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接连前往赤潮帮-《张无忌穿越到神雕世界》

  硝烟渐落的厅堂内,那些尚存一丝血气、正与银衣死士死命缠斗的海沙帮众,忽见自家龙头帮主吴天彪如山巍身躯轰然仆倒,心中那一腔凶戾之气登时如一窒,且快速消散着。

  他们手中兵刃不觉慢了几分,口中呼喝逐渐低落,眼中只剩下惊惧无措。挣扎无用的绝望感弥漫全身。

  然而,那十尊银白“铁像”却仿佛对这副战战兢兢的场景视若无睹!拳、掌、指、踢。动作竟无分毫迟滞,依旧精准、冰冷、如同不知疲惫的狂风撕裂残云。

  他们脑里只有一个任务——“打倒所有人,毋伤性命”。人只需站着,便是抵抗;抵抗未息,则任务未完成!

  直至最后一个勉强挺立的海沙帮汉子因臂骨脱臼惨嚎着软倒泥尘之中,十道灰影方才同时收势——如林骤停而至静,纹丝不动!对满地狼藉哀嚎恍若未闻。

  整个赤潮厅浸淫在翻滚的呻吟声浪里:断臂折腿者捂住伤处痛苦蜷曲,筋脉遭封者如烂醉泥鳅扭动不止;还有人干脆四肢发麻,摊平在地,只剩下不住抽搐的脑袋失神地望着屋脊……唯独不见再有站立身影。

  而十名银衣死士身上或肩上嵌着的短叉、尖刺棍棒兀自闪着冷光,宛如嵌入山石的顽铁枯枝一般显得他们更加可怕与非人。

  他们身上点点暗色液体无声滴落石板,分不清是他们的,还是他们对手的。

  “止血,包扎一下。”张无忌轻声呼喊道,有点无奈。

  “遵命!”十名银衣人齐声回应,这才机械地动手:沉肩拔下入体的叉枪棍棒,取事先备好的银针金疮药麻利封住流血穴位;再撕开布条或黑胶带子似的伤布缠紧伤口,动作一丝不苟,如同机器一样。

  张无忌面具下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蹙——这支由逍遥王以药毒毁心、夺魄功炼就的银衣死士,仿佛世间孤魂,只听人号令彻彻底底是活死人罢了!

  他往昔屡次尝试开解唤醒些许感情,至今徒劳。只能强硬地让他们记住一点:保护自己不要死。

  与此同时。

  星火河寨上澜蛟帮灯火尚闪,奔雷率领两队裹带银衣死士,一声不发如电猛袭!如开闸入滔天洪水倒灌小礁!澜蛟帮正副帮主猝不及防之下护院兵马根本拦不住奔雷生等人的进攻,直到最后两位主副帮主未及拔刀便被擒获!

  铁叉门总坛院落夜虫声唧唧,却被死寂阴翳笼罩。张启樵只消一声轻笑,蛇魔早已潜入水源放毒,血魔则化身杯宴厨佐游荡在回廊。欢宴灯火不过半炷香时间,铁叉门门主与心腹便先是一阵阵晕眩后相继栽倒竹榻上不省人事。

  太湖飞星坞望星楼上凉风习习,闪电凭她那独步江湖的奇诡轻身术,如一缕风溜上九曲连环栈桥栈尖,无声登顶。用迷香把飞星坞坞主与他儿子迷晕,然后悄无声息地带走。

  张无忌与赵玉儿将吴天彪三人妥善地置于船舱内,让银衣死士换上了寻常海沙帮的衣物,便乘船趁着夜色,朝五十里外的赤潮帮的总舵疾驰而去。

  他们目的只有一个,把赤潮帮的帮主“青眼贼”韩霸一起抓了离开。

  船近赤潮帮盘踞水道的入口暗处,幽黑的海面上如鬼火般“嚯”地亮起七八点摇曳灯火!三条快如梭鱼的狭长舢板撕裂水影,自犬牙交错的礁岩缝隙中猛然插入前方水道,船头交叉横拦!

  当头一条舢板,一个膀大腰圆的黑皮头目杜猛手按腰间分水刺刀柄,扬声高喝,中气十足在黑沉沉的海面上荡开:

  “呔!前面可是海沙帮的船?这深更半夜,昏头转向闯进我赤潮帮的门墙,是老鲨鱼脑壳被门夹了,还是下面小的活腻歪了?”

  赤潮与海沙两大帮在海上争食多年,彼此船只样式、水道暗哨皆了如指掌。海沙帮的船趁夜突至,明摆着就是找茬。

  船头立着的一名银衣死士(传张无忌的传音入密),腔调生硬得如同铁锈摩擦瓮壁:“奉吴帮主之令,有要事面见韩帮主商议。”

  杜猛借着船头高挂的风灯细辨船头众人透着一股冷漠的气色,眉头拧成了疙瘩:“商议?哈!前些时日争锋口时,两帮的兄弟还染红了海浪,你们那头老鲨鱼几时学会‘商议’了?”

  “啧…怪得很,你又是何人?你们海沙的新面孔老子都认得七七八八,怎对你半分印象也无?”

  银衣死士继续依照张无忌所言,冷冰冰抛出重饵:“我们帮主想要归还近日从你们那拿的地盘。”

  那头目浑身一震,一脸惊讶,那地盘可是一块肥肉,他不相信对方就这么送回来,“你们海沙要什么条件?”

  银衣死士陡然发笑,笑声充满了冷意:“你能做主?”

  杜猛脸上一阵青红皂白交替,被这硬梆梆的话噎得半死。他咬咬牙,知晓这事情可是很重要,他们帮主这几天都为这事情烦恼。

  最终僵硬摆手,朝身后喝道:“都、都收了家伙!——把海沙帮的贵客迎进水闸码头!”

  又霍然回头,恶狠狠对着银衣死士威胁道:“跟老子的帆,半点偏差,莫怪箭矢无情!”

  张无忌负手立于船首暗影,夜风鼓荡其衣角猎猎作响。赵玉儿在旁在他旁边低语几句,望着前进的方向。

  赤潮帮在沿海群岛中经营极深,船影在布满暗礁、水墙的石窟水道间七拐八绕。行了约莫两盏茶时分,眼前豁然大敞——一片深藏于环状海岛岩石内湾、灯火交错鱼跃人喧的庞大海水环绕山岗之上,乌压压的木寨城堡林立!

  上了岸后,杜猛领着戴上人皮面具伪装的张无忌和一名银衣死士沿着湿滑陡峭的石阶攀援而上。穿过守卫森严的寨门,直奔山顶最大那间灯火通明的聚义大厅。

  议事厅内,正中虎皮座椅上,一个豹头环眼、满面虬髯如钢针倒竖的凶汉,正是韩霸,赤着筋肉虬结的上身,一脸戾气尚未消退——方才他被手下从被窝里吵起,说海沙帮要归还先前丢失的地盘,这才强压怒火出来。

  只是当他看到进来的是一个面容冷冰冰,毫无生气的银衣死士和长相普通的张无忌后,大失所望,同时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火,觉得对方是在耍他。

  还未等他发难,张无忌便开口道:“可是韩帮主?”

  韩霸没好气道:“正是某家。你是谁?那老鲨鱼人呢!纵是死鱼骨头翻肚皮了,也得托个够份量的如‘铁算盘’或是‘赤练红蛇’才配跟老子说人话。”

  张无忌抬起那张人皮面具覆盖下的平凡脸庞,口音平淡无波“他们正在船舱内,正等着韩帮主前去一述。”

  “好大的威风,老鲨鱼他们居然不来。”韩霸冷笑一声,“来人,把他们二人拿下,然后把他们的船给打下来,我就看看这老鲨鱼他们怎么游回去。”

  张无忌轻摇头,“韩帮主,无需生气。”

  话落,张无忌脚步一踏,人却已在原地鬼魅般消失。

  韩霸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寒风直扑面门,他没想到这平平无奇的汉子竟已越过大堂两丈有余的空间,来到他面前。

  看着那双手掌,五指箕张如鹰攫,直探向他颈部大椎穴。

  他顿时惊怒暴喝如同炸雷!“小畜生找死!!”

  他也是刀口舔血数十场杀出的名头!仓促间暴退不及,索性硬碰硬拼!巨臂轮如千斤闸门,“呼”地带起一股腥风,一招“青蛟浪涛掌”就朝那擒腕而来的手掌硬格过去!

  掌力霸道沉猛,便是碗口粗榆树也休想挡这一劈而断!

  张无忌五指快至其腕寸厘之距猛地变招一收!化擒拿为轻轻一拂!指尖以玄奥莫测的圆弧在那巨臂肘弯麻筋处闪电般掠过一点!

  “嘶……”韩霸闷哼一声,顿觉整个右臂如遭电殛、筋麻骨软,那刚猛无俦的一掌竟卸去了七八成力道。

  韩霸也是条悍勇恶霸!左拳毫不动摇,拳风激荡,如攻城重杵般由下至上轰击张无忌肋下要害。

  张无忌不闪不避不退!只在其巨拳即将及体的刹那!左掌轻柔舒展,如流云拂动,稳稳贴上了那石破天惊般锤来的刚猛拳骨。

  往旁一引!

  “喀嚓”

  椅子碎响,韩霸那偌大身躯一个踉跄向后便倒!若非张无忌那只稳如磐石的手掌扣住他肩头筋肉,只怕这位威震东海的“青眼贼”立时便要摔个四脚朝天的滚葫芦!

  而韩霸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往后摔倒,幸得张无忌用手抓着他肩膀,才没有摔下去。

  韩霸脸色酱紫如猪肝,恨不得方才一头栽死在地上倒也干脆!

  此刻周身大穴被制,筋骨酸麻不得动弹半分,比死鱼强不得多少被人提溜着,真是奇耻大辱羞愤欲绝!

  “你……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是谁不重要,倒是对面吴帮主几位想与韩帮主见见面,好好叙一叙旧。”

  此言落定时,他手搭韩霸肩胛处,恍似老友携臂前行模样。

  从张无忌暴起发难、碎椅、点穴到擒控韩霸一气呵成,不过瞬息功夫!堂上众匪直如滚汤浇入沸油,轰然炸响咆哮如潮!

  “兀那狗贼!放开我家帮主爷!”

  “定是海沙帮阴毒诡计!擒下这二人!”

  “并肩子上!剁了这两只鸟!”

  数名剽悍的赤潮帮众已然拔出砍刀、分水刺,瞪着张无忌和那银衣死士。

  “诸君稍安勿躁!” 张无忌平淡之声如沉钟,竟压盖满堂鼓噪,“眼下贵帮主性命悬于我掌之间,请勿动怒。”

  群匪汹汹之势陡然一滞,他们从刚刚的声音判断出对方内力极为深厚,起码他们自己帮主都无法做到这地步。

  韩霸喉咙里挤出半截怒喘:“好,好!此番我赤潮认栽…请阁下划下道来!究竟如何得罪尊驾?海东水面谁人不知我韩霸义气深重…”

  “韩帮主无须多问,” 张无忌打断其言语,手微微一推,“待得地方,自然分晓。此刻,且随某移步,拜会吴帮主吧。”

  言罢,再不理会身后赤潮帮众如何咬牙切齿、步步紧跟,施施然朝码头方向走去。

  行至一处栈桥拐角,忽听夜色中响起一记微不可察的弓弦崩簧之音!

  “飒!” 一支黑沉沉的弩箭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撕裂漆黑夜幕,直扑张无忌后心窝要害!

  好个张无忌,身形如背后长了眼识,提溜着韩霸霍地旋身一带!

  韩霸只觉一股巨大离心力将他甩得头昏脑胀——下一瞬!

  只闻“噗嗤”一声闷响!

  那支锐利无比的短弩竟已狠狠贯穿了他左臂厚肉!

  “哇啊——呀!”剧痛传来,让韩霸不得不发出叫喊声。

  弩箭射中韩霸的胳膊,剧烈的痛楚让他不住出了声。

  张无忌身形立定,声音清清朗朗,响彻赤潮帮上下,直透人心:“韩帮主——可看清了。贵帮好汉这份待客‘热忱’,箭镞滋味想必不差!若再有一枚暗箭自某处飞来,说不得我只好再用你挡下那箭镞。”

  “这次,我特意避开你的要害。”

  张无忌的声音清澈地传遍整个赤潮帮上下,包括那躲在暗处的射箭之人。

  韩霸疼得龇牙咧嘴,怕得魂飞魄散,额头汗珠滚滚跌落,带着悲怆狂喊:“都、都他妈活腻了?谁?!谁放的箭?!敢再动一次手…老子……老子灭你们满门!给爷爷滚开!滚开啊!!让他们走!”

  再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张无忌再不耽搁,拎着血流如注的韩霸安然回到船舱,然后让人杨帆启航。

  半晌,望着赤潮帮数艘快船如影随形紧咬不放,他随手拿过一根旗子,把它当做剑一样挥出。

  嗡! 剑气撕裂海面薄雾!三丈之外数艘追舟“咔嚓”暴响拦腰而斩!

  木屑横飞人影如煮饺翻落!

  后面的船见状,直接停下,再不敢跟上。

  船舱底部。腥臭混杂着浓郁药气扑面。

  几支昏暗油灯下,韩霸被硬灌下“十香软骨散”并草草包扎住血糊糊的左箭创口,这才得空喘着粗气抬眼打量囚牢角落那几个熟悉又碍眼的轮廓——登时眼珠瞪似铜铃。

  “他娘的…老鲨鱼?怎么是你这头死鱼?!”

  对面墙角阴影里,赫然正是海沙帮主吴天彪,身侧是铁青着脸闭目不语的铁算盘沈阔,及包扎胳膊的赤练蛟韩涛。

  吴天彪发出几声夜枭般的怪笑:“哈哈哈…韩瞎子?原来你这双青眼珠子还没当弹子喂了海鳗?哦,看来你的手被废了?”

  “放你娘的臭虾屁!” 韩霸疼得龇牙还嘴,“老子是遭了诡计暗算。哪像你个老蠢鲨,连自己带两手下一起被关押着。”

  双方可是老对手,见了面,当然得互相呛两句,同时还得表现出比对方好。

  沈阔此刻徐徐睁眼,目光浑浊却仍留三分清明算计,声音细如漏气瓦瓮:“二位帮主莫再斗口,事已至此。不觉得蹊跷么?他们究竟是谁,为何要抓拿我们几人。”

  沈阔的话,让韩霸与吴天彪闻言皆是一震,骂声戛然而止。脸上血色倏忽褪尽,舱底囚室瞬时只剩浊重喘息与压抑死寂!

  他们都没有头绪!

  他们究竟是哪里招惹了这些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