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双玉玄机,祖脉相连-《直播考古:我的残玉能通古今》

  黑子的吠叫停得突然,罗令站在教室门口,风从后山方向吹来,带着湿土味。他没动,耳朵捕捉着山体深处某种低频的震动,像是水在岩层里走动的声音。

  赵晓曼把音波图重新压好,抬头看他背影。他正从脖子上取下那半块残玉,指尖在玉面划过,动作很轻,像在确认什么。

  “刚才那声叫,不是冲人。”他说。

  她走到门边,“你是说,它听见了地下的动静?”

  “它听得懂。”罗令把玉挂回胸前,转身拿起靠在墙角的声波仪,“人听不见,狗听得见,石头也听得见。”

  他没再多说,径直往井区走。赵晓曼跟上,手腕上的玉镯随着步伐轻轻磕碰衣袖,发出细微的响。

  井口已被碎石半掩,前日塌方的痕迹还在。罗令蹲下,用手电照了照内部,气流微弱,但能感觉到一丝凉风从深处溢出。

  “不是死洞。”他说,“有活气。”

  赵晓曼站在他身后,忽然抬手将玉镯贴在井壁上。玉一触石面,她指尖一颤——镯子发烫,不是体温传导,是自身在升温。紧接着,石缝里渗出一缕细水,顺着岩壁滑下,在碎石堆前汇成一小片湿痕。

  罗令立刻打开声波仪,调到低频共振档。他闭眼,从喉咙里哼出一段音调,不高不低,是昨夜录下的祈雨歌起句。声波仪屏幕上的波形开始跳动,与他哼唱的频率同步增强。

  碎石堆轻微震颤。

  第三遍唱完,一块卡在洞口的青石“咔”地松动,滑落下去,露出下方半尺高的通道口。风明显大了,带着水腥气涌上来。

  “声音能松动岩层。”赵晓曼低声说,“可为什么只有现在才有效?”

  罗令没答。他盯着那道新开的缝隙,手指按在残玉上。梦里的画面又闪了一下——不是全貌,是一截水道,石壁上有北斗七星的刻痕,第七颗星的位置,水正一滴一滴落下。

  他钻进通道,赵晓曼紧随其后。两人匍匐前行十余米,前方豁然开阔。密道呈缓坡向下,地面铺着整齐的石板,边缘刻着细密纹路,像是水流的走向图。

  赵晓曼的手电扫过墙壁,忽然停住。一道浅浅的凹槽里,积着薄水,水面反射光斑,恰好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第七颗星,也就是摇光位,正对着通道尽头。

  “星图不是刻的。”她说,“是水走出来的。”

  罗令蹲下,把残玉悬在水面上。玉面泛起微光,不是反射,是自身在发光。他闭眼,试图进入梦境,可画面依旧零碎——一只手捧起水,水里浮着字,但看不清。

  “梦跟不上了。”他睁开眼,“得靠别的。”

  赵晓曼摘下玉镯,缓缓浸入水痕。玉一入水,整条湿痕突然亮起一道青线,像被点燃的灯芯,顺着地脉延伸向前。同时,残玉的光斑移位,与青线交汇于一点。

  “双玉指路。”她说。

  两人沿着光迹前行,通道逐渐变窄,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前方地面出现六处凸起,罗令用手电一照,是六具骸骨的颅骨,排列成一条斜线,最后一颗颅骨的玉珏缺口朝上,正对密道盲区。

  “北斗勺柄的延伸。”赵晓曼数着,“六颗守墓人,对应南斗六司,但第七颗……不在人身上。”

  罗令往前走,脚下一滑,踩进浅水坑。他低头,水不深,但底下有气泡不断冒上来,像是泉眼。他把残玉按入水中。

  光散了。

  不是熄灭,是炸开,像一颗石子投进墨池,青光呈环状扩散。水底浮出四个字,一笔一划,清晰可辨:

  “罗氏嫡脉,守此活泉。”

  字一现即隐,随波纹荡散。罗令迅速掏出防水本子,凭记忆写下。赵晓曼盯着水面,忽然弯腰,将玉镯完全浸入。

  水静了一瞬。

  然后,镯内浮现出细密纹路,不是雕刻,是天然玉髓形成的脉络,弯弯曲曲,竟与赵家嫁衣上的“九曲江河图”一模一样。更奇的是,这纹路一现,地下水的气泡节奏变了,从杂乱无序,转为稳定的三长两短,像某种信号。

  “我奶奶说过,这镯子是认亲用的。”她声音轻得几乎被水声盖过,“她说,赵家女儿出嫁,戴这镯子,若遇至亲,玉会暖。”

  “现在它不只是暖。”罗令盯着水底,“它在回应水。”

  赵晓曼没说话,把镯子从水中取出,贴回手腕。可那纹路还在发光,微弱,但持续。她忽然想起什么,“你说你父亲……是为护古树走的?”

  罗令点头。

  “那棵树,是不是长在泉眼上方?”

  “是。树根盘着一块碑,碑上刻着‘活泉’二字,但没人知道泉在哪。”

  “现在知道了。”她抬头看他,“你父亲守的,就是这里。而你梦里的图景,不是随机的。它只给你看属于罗家的东西。”

  罗令沉默。他重新把残玉浸入水中,这次没等光斑扩散,就闭眼凝神。这一次,梦没来,但他“听”到了——不是耳朵听见,是骨头里震出来的声音,像远古的钟摆,一下,一下,敲在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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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声也变了。

  不再是滴答,是流动,缓慢而有力,像血管里的血。

  赵晓曼蹲下,把手伸进水里。水温不冷不热,却让她手腕一麻。玉镯贴着皮肤,纹路再次浮现,这次,她看清了——那不是地图,是族谱的变体,源头标着一个古字:“罗”,分支延伸出另一个字:“赵”。

  “不是认人。”她喃喃,“是认水脉。赵家嫁女,戴玉镯,不是为认夫家,是为确认她嫁的地方,有没有活泉。有泉,人才能扎根。”

  罗令抬头看她。

  “你外婆唱的歌,不是祈雨。”他说,“是唤醒。声调对了,水就动。”

  赵晓曼点头,“所以古越人不刻碑,不立传,用歌传信。声音才是钥匙。”

  两人静下来。水声在密道里回荡,规律得像心跳。罗令伸手摸向残玉,发现它还在发热,不是梦的余温,是正在接收什么。他忽然想起昨夜直播时,黑子对着后山叫——那时,水脉就已经开始动了。

  “不是我们找到了泉。”他说,“是泉在找罗家人。”

  赵晓曼把手从水里抽出,水珠顺着指尖滴落。她看着那一滴滴砸进水面,形成的小波纹竟与玉镯内的纹路同步扩散。

  “你梦里的图景,以后会不会变?”她问。

  “不知道。”罗令收起残玉,“但这次,我没靠梦。是你和玉镯,带我来的。”

  她没接话。密道深处,水声忽然停了一拍。

  紧接着,新的气泡从泉眼底部涌出,比之前密集,节奏变了,从三长两短,转为两短一长,再两短一长,像某种回应。

  罗令猛地站起身,手电照向泉眼深处。水下三米,石壁裂开一道缝隙,里面似乎有东西反光。

  他脱掉外套,把残玉塞进防水袋挂脖子上,正要下水。

  赵晓曼一把拉住他胳膊。

  “你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我知道。”他看着她,“是罗家守了八百年的东西。现在,它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