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村内激战,守护家园-《直播考古:我的残玉能通古今》

  火光冲天时,王二狗正把最后一根竹桩楔进土里。他没抬头,手里的锤子一下比一下狠,像是要把这些年偷懒、耍滑、被人戳脊梁骨的日子全都砸进地底。竹阵第三层接口处的泥巴还没干透,风一吹就裂了缝,但他知道,这点泥巴不是为了挡人,是为了争一口气。

  哨音还在村口回荡,三短一长,没人再问是不是误报。妇女们提着水桶从祠堂侧门涌出来,孩子抱着柴堆往巷道深处搬,脚步乱却不停。王二狗抹了把脸上的汗,嗓子已经喊哑:“老规矩!三排轮换!前排举竹矛,中间泼水,后排补桩!谁家男人不在,女人顶上!”

  没人哭,也没人问能不能打赢。他们只知道,罗令走前说过一句话:“竹阵不是墙,是规矩。谁破了规矩,就得付出代价。”

  第一波人影出现在林子边缘时,赵晓曼正蹲在石台上检查陶罐的封蜡。她没动,手指一寸寸压过接缝,确认没裂。远处火把晃了三下,接着是两声短哨——那是巡逻队的暗号,意思是“目标接近,准备接敌”。

  她站起身,把陶罐抱进怀里,一步步走上祠堂前的高台。台子不高,但能看清整个村口。火光映在她脸上,影子拉得老长。

  “他们要烧竹阵。”有人低声说。

  “烧就烧。”赵晓曼声音不大,却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可他们烧不掉这八百年的根。这罐子里装的是什么?是祖宗留下的字,是咱们村的名字。他们敢动,咱们就让他们知道,青山村的人,不是好惹的。”

  她把陶罐举过头顶,火光下釉面泛着青光。台下几个老人默默点头,李国栋拄着拐从祠堂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四个白发苍苍的老汉,每人扛着一口陶缸。

  “老祖宗留下的水,不能浪费。”李国栋把拐杖往地上一顿,“砸。”

  陶缸落地,冰面碎裂,积水顺着坡道往下淌。几个孩子提着桶接水,往竹阵根部泼。火还没烧过来,但烟已经飘到了村口。王二狗知道,那不是普通的火把,是浇了油的引信。

  第一支火把飞进竹阵时,火舌“轰”地一声窜起。竹子爆裂的声音像鞭炮,火星四溅。前排村民往后退了一步,有人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站住!”王二狗吼了一声,举着铁棍冲到最前,“退一步,就是自家门!咱们身后是啥?是娃睡的床,是娘煮饭的灶!他们烧进来,烧的就是咱们的命!”

  火势往里卷,竹枝噼啪作响。第二支火把又飞了过来,砸在第二道防线中间。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一个年轻后生捂着嘴往后退,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村后山道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罗令冲进村口时,正看见火光中一道人影挥刀砍向竹阵主桩。他没喊,也没停,一把拽过靠在墙边的竹梯,横着扫过去。那人收势不及,被梯子撞得踉跄后退,刀脱了手。

  “别硬扛!”罗令声音沉得像压了石头,“引他们进老巷子!”

  王二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转身大喊:“听罗老师的!撤第一道线!留口子!让他们进来!”

  火光中,村民开始有序后撤。竹阵烧得噼啪响,但没人再慌。前排矛手边退边抛出几根带刺的竹枝,撒在主道上。第二道防线的妇女们提起水桶,往窄巷两侧的墙头泼水——那是罗令白天教的,湿墙不易引火,还能防人攀爬。

  盗墓团伙见防线松动,以为得手,立刻冲进村口。七八个人影踩着烧塌的竹架往里闯,领头的拎着铁棍,直扑祠堂方向。

  罗令没拦。他站在巷口,手贴在胸口,残玉温着,但没进梦。他不需要梦。他在地下通道爬了两个时辰,每一道岩缝、每一处坡度都刻在脑子里。他知道哪条巷子最窄,哪段墙最脆,哪个拐角能卡住两个人并行。

  “进去了。”他低声说。

  王二狗带着十几个青壮,从侧巷绕到屋顶。瓦片被提前松动过,踩上去不会响。他们每人手里都抱着石头,蹲在屋脊后,等信号。

  火把照进老巷时,罗令往后退了两步,猛地敲响挂在门框上的铜锣——三长两短,是预定的合围信号。

  屋顶上的石头砸了下来。

  不是乱扔,是算准了位置。第一轮砸在巷子中间,封住退路;第二轮砸向敌首头顶,逼他低头;第三轮直接砸脚,有人惨叫一声,抱着小腿倒地。

  巷子窄,七八个人挤在一起,动都动不了。火把掉在地上,照出满地碎石和扭曲的人影。有人想爬出去,刚抬头,一块青砖擦着耳朵飞过,砸在墙上碎成三瓣。

  “谁再动,下一个就是脑袋。”罗令站在巷口,手里握着一把竹矛,矛尖对着最前面那人。

  那人抹了把脸,啐出一口血,还想往前冲。王二狗从屋顶跳下来,铁棍往地上一杵:“以前我偷碑,现在我护村!谁敢动青山村,先过我这关!”

  他话音没落,巷子两侧的墙头又探出几根竹矛,齐刷刷对准了里面的人。几个妇女提着水桶从高处泼下,不是热水,是掺了石灰的泥浆。一人躲闪不及,糊了满脸,惨叫着蹲了下去。

  敌首终于意识到不对。他回头想退,发现巷口已被石堆堵死。他抬头看屋顶,黑影幢幢,全是人。

  “你们……你们这是犯法!”他嘶吼。

  罗令没答话。他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王二狗会意,铁棍一挥:“扔火把!照他脸!”

  两支火把从屋顶扔下,一支砸在那人脚边,一支擦过肩膀。火苗蹭到衣服,烧了起来。那人拍打着后退,却被身后的人挡住。

  “放我们走!不然同归于尽!”他吼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脖子。

  罗令依旧没动。他盯着那人,忽然说:“你背后那人,没告诉你这村的路怎么走?”

  那人一愣。

  “你走的是主道,可这村的活路,从来不在明处。”罗令往前一步,“你踩的每一块石板,都压着祖宗的标记。你烧的每一根竹子,都连着八百年的脉。你们以为来挖的是宝?你们挖的是命。”

  他话音落,巷子深处传来一阵闷响。像是地底有东西在动。几个盗墓贼脸色变了,有人低声说:“地下水道……是不是通暗河?”

  罗令没解释。他只是抬手,又敲了一下铜锣——两短一长。

  屋顶上的人开始往下扔绳套。不是抓人,是套腿。第一个套中的是敌首的脚踝,王二狗用力一拉,那人扑通摔在地上。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他们想反抗,但在窄巷里,人多反而成了累赘。

  最后一个被套住的是那个拿匕首的。他挣扎着想爬,罗令走过去,蹲下,把竹矛横在他脖子前。

  “放下刀。”他说。

  那人喘着粗气,眼珠乱转。他不信这些人敢真动手。

  罗令没再重复。他抬手,示意王二狗准备拖人。

  就在这时,村外林子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汽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