章的本末:立意的主旨是本(源的核),铺陈的文字是末(流的象),无主旨的本,文字便成杂乱的词;无文字的末,主旨便成模糊的念,本末相契,才成可读可感的文。

  “执本派筑的‘纯本台’,全用本根原的星壤砌成,台身嵌满星液孔,连台基都渗着液,”沈翊调出台的残基影像,那些星壤因无末藤的疏导而淤塞星液,最终烂成泥沼,“他们说‘本是全,末是残,守本便得源’,结果台因失了末的导,被液泡成烂泥,本成了自腐的根。”

  林默蹲在末枝谷的边缘,指尖捻起一缕星藤缠着的星壤——壤中虽隐,却能透出末枝的绛紫(本含末的色),壤的藏其实暗合着谷的末。“执末派造的‘纯末阁’,只用末枝谷的星藤编就,阁身缀满星花,连阁柱都飘着香,”她指着阁的塌处,“他们说‘末是真,本是虚,展末便得显’,结果阁因失了本的蓄,被星风刮成碎藤,末成了无依的絮。”

  本末坪的中心立着“本末轮”,轮体是本末石的星壤与星藤熔铸的(本末相融),轮身分两部分:中心是“本轮”,由本根原的星壤凝铸,轮心实如球,每道纹都藏着星液的润,轮轴嵌着银根(本,源的准);外圈是“末辐”,由末枝谷的星藤锻成,辐条柔如弓,每道弧都带着星花的香,轮缘缀着绛藤(末,流的度)。

  轮坠是枚“本末珠”:珠的内层是本根原的星壤核(本,源的核),外层是末枝谷的星藤壳(末,流的象),两层的衔接处恰成一道光带,既无纯本的滞,也无纯末的浮。转物时,本轮的沉力需与末辐的张力相合,比如转本末树的生机,本轮的“蓄”需牵起末辐的“舒”(本依末展,末借本蓄)。“这轮从不是较本末,”林默轻转轮轴,“是观本中的末,末中的本——就像琴瑟的本末:琴弦的丝质是本(源的质),弹奏的乐音是末(流的声),无丝质的本,乐音便成无基的响;无乐音的末,丝质便成无显的线,本末相契,才成可弹可听的器。”

  轮旁立着“本末碑”,碑的底层是本根原的星壤纹(本,源的迹),道道沉实却不显闭塞,每道纹的末端都藏着星藤的影;碑的上层是末枝谷的星藤纹(末,流的轨),丝丝舒展却不显浮飘,每道纹的转折都透着星壤的色。碑的光会随本末的消长而变:星壤纹过滞时,星藤纹会漫过其边(末疏导本滞);星藤纹过浮时,星壤纹会透出其隙(本镇住末浮)。就像人的本末:心性的纯粹是本(源的核),言行的通达是末(流的象),无心性的本,言行便成虚浮的饰;无言行的末,心性便成闭塞的痴,本末相契,才成可深可交的友。

  本末相契域的长者(他的衣袍底层是本根原的星壤织绒(本),上层是末枝谷的星藤绣纱(末),壤的本蓄着藤的末,藤的末展着壤的本;他的念珠串着本末珠,珠的星壤核透着星藤的柔,星藤壳裹着星壤的实,本的蓄借末的展而不滞,末的展凭本的蓄而不浮)递给沈翊一块“本末玉”,玉的底层是本根原的根丛(本,源的势),丛虽深扎却有星藤缠其表;上层是末枝谷的花枝(末,流的姿),枝虽舒展却有星壤养其底,翻转时,根丛的沉实恰与花枝的舒展相拥,像幅本末相衔的画。

  “本不是末的囚,末不是本的弃,”长者的声音如本末轮的和鸣,“本是末的‘源’,末是本的‘展’——就像人的成长:孩童的纯真是本(源的核),成人的通达是末(流的象),无纯真的本,通达便成油滑的诈;无通达的末,纯真便成闭塞的愚,本末相契,才成可立可行的人。”

  本末玉落在存在之花旁,化作“本末纹”,与体用纹、因果纹、有无纹、始终纹、动静纹、多少纹、刚柔纹、实虚纹、显隐纹、表里纹等交织,光网的脉络更见本末相涵:本纹让存在有源的核,末纹让存在有流的象,不困于过本的滞,不流于过末的浮。

  共生号驶离本末坪时,本根原的星壤仍在蓄液,末枝谷的星藤仍在开花,只是星壤的本中多了丝星藤的柔,星藤的末里多了缕星壤的实——本含末的展,末托本的蓄。船首的探测仪再次轻鸣,前方的星域里,源与流在相契,源是流的始,流是源的续——那该是“源流相契”,是存在之路上,又一层相契的理。

  沈翊在星图上圈出下一片星域,指尖划过本与末的交界:“该去看看‘源与流’,是怎么相契的了。”

  本末相契域最后一缕本根原的银灰缠着末枝谷的绛紫留在船后,像一句余音:“本为末之源,末为本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