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灵机闪-《逆贼竟是我自己》

  温海阔叹一口气,心中感慨万千。

  温珊瑚姓温是因为她爹也姓温,应该说,这附近的人差不多都这个姓。

  现在她这么说,明摆着是要和她爹划清界限,以后只和她是一家人。

  沙哑的声音在巨石下传出,一旁的医士似乎听到了什么,“一饮一啄,皆是天意…”

  医士摇摇头,什么天意,世间诸事只凭人为。

  就像他,向神农祈祷过多少次,赐他个金刚不坏的好脑子。结果最后的检验时刻,还是只能靠自己。

  各人有各人的愁苦,温珊瑚却是个十足的乐天派。

  温珊瑚让人和温海阔传话,这事儿谢依水也知道。而且她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太有意思了。

  某些时候谢依水能从她身上看到自己。

  有了温珊瑚的帮忙,他们抵达地点后,在她的指认下,还真寻到了几个活人。

  就是都病了,目前不好转移。

  邓愁鹤带队一路走一路寻,找到后面船上的人手也是越来越少。

  官兵被派下去看管和保护医士,且他们和那些人近距离接触了,自然也有了感染的几率。

  以防万一,人手就被留下了。

  海上航行几日,跟着寻了一圈的谢依水要率先带着消息返航。

  一是海匪不在岛屿上,二就是看看城中有没有治愈疾病的新药方。

  有的话给邓愁鹤他们送过来,病情控制住了,自然人就可以安全回去了。

  温珊瑚因为个人身体素质随船被谢依水带走,温珊瑚其实不想走,她想跟着海阔姐姐。

  温海阔让人带话,她回来就不是她妹了。

  这种威胁对小孩最有效,温珊瑚怕她姐生气,愣是苦着一张脸站在甲板看自己和海岛越来越远。

  曾经想离岛多次,一度自划木筏差点被风浪卷走永沉大海,如今能走了,她却又舍不下。

  小人儿的烦恼小小的,但又充满了她的整个世界。

  一路上颇为乐观的人突然有了烦恼,情绪不佳。如此变化,大家肉眼可见。

  温珊瑚食不下咽,站在甲板上就是好半晌。

  谢依水也不说话,她坐在另一处看风景,隐有互不干涉之势。

  她自下雨州后,所有的事情都走向了不可控的方向。原本要回京的计划被打乱,加之如今海匪情况不明,浮光城疫病肆虐,她更走不脱了。

  大选的事情交托给扈大人去办,如今离岸尚远,消息不灵通,也不知进度如何。

  事情叠加着事情,思绪压着思绪,众人直觉船上的气氛都变差了许多。

  温珊瑚和这个被称为女郎的女子相处好几日,她觉得这人挺不好说话的,可她不会乱发脾气。也不像那些情绪化的海匪一样,说风就是雨。

  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要求不离谱的,这位女郎都会允下。

  温珊瑚知道谢依水不会无缘无故虐待人,所以她敢凑上前询问,“女郎女郞,请问到时候我还能见到海阔姐姐么?”

  好端端的女郎被温珊瑚叫出了河神的意味,不像在交流,更像是——许愿。

  她不想和熟悉的人分离,所以向能听得懂小孩子话的女郎许愿。

  谢依水似乎有脸臭综合症,只要不笑就很冷淡犀利,唇部翕合,她眼风轻扫,“病好了自然有相见的时机。”据那些海匪的说辞,差不多能印证温海阔过往的经历。

  官府办事自有一套章程,只要按规矩办,温海阔的未来自是光明的。

  而温珊瑚帮了他们大忙,报上去后,处理后续的官员也不会为难她们。

  温珊瑚没想那么远,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病能好吗?

  她住的那个岛上当时留下了几十个人,但他们都死了。

  姐姐说疫病的尸身可能也有问题,最好离他们远远的。所以他们才会搬到林子里住下,远离过往的小院。

  她帮着找药草,想着是拖一天是一天,活一天赚一天。

  真的发动脑筋,她觉得这病挺悬的。

  蹲在谢依水椅子的一侧,温珊瑚不知道在地上写写画画什么。

  她其实想问女郎有没有办法治愈恶疾,话没问出口,她脑海中就有小人儿在反驳了。小人儿气势还挺足,张口便是:女郎又不是大夫,大夫的事女郎怎么知道!!

  温珊瑚指尖画圆,对啊,女郎又不是神仙,她如何能许愿。

  即便是,她又凭什么来提要求。

  啊啊啊啊啊!!!

  温珊瑚烦得很,差点没把甲板画毛躁。

  “女郎,该用饭了。”张守看天色浓郁,日落西沉,提醒谢依水吃点东西。

  谢依水脑子正忙着瞎转,“不用。”她吃不下。

  张守劝了劝,谢依水态度坚决,他不敢再问。

  视线下方的珊瑚缩成一团,张守问珊瑚,“珊瑚吃点吧?”

  温珊瑚低着头闷声回道:“珊瑚也不饿。”

  张守转身离开,一步三回头,他不禁挠挠脑袋,为啥他就……食欲大开呢?

  他长到现在,如果不是和女郞来雨州,他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海。

  如今他们在海上漂泊,每日吃着海产海鲜,他吃得可开心啦。

  回到小厨房,护卫们见张大哥没把饭菜送出去,反倒坐下和他们一起吃,疑惑道:“女郎不进食?”他们一顿不吃饿得慌,女郎还善用脑,应该更饿才是。

  “是不是病了?”有人提出猜测。

  这话可不兴说,哪怕不是疫症,女郎生病这件事对他们来说都很让人惊恐。

  主心骨倒下了,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简直不敢细想。

  另一人直接将塞一口大虾给那人,“别说这话!”他害怕。

  夜幕降临,谢依水还是没有回去。

  只是她坐着的姿态换成了站着,一旁的温珊瑚也由蹲改趴。

  温珊瑚像一条绝望在甲板上的鱼,谢依水两手背在身后看了她一眼,“你现在有自己的房间,夜里冷,回屋子里待着吧。”

  ‘小鱼’翻身,仰望星空。她翘着二郎腿,手枕在脑后。“我不冷啊。”这才什么季节,和冷没有半个铜子的关系。

  真正的冷是寒入骨髓,不能下海。

  现在还能下,换算一下,等于不冷!

  不过往常这时候他们也要为过冬做准备了,晒鱼晾菜……等一下,温珊瑚脑中电光火石,那些人不管要做什么,总得有个捕获东西的去处吧。

  女郎说城中没有他们的身影,那他们吃的应该多是海产。

  船停在渔获丰富的周边,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