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荆棘密道:古法探路的智慧-《直播考古:我的残玉能通古今》

  罗令站在山顶岩台边缘,目光穿过断谷,落在对面崖壁那道若隐若现的石影上。残玉贴着胸口,热度未退,光也未散。他没再说话,只是将背包重新背好,手指在拉链上停了一瞬,确认绳规还在里面。

  赵晓曼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风从谷底往上吹,带着湿气和岩石的冷味。她没问“怎么过去”,也没说“太危险”。她只是把头灯检查了一遍,扣在额前,然后看向他。

  罗令抬手,指向左下方一处被藤蔓覆盖的陡坡:“梦里那道门,不在崖顶,在半山腰。我们得绕下去。”

  两人沿着山脊侧缘下行,脚底碎石不时滚落,砸进谷底没了声。荆棘丛密集,枝条带刺,刮在衣裤上发出短促的撕裂声。罗令走在前面,用手分开藤蔓,每一步都踩得稳。赵晓曼紧跟其后,目光扫过岩壁,留意任何不自然的痕迹。

  下到谷腰时,罗令忽然停下。他闭上眼,手按在胸前。残玉的温热微微波动,像是被什么牵引着。几秒后,他睁开眼,转向右侧一片被厚藤缠绕的岩面。

  “这里。”

  赵晓曼走过去,伸手拨开表层藤蔓。枯叶和泥土簌簌落下,露出一块平整的石面。她用袖子擦了擦,指尖触到一道刻痕——不是随意划出的纹路,而是有规律的凹槽,呈环形排列。

  “这不像自然风化的。”她说。

  罗令点头,从背包里取出一块软布,轻轻拂去四周的积尘。随着覆盖物被清理,一个半圆形的石框轮廓逐渐显现。框底有一道缝隙,极窄,但能感觉到微弱的气流从中溢出。

  “有通路。”他说。

  赵晓曼退后半步,观察整片岩壁的植被分布。藤蔓在这里形成一个近乎完美的圆形,中心区域的枝叶明显枯黄,而外围依旧青绿。她指着那片枯藤:“气流常年吹拂,植物活不了。这后面是空的。”

  罗令没再动手清理,而是从背包里取出绳规。青铜尺段长约一尺二寸,麻绳穿在两端,中间打了个活结。他捏住尺身,默念一句口诀,声音极轻,几乎被风带走。

  “天垂其象,地承其形,绳引气脉,不偏不倚。”

  他将绳规横架在石框两侧,麻绳悬空,微微颤动。片刻后,绳子一端缓缓下垂,指向石框上方三尺处的一处凹陷。

  “气眼。”罗令说,“不是承重区,可以开。”

  赵晓曼看着那处凹陷,又看向绳规:“这东西……真能测出结构?”

  “古法不是迷信。”他收起绳规,“是经验,是无数人用命试出来的规矩。承重的石头不会空响,气流走的路,绳子能感。”

  他重新戴上手套,和赵晓曼一起动手,将藤蔓彻底清除。石门露出大半,表面刻着模糊的纹路,像是某种符号的残迹,又被岁月磨平了。门缝边缘有铜锈痕迹,说明曾经有过闭合装置。

  罗令伸手贴在门缝上,感受气流的方向和温度。他低声说:“有人走过这条道。不止一次。”

  “什么时候?”

  “不知道。”他收回手,“但门没坏,说明后来没人强行打开。”

  他们没贸然推进。罗令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型红外测距仪,扫过石门及周围岩体。数据出来后,他对照笔记本上的手绘图,确认岩层厚度与结构稳定性。赵晓曼则用放大镜观察刻痕,试图辨认符号的原始形态。

  “这个弧线……”她指着一处残纹,“和小学密道里发现的第三组符号很像。当时我们只认出‘北斗’两个字的变体,其他的没解出来。”

  罗令凑近看了看。那道弧线末端分叉,像是星轨的延伸。他闭上眼,残玉的温热在胸口轻轻跳动。梦里的画面又来了——一角石室,墙上刻满星图,有人背对他站着,手中举着一根长杆,指向穹顶某处。

  他睁开眼:“不是墓道,是观测点。这门后面,可能是天文台。”

  赵晓曼呼吸微微一滞:“你是说,古人在这里看星星?”

  “不止看。”他说,“是记录,是仪式。梦里那吟唱……不是祷告,是报时。”

  她低头翻笔记,手指停在一页草图上:“如果真是天文台,那这些符号应该对应特定星象。我们得进去。”

  罗令点头,但没立刻动手。他再次取出绳规,这次将麻绳系在青铜尺中央,做成一个简易悬垂。他站在门侧,让绳子自然下垂,贴近石面。

  绳尖轻轻晃动,最后稳定指向门缝底部。

  “下面实心。”他说,“可以进。”

  两人戴上头灯,罗令先探手推门。石门纹丝不动。他改用肩抵,缓缓发力。起初有阻力,像是卡住了,但随着一声低沉的摩擦声,门缝开始扩大。尘土簌簌落下,一股陈年的冷风扑面而来。

  门开了。

  里面是一条斜向下的石道,坡度平缓,地面铺着石板,虽有裂痕,但整体完整。赵晓曼打光进去,光束扫过墙壁——密密麻麻的刻痕布满石面,排列有序,像是某种星图的记录。

  “全是符号。”她轻声说,“而且……是连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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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快步走进去几步,停下,抬头。穹顶有凹槽,呈螺旋状延伸,中心一点凸起,像是曾经镶嵌过什么东西。

  “这里有过装置。”她说,“可能是星盘,或者日晷的部件。”

  罗令跟进来,手贴在墙上。残玉的温热忽然增强了一瞬。他闭眼,梦里的画面再次浮现——石室中灯火摇曳,几个人影围着中央的石台,手中捧着陶碗,低声吟唱。墙上光影移动,像是星辰在走。

  他睁开眼,看向赵晓曼:“这地方用过,直到最后。”

  “最后?”

  “不是废弃的。”他声音低,“是突然停下的。人没来得及撤。”

  赵晓曼沉默片刻,走到墙边,用笔在本子上临摹一段符号。她对照之前的记录,手指停在一组三连弧线上。

  “这是‘四象守位’的标记。”她说,“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对应东西南北。但这里的位置……偏了。”

  罗令走过去看。那组符号本该在北墙,却出现在东侧。

  “地脉动过。”他说,“山体移了位置,符号跟着变了。但他们没重刻,说明……来不及。”

  赵晓曼合上本子,抬头看向通道深处。光束照不到尽头,黑暗像被吸进去一样。

  “还能走吗?”

  罗令没答。他取出绳规,这次不用架,而是轻轻敲击地面。第一下,声音沉闷。第二下,略带回响。他沿着中线一步步走,每几步敲一次。

  到分岔口时,他停下。

  三条通道呈扇形展开,宽度相近,石质相同。头灯的光在岔口处被分割,照不出哪条是主道。

  他蹲下,将绳规平放地面,用指节轻叩尺身。左侧通道传来空响,像是下方有空腔。右侧同样,回声更杂,像是碎石堆积。中道的声音最实,像是夯土。

  “中道。”他说。

  赵晓曼正要迈步,忽然抬手拦住他。她蹲下,指尖抚过中道石壁底部。那里有一道极细的刻线,几乎看不见,像是用尖石划出的。线条笔直,末端微微上翘,像是一道指引。

  “这不是装饰。”她说,“是标记。”

  罗令凑近看。那道线的走向,和残玉梦中某段阶梯的边缘完全一致。他伸手摸了摸,指尖能感觉到细微的凹陷。

  “引路的。”他说,“古人留的。”

  赵晓曼抬头看他:“他们知道后来人会来?”

  “不知道。”他站起身,“但他们希望有人能继续走。”

  两人走进中道。脚步声在石壁间回荡,节奏稳定。赵晓曼的头灯光束照在前方,地面平整,没有塌陷迹象。罗令走在前面,手始终贴在残玉表面。温热还在,但不再增强,像是进入了某种平衡状态。

  通道渐渐变窄,坡度却更缓。墙壁上的符号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几何图形——同心圆、交叉线、放射状刻痕。赵晓曼认出其中几个是古代计时工具的标记。

  “这可能是最后一段了。”她说。

  罗令没接话。他忽然停下,耳朵微动。地面传来极轻微的震动,像是远处有东西在移动。他蹲下,将手掌贴在石板上。

  震动来自下方。

  他取出绳规,轻轻敲击地面。这一次,声音异常沉实,像是下面连着整块岩体。

  “下面是实的。”他说,“不是空洞。”

  赵晓曼也蹲下,把手放上去。震动持续,频率稳定,像是某种机械的余波,又像是地脉的搏动。

  “这山……还在动?”

  罗令没回答。他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通道尽头是一堵石墙,表面光滑,没有门缝。但墙中央,刻着一个完整的符号——由三道弧线和一点凸起组成,像是星辰升起的轨迹。

  他伸手,指尖触到那点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