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雨欲来风满楼-《综穿:拆CP后我成了大佬心尖宠》

  侯府的清晨总带着几分沉郁的静。林晚星坐在妆镜前,看着铜镜里自己略显苍白的脸,指尖轻轻抚过衣袖上被羽箭划破的裂口。昨夜的惊险犹在眼前,赵志临死前惊恐的眼神,还有那支擦身而过的冷箭,都像烙印般刻在心上。

  “姑娘,该用早膳了。”阿竹端着食盒走进来,眼圈还有些红肿。她一夜没睡安稳,时不时就惊醒,直到天光大亮才敢合眼。

  林晚星点点头,目光落在食盒里的莲子羹上。那是御膳房新送来的,据说皇后听闻侯府出事后,特意让人送来些滋补品,名义上是体恤柳氏,却也送到了她的院里。

  “这羹……”阿竹看着莲子羹,有些犹豫,“要不要让小厨房再做一份?”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对来历不明的东西总是多了几分警惕。

  林晚星拿起银簪,轻轻插入羹中。簪身取出时依旧光洁,并无变色。“不必了,”她淡淡道,“皇后若想动手,不必用这么明显的手段。”这莲子羹更像是一种试探,或是一种提醒——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眼皮底下。

  正说着,院外传来脚步声,是黎纲又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锦盒,神色比昨日更加凝重。

  “林姑娘,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您。”黎纲将锦盒递过来,“先生说,这是从赵志家中搜出来的,或许对您有用。”

  林晚星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枚成色普通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林”字,样式与父亲留给她的那块极为相似,只是质地稍差。她心中一动——这莫非是Uncle林的东西?

  “先生还说,”黎纲压低声音,“国舅爷今日一早就进宫了,恐怕是在皇后那里商议对策。名册上的官员已有三人称病告假,显然是收到了风声。”

  “他们动作倒是快。”林晚星指尖摩挲着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些人惯会明哲保身,一旦察觉到危险,便立刻缩起尾巴,可真要论起构陷忠良,却一个比一个积极。

  “先生让您务必小心,”黎纲又道,“昨夜追杀您的那些人,身手与禁军有些相似,恐是国舅爷麾下的私兵。他们既然能调动私兵在城外动手,难保不会在城内对您不利。”

  林晚星心中一凛。国舅爷手握兵权,若真动用私兵对付她一个弱女子,的确易如反掌。“替我谢过苏先生,我会多加留意的。”

  黎纲离开后,林晚星将玉佩收好,对阿竹道:“你去打听一下,柳氏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她总觉得柳氏被软禁后太过安静,反而有些不正常。

  阿竹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回来,脸色有些古怪:“姑娘,柳夫人院里的丫鬟说,夫人今早收到一封信,看完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连早饭都没吃。还有……”她顿了顿,“我听看守的禁军说,昨夜有人试图混进侯府,被拦下了,看打扮像是岭南来的商人。”

  岭南?林晚星心头一跳。父亲曾在岭南任职多年,那里有不少他的旧部。难道是父亲的人来了?可他们怎么会知道侯府的事?

  “岭南来的商人?”林晚星追问,“有没有说是什么商号的?”

  “没听清,”阿竹摇摇头,“不过听禁军说,那人被拦下后就很配合地离开了,倒不像是来闹事的。”

  林晚星沉思片刻,忽然想起父亲书信里提过的一个名字——周伯。周伯是父亲在岭南时的管家,为人忠厚,当年父亲出事后,他带着几个家丁隐居在岭南,父亲说若有危难,可找他相助。难道是周伯来了?

  “阿竹,你再去一趟门房,”林晚星道,“问问昨夜被拦下的商人,是不是姓周。”

  阿竹刚走,院外便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女子的哭喊。林晚星走到窗边,只见柳氏被两个禁军架着往外走,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嘴里不停喊着:“我要见皇后!我是皇后亲封的诰命夫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柳夫人涉嫌参与谢玉谋逆一案,殿下有令,将您移交刑部审问。”禁军统领面无表情地说道。

  柳氏听到“刑部”二字,顿时瘫软下来,哭喊着:“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是谢玉逼我的!”

  林晚星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中没有半分同情。柳氏虽未直接参与构陷赤焰军,但这些年在侯府助纣为虐,打压异己,手上也沾了不少血。如今谢玉倒台,她被牵连也是咎由自取。

  就在这时,柳氏的目光突然扫过林晚星的院子,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她猛地挣脱禁军,朝着这边跑来,却被禁军死死按住。“林晚星!是你!是你害了我们侯府!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晚星关上窗,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柳氏的哭喊像尖锐的指甲,刮过心头,却没能激起半分波澜。她走到桌前,拿起那枚从赵志家中搜出的玉佩,忽然发现玉佩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周”字。

  果然是周伯!周伯认识Uncle林,这玉佩想必是Uncle林托他带来的信物。可周伯为何不直接来找她,反而要偷偷混进侯府?难道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正思忖间,阿竹匆匆回来,脸色发白:“姑娘,门房说昨夜那人确实姓周,还留下一个字条,说是给您的。”她从袖中掏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条。

  林晚星展开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Uncle林在我处,岭南有变,速离金陵。”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就,末尾还有一个小小的“周”字印章。

  岭南有变?林晚星心中一紧。父亲的旧部大多在岭南,若岭南出事,恐怕与谢玉的党羽脱不了干系。他们定是察觉到父亲留下的证据可能威胁到他们,便想斩草除根。

  而Uncle林在周伯那里,这倒是让她松了口气。只是周伯让她速离金陵,可眼下名册上的官员尚未清算,赤焰军的冤屈尚未昭雪,她怎能一走了之?

  “阿竹,收拾一下东西,”林晚星道,“我们可能要暂时离开侯府。”她不能留在侯府坐以待毙,国舅爷和皇后随时可能动手,只有离开金陵,才能找到机会反击。

  “离开?去哪?”阿竹连忙问道。

  “先去城外的竹林寺,”林晚星道,“那里地势偏僻,不易被人察觉,等找到周伯,再做打算。”竹林寺是父亲生前常去的地方,主持与父亲有旧,想必会收留她们。

  两人正收拾东西,忽闻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黎纲神色慌张地跑进来:“林姑娘,不好了!国舅爷上奏,说您勾结逆党,盗取朝廷机密,陛下已下旨捉拿您!”

  “什么?”林晚星猛地站起身,“他怎么敢?”国舅爷竟如此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诬陷她。

  “国舅爷说您手中的名册是伪造的,还拿出了所谓的证据,”黎纲急道,“先生正在宫里想办法拖延,让我先带您走!马车已在侯府后门等着了!”

  林晚星知道事态紧急,也顾不上收拾太多东西,只将父亲的书信、名册和玉佩贴身藏好,对阿竹道:“快走!”

  三人快步往后门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禁军,好在黎纲有梅长苏的令牌,才得以顺利通过。后门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车夫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

  “姑娘快上车,”黎纲道,“这车会送您去安全的地方,先生说,等风头过了,他会派人去找您。”

  林晚星点点头,正要上车,却见车夫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是周伯!

  “周伯?”林晚星又惊又喜。

  “姑娘,事不宜迟,快上车!”周伯低声道,眼中满是焦急。

  林晚星和阿竹连忙钻进马车,周伯一挥马鞭,马车迅速驶离侯府,朝着城外而去。

  马车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林晚星掀开车帘一角,看着金陵城的城墙越来越远,心中五味杂陈。她终究还是没能亲手为父亲和赤焰军洗刷冤屈,就这么狼狈地逃离了。

  “周伯,Uncle林怎么样了?”林晚星问道。

  周伯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一丝沉重:“Uncle林受了伤,正在竹林寺休养。岭南那边,几个老部下都被人害了,我也是侥幸才逃出来,本想带您一起回岭南,没想到金陵也出事了。”

  林晚星心中一沉。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将所有与父亲和赤焰军有关的人都斩尽杀绝。“是谁在岭南动手?”

  “是新任的岭南节度使,”周伯道,“那人是国舅爷的门生,一到任就以通敌的罪名抓捕我们的人,手段狠辣得很。”

  又是国舅爷。林晚星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此人不除,不仅她和父亲的旧部难以活命,恐怕整个大梁都会被他搅得鸡犬不宁。

  马车行驶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到了竹林寺。竹林寺坐落在半山腰,四周环绕着茂密的竹林,环境清幽,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主持早已在寺门口等候,见他们到来,双手合十:“林姑娘,贫僧已备好了客房。”他曾受父亲恩惠,此次自然不会推辞。

  安顿下来后,周伯才详细说起岭南的事。原来国舅爷早就盯上了父亲在岭南的旧部,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动手。谢玉倒台后,他担心父亲的旧部会拿出证据,便立刻让岭南节度使动手,以绝后患。

  “Uncle林是为了保护一份账册才受伤的,”周伯道,“那账册记录了国舅爷这些年在岭南贪赃枉法的证据,是林大人当年暗中收集的。”

  林晚星心中一动。父亲留下的书信里并未提到这份账册,想必是后来才收集的。若能拿到账册,便是扳倒国舅爷的又一利器。

  “Uncle林现在在哪?我想去见见他。”

  “他在后面的禅房休养,”周伯道,“只是伤势不轻,怕是……”

  林晚星跟着周伯来到禅房,只见Uncle林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呼吸微弱。他比父亲年长几岁,如今已是两鬓斑白,脸上布满了风霜。

  “Uncle林。”林晚星轻声唤道,眼眶有些发热。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父亲时常提起的兄长,没想到竟是在如此境况下。

  Uncle林缓缓睁开眼,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星儿……你长大了……像你母亲……”

  “Uncle林,您受苦了。”

  “不苦……”Uncle林喘了口气,“账册……拿到了吗?”

  “周伯说您保护下来了。”

  Uncle林点点头,示意周伯将床底下的一个木盒拿过来。“账册就在里面……你一定要……一定要把它交给靖王殿下……国舅爷和皇后……勾结多年……若不除他们……大梁……危矣……”

  他说着,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林晚星连忙上前按住他:“Uncle林,您别激动,好好休息。”

  Uncle林紧紧抓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恳求:“星儿……为你父亲……为赤焰军……报仇……”

  话音未落,他的手便垂了下去,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Uncle林!”林晚星失声痛哭。她还没来得及听他细说当年的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父亲的冤屈即将昭雪,他就这么去了。

  周伯也是老泪纵横,默默转身出去,留下她与Uncle林做最后的告别。

  安葬了Uncle林,林晚星将账册收好,心中的悲痛渐渐化为坚定的决心。她不能让父亲和Uncle林白白牺牲,无论多难,都要将国舅爷和皇后的罪行公之于众。

  夜里,林晚星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竹林,思绪翻涌。梅长苏还在金陵与国舅爷周旋,靖王虽有圣心,却碍于皇后和外戚的势力,难以施展。她手中虽有账册和名册,却无法送到靖王手中。

  “姑娘,外面有人求见,说是苏先生派来的。”阿竹走进来,神色有些紧张。

  林晚星心中一喜,连忙起身:“快请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林姑娘,我是童路,苏先生让我来取一样东西。”

  童路是梅长苏麾下的密探,林晚星在父亲的书信里见过这个名字。“苏先生要什么?”

  “是国舅爷的账册,”童路道,“先生说,有了账册,便能在朝堂上扳倒国舅爷。只是金陵现在风声太紧,我只能在这里等您。”

  林晚星将木盒交给童路:“务必亲手交给苏先生,告诉他,一切小心。”

  童路接过木盒,郑重地点点头:“姑娘放心,我定会送到。先生还说,国舅爷怀疑您藏在竹林寺,恐怕很快就会派人来搜,让您务必尽快转移。”

  林晚星心中一凛:“我知道了,多谢你。”

  童路离开后,林晚星立刻让周伯和阿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竹林寺。她知道国舅爷的手段,既然怀疑到这里,定会派大量人手前来,绝不能坐以待毙。

  “我们去岭南。”林晚星道,“那里有父亲的旧部,虽然折损了不少,但总有忠心耿耿之人。只要我们能联合起来,就能与国舅爷抗衡。”

  周伯点点头:“好,我带路。只是路途遥远,恐怕不太好走。”

  “再难走也要走,”林晚星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不能一直逃,总要为死去的人做点什么。”

  三人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竹林寺,朝着岭南的方向而去。月光透过竹叶洒在小路上,留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是无数忠魂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林晚星回头望了一眼竹林寺的方向,心中默念:父亲,Uncle林,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还你们一个清白。

  而此时的金陵城,正笼罩在一片风雨欲来的阴霾中。梅长苏拿着账册,站在靖王府的书房里,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轻声道:“殿下,该收网了。”

  靖王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国舅爷和皇后党羽众多,我们需步步为营,一击即中。”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金陵城悄然酝酿。而远在前往岭南路上的林晚星,还不知道,她即将卷入一场更加凶险的较量之中,而这场较量的结果,将决定整个大梁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