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血脉延续-《疯王替我宅斗,我掌朝堂》

  萧墨珩(陆雪瑶身)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黄昏。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木窗棂,将内殿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光晕。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安神香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奶香与药香,静谧而温柔。

  她感到身体如同被拆散重组般,无处不在叫嚣着疼痛与疲惫。腰肢仿佛被碾断,双腿沉重得不像自己的,尤其是下身,更是火辣辣地疼,像是承受过千钧之力后的撕裂余韵。

  然而,就在这剧痛的底色之上,一种奇异的、空落又充实的感觉萦绕在心间,那是属于母亲的本能,是十月怀胎后终于卸下沉甸重担的茫然,也是血脉相连后内心被填满的悸动。

  醒了?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沙哑与难掩的倦意。

  他(她)偏过头,看到陆雪瑶(萧墨珩身)正坐在床边,身上还穿着昨日那身染血的玄色衣袍,只是已经干涸发暗,显得有些狼狈。他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显然是一夜未眠,守了整整一日一夜。

  那双原本属于萧墨珩的、总是沉稳深邃的眼眸里,此刻满是血丝,却又亮得惊人,仿佛盛着一整个星河的温柔与惶恐。他(她)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明黄色的襁褓,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姿态僵硬得像是捧着整个天下的重量。

  孩子……萧墨珩(陆雪瑶身)的声音沙哑干涩,像被砂纸磨砺过,却带着急切。她试图撑起身子,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

  别动!陆雪瑶(萧墨珩身)立刻倾身,一只手稳稳托住襁褓,另一只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你……你刚生完,元气大伤,太医说需得静卧调养,万不可乱动。他顿了顿,耳尖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否则……否则会落下病根的。

  尽管灵魂早已互换,可面对这具属于自己妻子的身体诞下孩儿,那种微妙的羞涩与敬畏混杂在一起,让他连说话都显得有些笨拙。

  萧墨珩(陆雪瑶身)躺了回去,目光却死死盯着那明黄色的襁褓,呼吸都放轻了。她看着自己的丈夫,以男人的身躯,用那样笨拙而虔诚的姿态抱着他们的孩子,眼眶倏然一热。昨日的记忆还历历在目:撕心裂肺的阵痛,稳婆的呼喊,陆雪瑶(萧墨珩身)在殿外几乎要冲进来的怒吼,以及最后那一刻,灵魂仿佛被撕裂又重组般的解脱感。

  她记得,在最疼的时候,是她握着自己的手,对她说:别怕,我在这儿。用的却是萧墨珩低沉的嗓音。那时她疼得几乎神志不清,却从那双手的颤抖中感受到了与她同等的心悸与痛楚。

  在这里,都很平安。陆雪瑶(萧墨珩身)将襁褓轻轻放在他(她)枕边,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放置一片羽毛。他俯身时,萧墨珩(陆雪瑶身)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味道,混着血腥与汗意,却莫名让人心安。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耳语一个惊天的秘密,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初为人父(母)的柔软,太医说……是龙凤胎。哥哥和妹妹。

  萧墨珩(陆雪瑶身)侧过头,屏住呼吸,看向那小小的襁褓。

  两个孩子被明黄色的锦缎包裹着,那是只有皇室嫡出血脉才能用的颜色。他们皱巴巴、红彤彤的,小脸蛋挤在一起,闭着眼睛睡得正香,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一个稍大些,眉眼间依稀能看出萧墨珩的轮廓,尽管在那婴儿肥的脸上还不明显,但那高挺的鼻梁骨的雏形,和微蹙的眉头,像极了她记忆里丈夫儿时的画像。另一个更小一点,嘴唇小巧,唇珠微微翘起,即便在睡梦中也似带着几分娇憨,像极了陆雪瑶未出阁时的模样。

  这就是……他和雪瑶的孩子。是他们共同血脉的延续。是这段匪夷所思的灵魂互换中,最不可思议的奇迹。

  他们……萧墨珩(陆雪瑶身)的声音哽咽了,她伸出那属于陆雪瑶的、依旧虚弱的手指,指尖微微颤抖。那手指纤细白皙,因失血而泛着青,此刻却承载着天下最重的重量。她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哥哥的脸颊,那触感柔嫩得像花瓣上的露珠,又带着初生婴儿特有的温热。

  微小的电流仿佛从指尖直击灵魂深处。

  她突然想起这十个月来,自己在这具身体里经历的种种,初知有孕时的惊惶与隐秘的喜悦,孕吐时恨不得连胆汁都呕出来的狼狈,胎动时那种奇妙又怪异的、仿佛身体里住了另一个人的感觉。

  她曾无数次在夜里,用这双手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对着腹中的胎儿说话,而陆雪瑶(萧墨珩身)就守在她身边,用男人宽厚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一起感受那小小的生命在掌下踢腾。

  那些日子,他们以最诡异的方式,体会着人世间最平凡的夫妻之情。他替她批阅奏折,处理朝政,却总在夜深人静时溜回后宫,将耳朵贴在她肚皮上,听孩子的动静,全然不顾帝王之尊。

  雪瑶……她轻声唤道,用的是陆雪瑶的嗓音,却带着萧墨珩惯有的深沉情感,谢谢你。

  陆雪瑶(萧墨珩身)一怔,随即眼眶也红了。他握住她另一只手,那手心里全是冷汗,却温柔而坚定,傻瓜,该说谢的是我。他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是你……是这具身体,拼了命生下他们。我昨夜在外头,听着你的叫声,恨不得冲进来替你受了。可我……可我这副模样,什么也做不了。

  他低下头,看着睡梦中的两个孩子,目光柔软得像要化开,哥哥我打算取名,承天之佑,乾坤朗朗。妹妹……我想叫,以念为姓,以瑶为名。你说好不好?

  萧墨珩(陆雪瑶身)心头一震。承乾,念瑶。承的是这万里江山,念的是那一抹雪色瑶光。他终究是将两人的名字,刻进了孩子的骨血里。

  好……她哽咽着应道,泪水终于滑落,滴在念瑶小小的脸颊上。婴儿在梦中咂了咂嘴,小拳头无意识地挥了挥,像是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湿意。

  陆雪瑶(萧墨珩身)俯身,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动作虔诚而珍惜。这一刻,没有帝王与皇后,没有灵魂互换的诡谲,只有两个初为父母的人,在夕阳余晖中,守望着他们最珍贵的珍宝。

  你看,他低声说,承乾的眉头,皱起来和你一模一样。

  念瑶的嘴唇,像你呢,她轻声回应,甜甜的,爱撒娇。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皆是疲惫,却亮如星辰。殿外,暮色四合,宫灯次第亮起,将交缠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