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虚实相契(续)-《血蜡封缄》

  共生号穿透虚实相契域的星雾时,最先触到的是“虚”与“实”的相缠——星雾并非均质的白,而是藏着“虚浮渊”与“实凝丘”的交界影:渊在域的南侧,是淡紫的气态星质聚成的雾海,雾粒轻如无物,却能映出周围星域的影,比如将共生号的船影拉成淡紫的弧,像给船镶了层虚的边;丘在域的北侧,是银白的固态星晶堆成的山陵,晶块沉如磐石,表面能照出清晰的轮廓,比如将船首的探测仪映成银白的点,像给仪嵌了层实的壳。

  林默站在船舷边,伸手探向虚浮渊的雾——指尖穿过雾粒时,竟触到了自己手掌的虚影,雾粒顺着指缝溜开,影却留在指尖,像攥了团会晃的紫纱。“虚不是‘无’,是实的‘映’,”他抬手将虚影凑到实凝丘的晶块前,虚影与晶块上的掌印恰好重合,“就像镜里的影与镜外的手,影是虚,手是实,无手的实,影便成无依的空;无影的虚,手便成无映的孤。”

  沈翊蹲在实凝丘的边缘,指尖叩击银白的星晶——晶块发出清越的响,声浪荡开时,竟让虚浮渊的雾粒聚成了晶块的虚形,淡紫的雾形与银白的晶块轮廓分毫不差。“实不是‘僵’,是虚的‘锚’,”他捡起块碎晶,抛向虚浮渊,碎晶穿过雾粒时,虚形便随着晶块的轨迹移动,“就像笔与字:笔是实,字是虚(墨痕的形、表意的念),无笔的实,字便成无写的空;无墨的虚,笔便成无措的木,虚实相契,才成可读可记的意。”

  虚浮渊与实凝丘的中间,横亘着“虚实渡”——渡不是实体的桥,而是虚实藤缠绕成的通路。藤的主干是实凝丘的星晶所铸(实,锚的基),银白的枝干直如石梁,每道节都凝着实核的沉,能抵虚雾的推散;藤的藤蔓是虚浮渊的星雾所化(虚,映的势),淡紫的蔓条柔如丝带,每缕丝都含着虚核的轻,能随实枝的定而舒展。藤蔓与主干相缠:若砍断主干(执虚弃实),藤蔓会因失了锚定的基而散成乱雾,最终消入星雾,成无依的虚;若扯断藤蔓(执实弃虚),主干会因失了映展的势而僵成死晶,最终陷进丘土,成无延的实。

  就像窗与景的虚实:窗棂的木是实(锚的基),窗外的景是虚(映的势,景的形、观的意),无窗的实,景便成无框的散;无景的虚,窗便成无映的堵,虚实相契,才成可凭可赏的框。

  虚实渡的中央悬着“虚实镜台”:台座是实凝丘的星晶砌成(实,承的基),银白的台身稳如磐石,台沿刻着实核纹,能将实凝丘的晶力聚成台基;镜面是虚浮渊的星雾凝成(虚,映的体),淡紫的镜体透如薄纱,镜边缀着虚核缕,能将虚浮渊的雾力聚成镜影。镜面映出的不是单一的像——比如林默站在台前,镜里既映出他的实形(衣袍的纹、发丝的态),也映出他指尖虚影(淡紫的雾形、晃荡的势),实形与虚影在镜中重叠,竟分不清哪段是实、哪段是虚。

  “执虚派造的‘纯虚舟’,全用虚浮渊的星雾凝舟,舟身连实核的锚都没有,”林默调出舟的残影——淡紫的舟体在星雾里飘,像团没根的雾,遇到实凝丘的晶风就散成碎雾,“他们说‘虚是灵,实是滞,逐虚便得轻’,结果舟因失了实的锚,连方向都定不了,虚成了无依的飘。”

  沈翊指着实凝丘上的残迹——那是“纯实塔”的碎晶,银白的晶块堆在丘边,塔心的虚核槽空着,晶块的缝隙里还卡着干硬的雾粒。“执实派筑的‘纯实塔’,只用实凝丘的星晶砌塔,连虚核的映槽都没留,”他捡起块碎晶,晶面只映出单调的银白,“他们说‘实是真,虚是幻,守实便得稳’,结果塔因失了虚的映,连自身的影都留不下,实成了无延的僵。”

  虚实镜台旁立着“虚实碑”:碑体的正面是实凝丘的星晶(实,记的基),刻着虚实相契的理——“实是虚的锚,虚是实的延”;碑体的背面是虚浮渊的星雾(虚,映的延),雾面能将正面的刻字映成淡紫的虚形,刻字的实与映形的虚在碑上相叠,像把理的“实”与意的“虚”缠在了一起。碑的光会随虚实的消长而变:实晶过僵时,虚雾会漫过碑面(虚化解实僵);虚雾过飘时,实晶会透出碑缝(实镇住虚飘)。

  就像书与念的虚实:书页的纸是实(记的基),字里的念是虚(映的延,表意的意、联想的思),无纸的实,念便成无载的散;无念的虚,纸便成无义的空,虚实相契,才成可传可悟的理。

  虚浮渊的深处飘来位长者——他的衣袍左半是实凝丘的星晶织锦(实,锚的质),银白的锦面织着实核纹,稳如磐石;右半是虚浮渊的星雾绣纱(虚,映的态),淡紫的纱面缀着虚核缕,轻如雾丝,锦的实托着纱的虚,纱的虚延着锦的实。他的腰间挂着“虚实佩”:佩的内核是实凝丘的实核晶(实,锚的芯),外层是虚浮渊的虚核雾(虚,映的壳),晶的实让雾不飘,雾的虚让晶不僵,翻转佩时,晶的银白与雾的淡紫会缠成螺旋,像把虚实相契的理绕成了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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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者将虚实佩递给林默,佩在他掌心轻转,实核晶的沉与虚核雾的轻恰好相抵。“虚不是实的破,实不是虚的障,”长者的声音像虚实镜台的映响,清而不飘、沉而不僵,“虚是实的‘延’——让实的形有了意的展;实是虚的‘锚’——让虚的意有了形的依。就像画与景的虚实:画纸的布是实(形的锚),画里的景是虚(意的延),无布的实,景便成无载的幻;无景的虚,布便成无韵的白,虚实相契,才成可赏可品的画。”

  林默将虚实佩放在存在之花旁,佩立刻化作“虚实纹”——银白的实纹与淡紫的虚纹缠在一起,与刚柔纹、明暗纹、动静纹等交织,光网的脉络更见立体:实纹让存在有锚的基,虚纹让存在有延的势,不困于过实的僵,不流于过虚的飘。

  共生号驶离虚实渡时,虚浮渊的星雾仍在映着实凝丘的影,实凝丘的星晶仍在锚着虚浮渊的雾——雾的虚里多了丝晶的沉,晶的实里多了缕雾的轻,虚依实的锚,实借虚的延。船首的探测仪再次轻鸣,前方的星域里,始与终在相衔,始是终的起,终是始的归——那该是“始终相契”,是存在之路上,又一层相契的理。

  沈翊在星图上圈出下一片星域,指尖划过虚与实的交界:“该去看看‘始与终’,是怎么相契的了。”

  虚实相契域最后一缕虚浮渊的淡紫缠着实凝丘的银白留在船后,像一句余音:“虚为实之延,实为虚之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