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回音-《都来提瓦特了,先整个活吧!》

  暴风雪如同无数冰冷的鞭子,抽打着挪德卡莱城外的茫茫雪原。

  你蜷缩在一处背风的冰蚀岩柱后,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怀中的星图碎片和那块来历不明的金属碎片,隔着衣物传来截然不同的触感——一个温润如星辉,一个冰冷似墓碑。

  博士的“赞赏”?

  你宁可相信这是冰史莱姆能喷出烈焰。

  但在这举目皆敌的至冬腹地,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哪怕是毒饵,也值得谨慎地审视。

  你再次拿出那块棱角分明的金属碎片,幽蓝的微光在风雪中顽强闪烁,蚀刻的箭头固执地指向东南方向。

  那里,并非挪德卡莱城的核心,而是地图上标记的一片被称为“炉渣区”的、早已废弃的旧工业地带。

  “炉渣区”……

  你知道那里。

  在至冬工业化的早期,那里曾是巨大的熔炉和工厂的聚集地,后来因为资源枯竭和污染过于严重而被废弃,只剩下扭曲的金属骨架和有毒的尘埃。

  博士把你引向那里,是想利用那里的危险环境困住你?

  还是说,那片废墟之下,真的隐藏着什么与他相关、甚至是他都难以直接掌控的秘密?

  你想起他离去前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那句“预付的赞赏”。

  以博士的傲慢和掌控欲,他或许不屑于用单纯的陷阱,更可能是一种……考验,或者是一场观察你如何利用“线索”的、更加恶劣的实验。

  风雪稍歇,你必须做出决定。

  返回挪德卡莱无异于自投罗网,停留在荒野也迟早会被巡逻队或更糟的东西发现。

  “炉渣区”虽然危险,但至少提供了藏身之处和一丝不确定的可能性。

  “好吧,‘D’先生,”

  你对着风雪低语,将金属碎片紧紧攥在手心。

  “就让我们看看,你这份‘贺礼’到底藏着什么惊喜。”

  你压低兜帽,将“霜隐符”的效果催动到极致,身影融入风雪与地形的阴影,朝着东南方向那片被遗忘的工业坟场潜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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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靠近“炉渣区”,空气中的异味就越发浓重。

  刺鼻的硫磺味、金属锈蚀的腥气,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什么东西被缓慢烧焦的焦糊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大地不再是纯净的雪白,而是覆盖着一层灰黑色的、带着油腻感的积雪和裸露的、被酸液侵蚀得坑坑洼洼的岩石。

  废弃的工厂轮廓如同巨兽的尸骸,在灰蒙蒙的天色下 寂静 矗立。

  扭曲的传送带断裂垂落,高耸的烟囱布满裂缝,巨大的反应釜锈迹斑斑,如同被剖开的腹腔,露出内部错综复杂、早已停止运作的管道结构。

  这里死寂得可怕,连风雪声似乎都被这些巨大的金属废墟吸收、扭曲,变得低沉而怪异。

  你按照金属碎片箭头的指引,在迷宫般的废墟中穿行。

  碎片的微光在这里似乎稳定了一些,仿佛接近了信号源。

  最终,箭头将你引向了一座半埋入地下的、规模宏大的废弃铸造车间。

  车间内部更加黑暗,只有几缕光线从穹顶的破洞射入,在弥漫着金属粉尘的空气中形成一道道光柱。

  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废弃零件和凝固的金属熔渣。

  车间的尽头,是一座如同小山般庞大的、早已冷却不知多少年的巨型熔炉。

  金属碎片的箭头,笔直地指向那座熔炉底部,一个被厚重铁锈和废弃物半掩着的检修入口。

  你小心翼翼地靠近,感应着周围的能量波动。

  除了弥漫不散的工业污染残留和微弱的元素紊乱,并没有发现明显的陷阱或守卫。

  你拔出武器,撬开那扇几乎与锈迹融为一体的沉重铁门,一股混合着陈年机油、铁锈和某种……奇异腥甜的气味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陡峭的金属阶梯,深入一片更加浓稠的黑暗。

  你点亮一缕微弱的元素光球,谨慎地拾级而下。

  阶梯的尽头,并非想象中布满管道的锅炉房,而是一个……相对整洁、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实验室”的空间!

  这里明显是后来改造的。

  废弃的工业设备被清理到角落,中央摆放着几张金属工作台,上面散落着一些精密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仪器零件和写满复杂公式的草稿纸。

  墙壁上挂着几面巨大的黑板,上面画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机械结构图和能量回路,其中一些设计理念,让你隐约看到了博士那种标志性的、混合了机械精密与生物诡异感的风格。

  但这里,似乎已经被废弃了一段时间,仪器上落满了灰尘,黑板上的粉笔字迹也有些模糊。

  你的目光被工作台上一本摊开的、皮质封面的厚厚笔记本吸引。

  你走上前,吹开灰尘,翻看起来。

  笔记并非博士那种冰冷客观的实验记录,字里行间充满了某种……狂热的理想主义,甚至是偏执的愤怒。

  书写者似乎曾是博士的助手,或者合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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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她记录了对博士某些“非人道”实验方向的质疑,以及对一种被称为“源初动能核心”的、更加“纯粹”与“可控”能源的痴迷研究。

  笔记的最后几页,字迹变得极其潦草和激动:

  【……多托雷疯了!他竟然想用‘祂’的碎片作为能源!那是玷污!是毁灭!‘源初动能’才是未来!才是至冬真正的出路!】

  【……我成功了!虽然只是微缩模型,但它运转了!看啊,这稳定而磅礴的力量!足以驱散严寒,点亮永夜!】

  【……他们来了……是多托雷的人……他不能容忍任何偏离他‘真理’的道路……我必须把‘核心’藏起来……藏在‘炉心’最深处……唯有真正的‘共鸣者’才能……】

  笔记到此戛然而止,最后一页甚至被某种深褐色的、干涸的污渍浸染了大半。

  “源初动能核心”?“真正的共鸣者”?

  你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博士的意图。

  他并非直接给你答案,而是将你引向了一个他曾经的“竞争对手”或者“失败作品”的藏身之处。

  他想看看,你这个“变量”,能否找到并利用这个连他都可能未曾完全掌控的、不同的技术路线?

  你立刻在工作台和周围的仪器中翻找,果然,在一个隐藏得非常巧妙的暗格里,发现了一个巴掌大小、结构极其精密的金属圆盘。

  圆盘中心镶嵌着一颗如同跳动心脏般、散发着温暖橙红色光芒的晶体,周围环绕着层层叠叠、不断微调着角度的微型金属叶片,发出几乎听不见的、稳定而有力的嗡鸣。

  一股精纯、稳定、与元素力和深渊能量都截然不同的、仿佛源自物质运动本身的能量波动,从这小小的圆盘中散发出来。

  这就是“源初动能核心”的微缩模型?

  你尝试着用元素力去接触它,圆盘毫无反应。你又尝试着用意识去感知,同样石沉大海。

  笔记中提到的“真正的共鸣者”,显然需要特定的条件。

  你回想起笔记最后提到的“藏在‘炉心’最深处”。

  难道指的是外面那座巨型熔炉?

  你带着圆盘,再次回到铸造车间,来到那座如同小山般的巨型熔炉前。

  熔炉早已冷却,巨大的进料口和出渣口都如同黑洞般敞开着。

  你绕着熔炉底部行走,仔细感知。

  终于,在靠近熔炉基础结构的一个极其隐蔽的、被厚重炉渣几乎完全封死的检修口附近,你手中的金属圆盘突然发出了更加明亮的橙红色光芒,嗡鸣声也明显加大!

  就是这里!

  你清理掉封住检修口的坚硬炉渣,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狭窄通道。

  通道深处,传来一股更加炽热、仿佛熔炉余温未散的气息,以及一种……低沉的、如同大地心跳般的、规律的能量脉动。

  你犹豫了一下,将圆盘贴身收好,俯身钻入了通道。

  通道内部并非向下,而是水平延伸,似乎通往熔炉真正的核心区域。

  越是深入,温度越高,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金属和硫磺气味,那低沉的能量脉动也越发清晰。

  终于,通道到了尽头。

  你爬出通道,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圆球形的空间中。

  这里仿佛是熔炉的燃烧室核心,四周的墙壁是某种耐高温的暗红色结晶材质,上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如同血管般流淌着微弱金红色光芒的纹路。

  空间的中心,并非预想中的燃料堆,而是一个悬浮着的、直径约一米的、不断缓缓旋转的暗红色能量漩涡!

  那低沉的心跳般脉动,正是源自这个能量漩涡!

  它散发出的能量气息,与你手中的微缩圆盘同源,却庞大了何止千万倍!

  温暖、稳定、仿佛蕴含着推动星辰运转的伟力!

  这就是……“源初动能”的本体?

  或者说,是这片大地深处,某种天然存在的、类似的能量节点?

  你手中的圆盘此刻灼热得烫手,光芒大盛,仿佛要脱离你的控制,飞向那个能量漩涡!

  而与此同时,你脑海中那幅星图,代表“回家坐标”的光点,竟然也与这个能量漩涡,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共鸣?!

  难道……这种“源初动能”,与故乡的“真空零点能”,存在着某种未知的关联?

  它能否成为启动“曲速档案”的替代能源?

  就在你被这惊人的发现所震撼时,一个低沉、沙哑、仿佛无数金属摩擦的声音,突兀地在这球形空间中响起:

  “又一个……被多托雷指引而来的……迷途者吗?”

  “觊觎……‘大地之心’的……力量?”

  你猛地抬头,只见那暗红色的能量漩涡之中,一个由熔融金属和炽热岩石构成的、巨大而模糊的面孔,缓缓浮现,那双如同岩浆池般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