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锁魂之局·地脉撕裂-《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石傀的拳头擦着我肩膀砸断树干时,飞溅的木屑扎进我后颈。

  我咬着牙滚进腐叶堆,血腥味突然在嘴里炸开——刚才躲闪时咬到了舌尖。

  这疼倒让脑子更清醒了些,我盯着最近的石傀抬起的膝盖:它每一步都像被线牵着的木偶,关节处的裹尸布随着动作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嵌着的暗红符纸。

  它们是靠灵脉驱动的!我抹了把脸上的血,冲旁边的白芷喊。

  她正用冰棱刀架住另一个石傀的胳膊,刀身与石质摩擦出刺耳鸣响。

  听见我声音,她侧头看过来,发梢沾着石屑,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是刚才冰棱炸开时溅的。

  切断源头?她的刀突然迸出幽蓝光芒,那是墨寒遗留的灵力在共鸣。

  冰棱顺着石傀胳膊往上爬,眨眼间冻住了它关节处的符纸。

  石傀的动作顿了顿,我趁机扑过去,用从白芷那顺来的冰棱刀扎进它胸口。

  刀身没入的瞬间,我掌心传来灼烧般的痛——符纸里渗出黑血,混着腐臭的气息直往鼻子里钻。

  嗷——

  火尾狐的尖叫盖过石傀的啼哭。

  它甩着燃烧的尾巴扫过三个石傀的腿,烈焰裹着松脂味腾起,被烧到的石傀踉跄着撞在一起,符纸在火里蜷成黑灰。

  惊云趁机从树顶跃下,雷球在爪间凝聚成碗口大的光球,地砸在锁魂柱底座。

  石柱晃得更厉害了,裂纹里渗出幽绿雾气,像活物似的往石傀们鼻孔里钻。

  好手段。夜无尘的声音突然近了。

  我抬头,正看见他站在锁魂柱旁,骨珠在掌心泛着青芒。

  他指尖划过柱身,符纹立刻亮得刺眼,那些被火尾狐烧残的石傀突然抖了抖,裂开的伤口开始渗出黑泥——竟是在愈合。

  你们在帮它重生。夜无尘笑了,嘴角扯得很开,露出泛青的牙龈,这锁魂柱吸的不只是活人魂魄,还有灵脉里的死气。

  刚才那几下,倒让它吃了顿饱饭。

  我后颈的寒毛全竖起来了。

  惊云的雷球又砸过来,这次却被一层透明屏障弹开,地炸在夜无尘脚边。

  他甚至没挪步,只是低头看了眼焦黑的鞋面,慢悠悠道:小崽子,你雷火再旺,也烧不穿地脉凝成的护罩。

  那便不烧护罩。火尾狐的声音突然低了八度。

  我这才发现它眼睛红得发亮,皮毛下隐约有金纹流转——是彻底觉醒了上古血脉。

  它弓起背,尾巴尖的火焰凝成剑形,烧你这老东西的命魂!

  烈焰剑破空而来时,夜无尘终于变了脸色。

  他旋身避开,骨珠却没攥紧,掉在地上。

  我眼尖看见那珠子表面浮起血丝,像是有人在里面哭——应该是被他炼进去的生魂。

  陈丰!白芷突然拽住我胳膊。

  我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最中央那个石傀不知何时绕到了锁魂柱后面,正把成沓符纸往裂纹里塞。

  每塞一张,石柱上的裂纹就合拢一截,幽绿雾气也更浓了,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鬼手。

  得断了灵力供给!我把冰棱刀塞进白芷手里,你去缠住那个塞符纸的,我...

  我来!惊云的雷爪已经拍在石傀后颈。

  它毕竟是雷虎幼崽,这一击带起的电流直接把石傀胸口的符纸烤成了灰。

  石傀尖叫着转身,却被火尾狐的烈焰缠住双腿,一时挣不脱。

  机会!

  我咬着牙冲锁魂柱跑过去。

  夜无尘想拦我,却被白芷的冰棱刀逼得后退——她这一刀用了十足十的力,冰刃穿透他道袍,在腰间划开血口。

  他捂着重伤处骂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因为耳中突然响起老皮的尖叫:小心脚底下!

  低头的瞬间,我看见地面裂开蛛网似的细纹。

  几截石刺从土里窜出来,擦着我小腿划过,在裤管上割出几道血痕。

  是夜无尘在操控灵脉!

  我踉跄着扶住锁魂柱,掌心触到符纹的瞬间,一股阴寒顺着手臂窜进心脏。

  我眼前发黑,耳边却清晰响起父母临终前的惨叫、妹妹被捂住嘴的呜咽——是幻觉,又是真实的记忆。

  陈丰!白芷的声音像根针,刺破了那团混沌。

  我猛地甩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痛意让幻觉退去,我这才发现自己正往符纹里灌输灵力——不是我主动的,是锁魂柱在吸!

  你想用我来完成仪式!我盯着夜无尘突然发亮的眼睛,终于明白他的算计。

  这锁魂局需要活人血祭,而我刚突破引气入体,灵力纯净又带着怨气,正好是最好的引子。

  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

  我能感觉到灵力正不受控制地往符纹里钻,四肢渐渐失去知觉。

  石傀的脚步声近在咫尺,火尾狐的烈焰烧得皮肤发烫,惊云的雷吼震得耳膜生疼——这些声音突然都远了,只剩下心脏的跳动,和锁魂柱里传来的、类似脉搏的震颤。

  不能输。我咬着牙,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里,不能让他们得逞。

  灵力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我想起老皮说过,引气入体的稳定阶段需要灵识与灵力共鸣。

  以前总觉得太难,此刻却突然懂了——不是控制,是融合。

  我闭上眼睛,不再抗拒那股吸力,反而顺着它的方向引导灵力。

  先是指尖,然后是手腕、手臂,最后是整个丹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炸开。

  我睁开眼时,视线突然变得异常清晰:能看见石傀关节处符纸的纹路,能听见夜无尘急促的呼吸,甚至能数清火尾狐尾巴上每一根燃烧的毛。

  灵力在周身流转,形成一层透明护罩,刚才还能划伤我的石刺,现在撞上来只发出的轻响。

  这不可能...夜无尘捂着伤口后退,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我没理他。

  目光锁定锁魂柱内部——在灵识的感知里,它像颗腐烂的心脏,核心处有团漆黑的东西在跳动。

  那是地脉里的死气,也是夜无尘要用来完成仪式的关键。

  该我了。我低喝一声,双掌按在锁魂柱上。

  灵识共鸣扩散开来,精准锁定核心节点。

  灵力如针,顺着符纹刺进去。

  第一根,第二根,第三根...每刺进一根,石柱就震一下。

  当第十根灵力针扎进核心时,我听见一声——不是石柱,是那团死气裂开了。

  大地开始震动。

  锁魂柱底部的裂纹像活物般蔓延,露出下面刻满符文的青石板——是野人山残留的古阵。

  幽绿雾气疯狂涌出,石傀们突然像被抽了线的木偶,地砸在地上,碎成一地石渣。

  夜无尘的怒吼混着石柱崩塌的轰鸣炸响。

  我退到白芷身边,看着锁魂柱顶端的符纹彻底崩解。

  有什么东西从柱心里窜出来,像团黑雾,转瞬就没入地下。

  那是...白芷的声音发颤。

  地脉里的邪灵。我擦了擦嘴角的血——刚才强行催动灵力,震伤了内脏。

  但没关系,至少锁魂局破了。

  夜无尘踉跄着扑向废墟,伸手去抓什么。

  他的道袍全被血浸透了,在月光下像团黑红的污渍。

  我看着他,突然想起父母被砍倒的样子,想起妹妹蜷缩在墙角的眼泪。

  还没结束。我摸了摸怀里的老皮——它不知何时跑回来,正用尾巴舔我掌心的伤口,但至少,我终于能...自己做决定了。

  锁魂柱的最后一截轰然倒塌。

  夜无尘的怒吼被埋在石堆里,只余一声含混的不——。

  月光透过树缝洒下来,照在我沾血的袖口上。

  远处传来野山风的呼啸,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鼠鸣——是老皮的同类在提醒危险。

  我抬头看向夜无尘的方向,他正从石堆里爬出来,脸上全是血,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我握紧了冰棱刀。

  这一局,我赢了。但下一局...

  才刚刚开始。