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铜铃惊魂,盗墓夜袭-《直播考古:我的残玉能通古今》

  风卷着浮土掠过碑台,罗令站在松树下,手里捏着一根细麻绳。绳子另一头系在铜铃上,铃身擦过树皮,发出轻微的“叮”一声。他没抬头看天,也没回头确认谁在身后,只把绳结打紧,低声道:“东面第三棵,连上了。”

  王二狗蹲在坡下,正往一只铁钩上缠线。他手粗,动作却慢,生怕扯松了。听见声音才应:“七根都通狗舍了,铃一响,狗就叫。”

  罗令嗯了声,走到碑座旁蹲下。指尖蹭过石缝边缘,那道昨夜被刘三娃填回去的裂口还在,土色新旧分明。他摸出手机,调出昨晚画的草图——是梦里看见的暗格结构,槽底小孔连着斜道,像一把钥匙的通道。图看了一会儿,他收起来,从背包里取出最后一个铜铃,挂在西侧最高的松枝上。

  “你说他们会来?”王二狗喘着气走过来,抹了把汗,“赵崇俨吃了亏,还能再派人?”

  “不是他亲自来。”罗令把铃线贴地拉直,用碎石压住,“是人总会急。他不信村里没人动碑,就只能信自己人动手。”

  王二狗咧嘴:“那咱们这铃阵,算不算设套?”

  “不算。”罗令站起身,拍了拍手,“是让他们知道,手伸进来,得先响一声。”

  太阳落山前,二十个铜铃全挂好了。八方分布,高低错落,铃线贴地走,穿草根,绕树根,最后汇成一股总绳,连到王二狗家狗舍外的响铃架上。三只护村犬是老狗了,鼻子灵,脾气凶,白天懒洋洋的,夜里稍有动静就炸毛。王二狗特意喂了顿饱的,把狗链松开一半,又在架边摆了个空铁桶,铃一扯,桶就晃。

  夜里十一点,罗令在屋子里坐着。灯没开,窗外静,只有远处山脊吹来的风刮过松针。他靠在椅背上,手按在胸口残玉上。玉温着,不烫也不凉。他闭眼,静了几分钟,梦没来。

  他睁开眼,起身出门。

  路上碰到巡山的两个年轻人,都穿着旧军大衣,手里拎着手电。见是他,点头没说话。他知道他们今晚轮第一班,守到两点。他没多嘱咐,只说:“铃要是响了,别冲过去,先吹哨。”

  两人应了。

  他继续往碑台走,脚步放轻。到松林边停下,仰头看那根主铃线。黑夜里看不清绳子,但风一过,高处的铃轻轻撞了一下,声音极细,像风吹铁皮。

  他转身回屋,躺下,没睡。

  凌晨一点十七分,铃响了。

  不是一串,是接连三声,从东侧松林传出来,短促、急,像是有人踩断了线。紧接着,狗舍那边“哐当”一声,铁桶倒了,三只狗同时吼起来,声音撕破夜空。

  罗令翻身下床,抓起手电就往外冲。

  王二狗家的灯也亮了,他提着根木棍冲出来,一边跑一边吹竹哨。哨声尖利,三短一长,是约定的集合信号。村里几户人家的灯陆续亮了,有人喊:“出事了?”“是不是又有贼?”

  罗令没理会,直奔碑台东侧。他绕到高坡上伏下,借着微光看下去。四个黑影正围在碑座前,其中一个蹲着,手里拿着工具在撬石板。另一人站在边上,手里举着个方形仪器,像是夜视仪,正对着铃线方向照。

  他们动作快,但没慌。剪断一根铃线后,立刻有人去查狗舍方向的动静。确认狗被惊动,却没人追来,才继续动手。

  罗令没动。

  他把手电调到频闪档,光柱一闪一灭,像警灯。等那蹲着的人刚把撬棍插进石缝,他猛地打开手电,光束扫过去,正照在那人脸上。

  那人一惊,手一抖,撬棍滑了。

  旁边拿夜视仪的立刻抬头,仪器转向罗令藏身的方向。可频闪光太乱,照得人眼花,根本分不清有多少人埋伏。狗还在狂叫,哨声也近了,王二狗带着人从北坡包抄过来,脚步声杂乱,像是来了十几个。

  拿夜视仪的人低吼一声:“有埋伏!走!”

  四人立刻收工具,往断崖方向撤。撬碑那人连工具都顾不上收,只把背包甩上肩,翻过矮石墙就跑。罗令没追,只站在高处,用手电光追着他们的背影,频闪不停。

  直到人影消失在崖口,他才关了手电。

  王二狗带人赶到时,碑台前只剩一支撬棍、一只手套,还有半截断了的铃线。

  “跑了?”王二狗喘着问。

  “没得手。”罗令走过去,捡起撬棍。金属杆,两端带钩,是专业盗墓工具。他又捡起手套,翻过来一看,内衬印着一行小字:**北山勘探队**。

  他没说话,把东西塞进背包。

  天刚亮,村民陆续聚到碑台。有人看见断线,有人捡到脚印。王二狗带两个年轻人顺着脚印追到断崖边,发现岩缝里卡着一段尼龙绳,是攀爬用的。

  “真是外人。”一个老汉蹲下看撬痕,“这工具,村里可没有。”

  旁边有人嘀咕:“会不会是罗老师自己弄的?好让我们继续守?”

  话音刚落,罗令把背包打开,把撬棍和手套摊在地上。

  “这手套,刘三娃用的是帆布的,这个是防滑橡胶,内衬还有编号。”他指着那行字,“北山勘探队,省里的工程单位,没登记进过青山村。”

  他抬头看一圈:“铃响了,狗叫了,人跑了,碑没少一块土。我们守的不是石头,是规矩——谁伸手,谁听见铃。”

  没人再说话。

  王二狗把断铃线捡起来,递给罗令:“还挂吗?”

  罗令接过,走到东侧那棵松树下。他踩着树根蹲下,把线头重新系在铃耳上,打了个死结。风过,铃身轻晃,却没有响。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

  太阳升起来,照在碑台上。残玉贴着胸口,温温的。他低头看了眼石缝,那道新填的土还露着边角。他没去碰,转身往村口走。

  走到半路,手机震了一下。是赵晓曼发来的消息:“直播准备好了,等你。”

  他回了个“好”,把手机放回兜里。

  快到村委会时,他停下,回头看了眼碑台。松林静立,铜铃垂着,像没发生过什么。可他知道,昨晚那三声不是风,也不是野猫。

  他摸了摸胸口的玉。

  玉还在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